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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和鼎沸的人聲混合在一起,吵吵嚷嚷的熱鬧極了。

“聽說祁先生特意請了公主來做贊者。”

“宣儀縣君真有福氣啊!”

人聲鼎沸中,儐相提高了聲音。

“禮成!”

喜房裡,喜婆端着一碗餃子餵給新娘。

修羅段言一愣,沒有防備一口咬下去,古怪的味道瞬間充斥味蕾,修羅段言一口吐出去。

喜婆笑眯眯的看着修羅段言,笑道:“生不生?”

生?

修羅段言恍然大悟,原來是生的,怪不得味道那麼怪。

不過想到這餃子的含義,修羅段言木着臉吐出兩個字:“不生。”

喜婆顯然沒料到新娘子這麼不給面子,詫異的看了眼明顯沒熟的餃子,宣儀縣君味覺有問題?

沒等她想明白這件事,新郎就已經進來了。

“結束了吧?”

蘇殷看了一眼咬了一口的半生不熟的餃子,笑眯眯的看着修羅段言。

喜婆很有眼色,沒有提什麼,笑着道:“好了。”

“青廬合巹酒,披紅騎白馬。”

蘇殷眼含春水,目若秋波,看着修羅段言的模樣,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深情。

“合巹酒,紅酥手,執子與共誓言久。”

合巹酒不算好喝,但是這是他們第一次喝,都很鄭重。

相視一笑中,一切盡在不言中。

……

……

“今年天災**不斷,怕是不宜起兵。”

張侍郎手持兵書,邊看邊對蘇殷說道。

蘇殷沉沉的看着灰濛濛的天空,皺着眉道:“我知道。”

“那你怎麼整天一副立馬要起兵的樣子,把青桑使者都嚇壞了。”

張侍郎想起早上青桑使者請見國君,結果被小宇一口回絕,而且言語之中儘是威脅,不知道的還以為明日就要起兵攻打青桑。

距離蘇殷回梁國已經五年,成親也有兩年半,一路高升做了梁國的兵部侍郎兼禮部侍郎,管着一應外交事物。

按理來說憑蘇殷這幾年拚命工作不眠不休的的架勢,怎麼也能撈個尚書令做做,不過在梁國的升遷有嚴格的規定,太過年輕不能封的太過。

但是蘇殷的功績都攢着呢,時機一到立馬升遷。

張侍郎至今還是侍郎,不過最大的原因也是他年紀不大,所以遲遲得不到升遷。

但是不同的是張侍郎上頭沒有頂頭上司,他就是吏部最高的官了,沒有人能管到他頭上。

梁國的形式大好,這幾年也殲滅了許多小國,唯一還留下的就是青桑。

蘇殷對青桑就像是對圈養的羔羊,不死不活的吊著,就是不直接弄死。

以至於青桑使者每次見到他都跟老鼠見到貓似的。

“就是要嚇嚇才知道乖覺。”打了個哈欠,蘇殷轉身揮揮手道:“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睡會兒。”

張侍郎看着蘇殷無奈道:“你一天睡的也不少,怎麼一天到晚不停的打瞌睡?”

蘇殷沒理他,出了張府一路從街頭走到結尾回家。

“糖人兒,賣糖人兒嘞!”

蘇殷停下腳步,轉頭看着栩栩如生的糖人兒。

“店家,這糖人兒能照着我捏一個嗎?”

蘇殷拿起一個糖人兒仔細瞧了一眼,被栩栩如生的糖人兒逗笑了。

“能的。”店家是個小老頭,雖然要已經坨了,但是精神氣還不錯。

樂呵呵的一點都不像求生活的亂世貧苦百姓,大概是國都的百姓生活要富足一些,又或許是因為老人家心態好。

“客官說一些特徵出來,小老兒也能捏個七八分像。”

“是嗎?”蘇殷眼睛一亮,興緻勃勃的道:“那煩請店家幫我捏兩個小人兒。”

店家笑呵呵的應了,然後就開始照着蘇殷捏第一個小人兒,確實跟真人有七八分像,把真人的特徵凸顯出來,看起來有趣得很。

“店家賣糖人兒賣了幾年了?”

“那倒是沒算過,反正幾十年嘞!”

“幾十年?”蘇殷認真的看着老人家的捏糖人兒,聞言驚訝地道:“這般久?”

老人家舀了一大勺糖漿起來:“不算久,幾十年啊聽着長,其實一眨眼就沒剩下多少日子嘞!”

幾十年聽着長,其實一眨眼就沒剩下多少日子了。

蘇殷想,是不是人活久了,就明白了活着的意義呢?

他一向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哪怕是曾經極難的幾百年歲月,他都覺得一晃就過去了。

“是啊,歲月匆匆。”

店家把按照蘇殷口述的另一個糖人兒也捏好了,遞給蘇殷接話道:“年輕人還是該活的年輕些,不要那麼老氣橫秋的,看着比小老兒我都大了。”

蘇殷接過糖人兒,輕笑一聲道:“說的是。”

回到府里,蘇殷捏着糖人兒一邊走一邊問下人修羅段言的去向。

“縣君可在?”

“在茶房呢!”小丫鬟回道。

蘇殷突然不想去找他了,滿臉糾結的嘆了口氣道:“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我去找張侍郎。縣君問起,就說我有事。”

還沒來得及溜,修羅段言的大丫鬟就笑意盈盈的過來了。

“姑爺。”

蘇殷懊惱的轉過身。

“縣君在茶房等着您呢,說是您回來了就去茶房。”

蘇殷這一刻簡直想打斷自己的腿,閑的沒事兒回來的那麼快幹什麼?

睡,睡睡睡睡,張相柳的府里不能睡?

心裡有多不情願,蘇殷腳步就有多困難。

每一次來,蘇殷都覺得這條路修的太短了。

以前還一本正經的跟修羅段言提過,後來修羅段言就修了一條更近的路。

……蘇殷絕望了,但是他又不能說修羅段言泡的茶難喝。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數十尺。其巴山峽川有兩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樹如瓜蘆,葉如梔子,花如白薔薇,實如栟櫚,葉如丁香,根如胡桃。其字或從草,或從木,或草木並。其名一曰茶,二曰檟,三曰艹設,四曰茗,五曰荈。”

茶經倒是讀的多,怎麼烹茶的手藝一點漲勁都沒有。

蘇殷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看已經到了茶房門口,認命的揮退了小丫鬟。

“凡灸茶,慎勿於風燼間灸,票焰如鑽,使炎涼不均。持以逼火,屢其翻正,候炮出培塿狀,蝦蟆背,然後去火五寸,卷而舒則本其始,又灸之。若火干者,以氣熟止;日干者,以柔止。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茶罷熱搗葉爛而牙筍存焉。假以力者,持千鈞杵亦不之爛,如漆科珠,壯士接之不能駐其指,及就則似無禳骨也。灸之,則其節若倪,倪如嬰兒之臂耳。既而承熱用紙囊貯之,精華之氣無所散越。”

“候寒末之其火用炭,次用勁薪。其炭曾經燔灸,為膻膩所及,及膏木敗器不用之。古人有勞薪之味,信哉!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揀乳泉石地慢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頸疾。又多別流於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潛龍畜毒於其間,飲者可決之以流其惡,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