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你這麼做,這份資料我就當它沒有出現過。”
方玉把資料袋摔在蘇殷面前的桌子上,蘇殷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抬眼望着方玉,突然笑了。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徵求你的意見。”
方玉瞳孔微縮,不可置信的抓住蘇殷的肩膀。
“你瘋了嗎,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比你清楚。”蘇殷放下杯子,用力掙脫開方玉的手,站起身與方玉擦肩而過。
“可是我必須這麼做9。”
方玉轉身看着蘇殷漸漸遠去的背影,感到一陣心悸,他突然大叫了一聲。
“余野!”
他咆哮着,聲音顫抖,因雙拳捏緊而產生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經。
“我們一定別的辦法的,你別……你別這樣。”
“嗤!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方玉。”蘇殷嗤笑道,回過頭看了一眼方玉,然後扭頭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我天真……對,我天真……可是這不是你剝奪他人生存權的理由!”
方玉咬緊牙關,憤然的將資料袋砸到門上。
在房裡站了一會兒,方玉最終還是決定去學校一趟。
到了學校卻沒找到何田,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方玉在何田的班級門口拉住了一位男同學。
“同學,請問何田在嗎?”
“何田?”男同學詫異的問道,然後笑着道:“你不知道啊,她今天請假了,一天都沒來學校。”
“請假了……她身體不舒服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直接打電話跟班主任請的假,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也不知道。”
男同學搖搖頭,說完然後望着方玉道:“你找她有事嗎?”
“啊,對。她電話打不通,所以來學校問問。”
方玉勉強笑了笑,正巧上課鈴響起,方玉轉身離開了學校。
他在街道上奔跑了幾分鐘,然後又茫然無措的停了下來。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大街,他卻找不到要去方向。
他該去哪兒,何田又去了哪裡?
為什麼聯繫不上她,為什麼她就這樣消失了。
是不是,是不是余野,他行動了。
以前他很依賴余野的行動高效,可是現在,他卻無比痛恨。
之前的對峙,根本就是小野故意放出的迷煙,就是為了迷惑他,讓他降低警惕。
然後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派人劫走了何田。
想到這裡,方玉拿出手機撥通了何田的號碼,結果還是那一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以關機,請稍後再撥……”
方玉掛了電話撥通了另一個,皺着眉頭穿過了馬路,耳邊儘是汽笛聲,惹得人心煩意亂。
“小野……你在哪兒?”電話撥通的一瞬間方玉着急的問着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輕笑了一聲,透過電話的聲音有些不真切,但是那股子云淡風輕的味道卻非常清晰。
“我在哪兒,跟你有關係嗎?”
方玉劇烈的呼吸了兩下,忍着怒意問道:“是不是你把何田帶走了?告訴我她在哪兒?”
在原地轉了兩圈,方玉伸手扶住額頭,抿了抿嘴唇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清醒的很。”
又是那該死的淡然自若,方玉咬牙,恨不得打掉對面之人的淡然,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怔怔的抬頭望着馬路對面超市的牌匾,方玉突然之間感覺到一種骨子裡發出的悲哀。
“你既然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為什麼要讓我接近她?”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笑道:“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我要是說這只是個意外,你信嗎?”
“夠了。”方玉大喊道,憤怒至極的掛斷電話,蹲下身無聲痛哭。
“為什麼要這樣呢!為什麼,要這樣!”
……
……
蘇殷看着掛斷的電話陷入了沉默,默默的看着手裡號碼頁面,蘇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悲哀的笑容。
“阿殷。”修羅段言站在蘇殷側面,將手裡端着的杯子放下,弓着身子微微抬眼注視着蘇殷。
“修羅,我……我……”蘇殷咬緊嘴唇,壓出深深的齒印。
“好了。”修羅段言伸手拂過蘇殷的側臉,跟蘇殷的眼神對視着。
“阿殷,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你只要記得,我永遠現在你身後,絕不後退一步。”
蘇殷看着修羅段言深邃的眼眸,微微勾唇,閉着眼睛靠在修羅段言懷裡。
“好。”
4087沉默的看着這一幕,擔憂的望着閉着眼睛的宿主。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宿主大人這個樣子,它竟然感受到一絲絲疼痛。
可是它只是一個系統啊,怎麼會感覺到疼痛呢?
是錯覺吧,一定是吧?
宿主大人,4087從來沒有猜對過你的想法,那麼,你現在又在想什麼呢?
“宿主大人……你要開心一點才好,你不要露出那種難過的表情,好嗎?”
宿主大人……
……
……
“你們是做什麼?”
何田醒過來的時候,入目全部都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慘白色,沒有絲毫人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個地方的,她只記得那天她一如往常的去學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人捂住鼻子,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之後,她就已經在這個地方了。
這幾天,她只見過穿着白大褂的人,似乎是醫生的樣子。
可是她叫他們,他們從來不理她,而是還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她。
他們會給她吃東西,卻從來不放開她,也不讓她動一下。
她內心很惶恐,可是任然儘力的保持着冷靜,祈求者有人報警來救她。
這一天她一如既往的開口問那些神色匆匆的醫生護士,同樣一如既往的,沒有人搭理她,也沒有人回答她。
“這裡是哪裡?”
他們什麼都不說,眼神帶着深深的冷漠,倒是其中一個男孩子望了她一眼,神色複雜,卻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你們一直關着我幹什麼呢?你們是那種私人醫院嗎,是不是網上說的專門摘人器官的組織啊?”
穿着白大褂一直帶頭的醫生終於施捨了何田一個眼神,帶着口罩的臉上看不清表情,聲音卻冰冷極了。
“你那麼喜歡說話?”
何田忍住了搓搓手臂上雞皮疙瘩的衝動,看着白大褂一聲點了點頭。
醫生收起針管,笑了笑道:“那就趁現在還有機會,多說幾句。”
“你……你什麼意思?”何田望着醫生,心臟跳動的異常快。
醫生瞥了一眼何田的心臟位置,抬眼望着何田道:“好好休息。”
醫生移開視線轉身離開後,何田打了個寒戰,大聲追問道:“你說清楚,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醫生卻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背影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