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祁先生和宣儀縣君定親了。

祁先生和宣儀縣君出雙入對了。

花燈節祁先生親自做了花燈送給宣儀縣君。

祁先生和宣儀縣君的婚期定了。

祁先生親自為宣儀縣君作畫,為宣儀縣君寫詩。

梁國的貴女門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二小姐,宣儀縣君的馬車。”

小丫鬟拉了拉正聚精會神看首飾的小姐。

“蕭筱?”

錢若蘭聞言望出去,果然看到外面停着的車架。

當即放下鐲子就要出去,小丫鬟一把拉住她。

“二小姐,您幹什麼去?”

“找她的麻煩。”錢若蘭氣勢洶洶的拉着小丫鬟出去了。

“裡面坐的可是宣儀縣君?”

錢若蘭帶上溫和的面具,巧笑嫣然。

修羅段言才懶得跟她玩什麼心計,掀開帘子直截了當的冷笑道:“有事就說。”

錢若蘭的臉僵住了,心裡氣的恨不得跺腳,可是表面上依然笑盈盈的。

“咱們許久不見了,說說話閑聊幾句怎麼了?”

“沒空。”修羅段言冷着臉,絲毫沒有給她面子。

錢若蘭被修羅段言居高臨下的姿態氣着了,但是良好的教養讓她忍住了惡語相向的衝動。

“既然宣儀縣君沒空,那若蘭就告辭了。”冷着臉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了,背影還能看出氣急敗壞。

該死的蕭筱,怎麼那麼會氣人,祁先生怎麼會跟這種人提親?

修羅段言坐回馬車裡,慢悠悠的回了句:“慢走不送。”

送走了第三波湊上來的貴女,修羅段言揉了揉眉心,轉頭看向笑眯眯一臉無害的蘇殷。

“你看你招來的桃花。這都第幾個了,能不能讓我消停會兒了?”

出來了不過一個時辰,已經來了多少個話里藏鋒的貴女,一開始他還好聲好氣的說話,到後面他已經懶得開口了。

蘇殷無辜的攤攤手,花的香味招來了蝴蝶難道還能怪花太香?

又不是他主動招惹的,他根本一個好臉色都沒給她們。

“要不要去聽辯論?”

“哪裡?”

“明樓。據說來了個天才少年,很有幾分天賦異稟。”

“天賦異稟?”

“說是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的天才?這倒是有趣。”修羅段言來了幾分興趣,他還真沒見過天生的過目不忘的天才。

靈族或許是有記憶力不錯的,可是說到過目不忘也是不能的。

但是人類之中倒是常常出現這樣的天才,天生的過目不忘,天生的聰慧絕倫,還有天生的神力。

雖然神力這玩意兒對靈族來說沒什麼用,但是在人族裡,還是有着過人之處的。

兩個人到明樓的時候,人已經很多了,張侍郎也在,同樣是當仁不讓的坐在中間,不過這一次還有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男孩子站在張侍郎身後,畢恭畢敬的。

“這傢伙收徒了?”蘇殷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原來上次張侍郎着急忙慌的就是要說這個事啊,怪不得後面幾天都沒搭理他。

“好像是南海郡王府的大公子。”修羅段言看了一眼男孩子,從腦海中調出資料。

“南海郡王府的世子是不是那個禁軍統領?”蘇殷依稀記得有一回張侍郎在外面喝醉了,就是禁軍統領送回來的,他還聽見張相柳喊他世子。

不過,張相柳一個文官,怎麼會跟南海郡王府這樣的皇親國戚扯上關係?

而且看起來兩個人也不熟,平時也沒聽張相柳提起這個人。

能做禁軍統領,說明跟國君的關係不賴,這種人最忌諱的不就是和官員扯上關係嗎,怎麼還敢送張相柳回家?

蘇殷怎麼也想不通,這裡面有什麼玄機。

張侍郎百無聊賴的聽着下面的學生互相人身攻擊,話題毫無營養,以至於他幾乎昏昏欲睡。

一個瞌睡還沒打完,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了祁硯。

晃了晃腦袋,仔細一看,確實是祁硯。

張侍郎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還在辯論現場,站起身興高采烈的招手。

“東陽!”

蘇殷抬頭,微笑點頭示意。

聽到張侍郎的叫喊,還沒入仕的讀書人們頓時激動的站起來望向蘇殷。

“祁先生。”

“見過祁先生。”

“見過祁先生,見過宣儀縣君。”

蘇殷眯着眼睛溫和的擺擺手,哪怕懶洋洋的樣子也遮不住人格魅力:“有禮。”

“祁先生請上坐。”

當即就有機靈的讀書人安排了新的凳子,請蘇殷上去。

蘇殷頷首,拉着修羅段言的手就上去了。

“東陽,你和宣儀縣君怎麼來了?何時來的?”

張侍郎興緻勃勃的問道,他在這兒坐了大半個時辰,簡直要無聊死了。

蘇殷慵懶的靠着椅子,修羅段言坐在他旁邊,蘇殷聞言抬頭道:“聽說來了個天才少年,我和縣君來看看,才來。”

“哦,你說那個天才少年啊,他今天沒來,他每逢三六九才會來呢!”

“三六九才來?”

“對。”

蘇殷轉頭望着一群年輕人,因為他的到來都收斂了許多,沒有再激烈的爭執,而是有理有據的反駁。

今日討論的是禮,這個題很大也很小,大到讓下千百年,小到舉止之間。

“《禮記·樂記》云:禮者天之序也。樂者天之和也。《禮記?仲尼燕居》曰:子曰:禮也者,理也;樂也者,節也。君子無理不動,無節不作。不能《詩》,於禮繆;不能樂,於禮素;薄於德,於禮虛。”

其中一個學生大概是專修的《禮記》,對裡面的內容信手拈來,應經據典的功夫比其他學生要強上許多。

“《左傳·隱公十一年》云:禮,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後嗣者也。貢伯兄大談禮而輕樂,豈不是言行相悖。”

“《禮記?樂記》云:樂也者,情之不可變者也;禮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樂統同,禮辨異。禮樂之說,管乎人情矣。”

被稱為貢伯的學生起身拱手道:“《論語》曰:道之以告德,齊之以禮。”

……

漸漸的他們討論的方向越來越偏,從單純的討論禮這個字到討論仁禮和樂禮。

張侍郎覺得頭疼,但是又不好打斷,於是只能忍着不耐煩繼續聽。

蘇殷倒是不覺得無聊,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和修羅段言說幾句話。

“這些國都的讀書人啊,還是比不了穎州的讀書人。”

“怎麼說?”

“迂腐。”蘇殷吐下兩個字,對於他來說,國都的這些讀書人確實迂腐的不行。

整天不關注國事,反而討論什麼書里的大道理。

這是亂世,而不是平靜安寧的盛世,閑的發慌了嗎,老是揪着聖人言說事。

即便國君不喜歡讀書人討論政事,也沒說禁止啊,至於那麼草木皆兵?

穎州的讀書人就實在多了,他們雖然不明目張胆的討論政事,但是私下還是會交流一番,畢竟穎州處於邊境地帶,常年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