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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商陸從屋裡出來,見到白芨帶着夕照站在門口。

“快,快進屋。”商陸將夕照讓進屋。

三人圍坐在堂中,白芨拉着夕照的手,還未說話卻先流下眼淚。

“夕照,這些年,你去了哪裡?”白芨擦了擦眼淚,問道。

“我在冥界醒來,把一切都忘了。直到韶光告訴我,我原本是不周山上一株花仙,我才零星回憶起一些片段,所以回來看一看能不能想起更多。”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有什麼想不起來,我告訴你。”

“我現在只記得浮生河畔的木屋,和少年時的韶光。要不,你從頭給我講講吧。”

“嗯,你是被九陰帝父點化,才得以化成人形,被不慌爺爺和不忙爺爺撫養,有一次你貪玩,溜出去捉魚,還砸塌了草屋的房頂。哦,對了,你就是在那時遇見韶光的,他騙我們說自己是個鯉魚精,結果在浮生河裝鯉魚裝了兩萬年,哈哈。”說著白芨笑起來,夕照也覺得十分好笑,跟着一起笑起來。

“還有,不慌爺爺總是背着不忙爺爺偷着喝酒,每次被不忙爺爺發現,不忙爺爺都要把不慌爺爺變成鋤頭去鋤地。”白芨起身端過茶壺為自己和夕照續了兩杯茶,繼續道。

“那時候,韶光總會教你法術,可是化形咒你總也學不會。你既怕冷,又怕火,有一回韶光教你燃火,你只燃起了燭火那麼大的火苗,就嚇得不知所措,將火苗甩出去就跑,結果還差點燒了韶光的木屋呢。”

夕照笑了笑說道“韶光說他喜歡我。”

“嗯,看得出來。從你重傷沉睡後,他以為你死了,心神大亂墮了仙。失蹤了幾個月之後,回到了不周山,來到你曾住過的木屋,在院中種滿了月季花,期待再將你種出來。那個時候,他不願與人說話,不哭,不笑。彷彿成了個傻子,學做你喜歡的菜,學着種地,學着照顧好滿院的花。後來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都以為他想通了,離開了。自他走後,我與商陸一直照料着草屋的花。”

“可是我究竟為何會”

夕照的話還沒說完,商陸忽然感到寒潭的結界被人打破。

“不好,寒潭結界被破,有人進去了!”商陸站起來追出去。

白芨與夕照一起跟在商陸後面,向寒潭跑去。

不周山深處有一個寒洞,在不慌不忙爺爺死後突然出現,商陸與白芨發現後進去查看,發現洞中有一口寒潭,深不見底潭水漆黑,潭水散發出的寒氣使洞內寒冷異常,普通人進去不消半刻便會凍成冰塊。商陸怕有人或動物勿入寒洞,所以便在洞口布下結界。

當夕照一行人趕到寒洞時,寒洞口的結界已經徹底被打碎,結界的碎片掛在岩石上隨風飄蕩,寒洞像一張猙獰的大嘴,正在無聲的嘲笑着夕照。

夕照剛想進去,商陸攔下她,說“等等,寒洞內寒冷異常,你進不得。法力會被壓制,你會有危險。”

“可是,近日冥界界燈丟失,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而這洞內的寒潭,正好可以壓制住界燈產生的陰氣,使界燈暫時無法產出陰氣,是個適合藏燈的好地方。所以,我必須進去看一看。”

白芨握住夕照手,說“我和你一起進去。”

“嗯。”

洞中,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含潭邊一閃,不見了。

“站住!”夕照向著白影追去,商陸和白芨緊隨其後。

夕照追上去,發現那並不是個人,只是與團人形的霧氣。夕照心道不好,轉身看見一道充滿靈力的劍鋒直逼自己的咽喉而來,忙側身躲過,抽出清若抵擋。可惜清若終究比不上狐詭,劍身的靈力比對方的弱了很多。

兩人的劍互相碰撞在一起,靈力相較,迸發出閃亮的劍光,寒洞內嗡嗡回蕩着仙劍的錚鳴聲。

商陸與白芨一起左右開弓,攻擊那團霧氣籠罩的白影,卻也還是靈力不足敗下陣來。

輾轉騰挪間,夕照苦苦支撐了一會,不料那人用劍柄在夕照的手腕一砸,清若脫手,鐺的一聲扎在了岩縫裡。

夕照沒了仙劍,一直在被動的防守,一不留神被那人的劍將左肩扎了個對穿,腳下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栽進寒潭。

夕照浸泡在冰冷的潭水裡,在三途河受苦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潭水比三途河水還要冷些。

夕照在不斷地下沉,她感覺到身體的溫度被一點點的抽離,傷口已經被潭水冰的麻木,感覺不到疼了。她的肌膚卻真實的感覺到了,三途河的水刮過的那種清晰又尖銳的疼痛。

夕照望着水面的光明離自己越來越遠,她伸出手,努力的想抓住一絲絲,卻怎麼也抓不到。

夕照閉上眼,陷入黑暗。

白芨在岸上,眼睜睜的看着夕照落入寒潭,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不要!!”

商陸拉着白芨,說道“去不得,你我法力不夠,下去了是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的,要從長計議啊。”

可此時的白芨根本聽不見商陸的話,尖叫着要撲進寒潭去救夕照。

這時候,一個身影噗通跳進寒潭,游向夕照。

錦書拉住夕照手,見夕照已經陷入昏迷,便捏住夕照下巴,強行為她渡氣。靠着剩下的氣,勉強出了寒潭。

乍一上岸,錦書立刻帶着夕照御風離開,一路上,錦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白芨愣在岸邊,半晌鬆了一口氣,問商陸“剛才夕照?被救上來啦?是嗎,我沒做夢,不是幻覺對吧。”

商陸點點頭“對。”

白芨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臉,擠出了一個醜醜的笑臉,跑到一邊,用力將清若從岩縫裡拔出來。然後跑回來挽着商陸的胳膊說道“我們回家吧。”

剛才在寒潭中,法力被壓制,錦書自己也差一點上不來。他低下頭,看着懷中的人,穩了穩心神。

錦書帶着沒有將夕照帶回明光台,而是將夕照帶回了紫藤谷。

錦書雙手托着夕照,一腳踹開山谷木屋的門,急急進去,輕輕將夕照放在床上。抽手時,碰到夕照腰間的錦囊。打開一看,竟是顆金焰珠。心內大喜,忙取了清水,喂夕照服下。

夕照在黑暗中,只覺得渾身被寒冰包裹,五臟六腑,連帶着骨頭,都透着絲絲寒氣。可突然,有一股暖流注入體內,寒冷被這暖流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