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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心聽了這話,愣了愣。了塵的墓,至今是個迷。就連凰琊也沒有人知道了塵究竟安葬在了何處。

都說那年法華寺一役,整個法華寺上下血流成河,雞犬不留。從主持方丈,到守門僧人,無一倖免。那些聞訊而來的僧人,包括了塵在內,也是慘遭毒手。

以至於後來有心人去尋找有人的屍首,都無法一一辨認。但清點人數後,唯獨不見了塵的屍身。

有人說,了塵沒死。但是看到眼前的修羅煉獄,誰又能夠逃過一劫呢?也有人說,了塵屍骨無存。但風吹雨方才說的祭拜,又是哪門子事兒了?

想到此處,風無心不由拉住轉身欲走的風吹雨,輕聲道:“我查了多年,都沒有查到是誰替他收了屍身,你怎會知道了塵所葬之地?”

風吹雨拍開風無心的玉手,白了她一眼道:“你自然查不到,但凡我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誰能查到?”

“這麼說,了塵的屍身,是你收走的?”對於風吹雨的舉動,風無心早就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多反應。不過對於了塵屍首的事情,她還是十分在意。

外界傳言,這天下間就沒有凰琊風無心不知道的事情。這些年唯一困擾風無心的,便是了塵一事。如今有了眉目,倘若不弄清楚這件事,恐怕覺都睡不安穩。

風吹雨淡笑一聲:“沒錯,當年了塵前腳剛走,我便算出有大難於他。卻無法幫他改命,天煞者,註定該有一場血劫。等我趕到法華寺時,慘案已經發生。我便將其屍首保存了起來,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將他安葬。”

說道此處,風吹雨的雙眼當中忽然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你說說,凰琊以卜算開卦着稱,但即便能夠卜算先知,卻改變不了結果。這卜算之術,不學也罷。”

“所以,你便離開凰琊,走上了命師一路?”風無心說這話時,眉頭微皺。這些年,她一直沒有弄清,當年在凰琊可謂是天之驕子的風吹雨,為何會突然離去。

當年的風吹雨,卜算之命,還在宋文宛之上。若是風吹雨在,還輪不到她風無心擔任凰琊的大師姐。

“那了塵的屍首究竟在哪兒?”既然話已說破,風無心不由追問,她心中百萬個猜測,卻始終得不到答案,這讓她心癢難耐。

風吹雨聞言,靠近了風無心,俯下身子附耳道:“凰琊,祖師陵當中有個不起眼的土堆。”

“什麼?!”

風無心大驚失色,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看着後者那標誌性的表情,顯然,風吹雨並不是在說笑。

“你......你怎會......不對,你哪有機會將他的屍首放到那裡!”風無心本想說祖師陵,但看了看四周的凰琊弟子,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吞了進去。

“那裡常年有人把守照看,平白無故多了一處,怎能瞞過他人?”風無心壓低了聲音,顯然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風吹雨伸了個懶腰,雙手放在腦後,他瞥了一眼風無心,顯得十分不屑:“總有人以為這世上有密不透風的地方,當年你們參加會武,傾巢出動,就留了那麼幾個弟子看家護院。只需一把小火,便能牽着他們的鼻子走。”

此言一出,風吹雨倒是回想起這麼一件事來。

當年凰琊參加liùhé會武,可以說是信心滿滿,故而率門下jiǔchéng弟子前往龍島觀戰。可沒曾想,當年的崑崙更加強大,鍾離與宗策而人,力壓群雄。最終,那次會武凰琊只落得個探花的位子。

說起來,此事倒還是凰琊的一個笑柄。

不過在會武期間,鳳棲山起了一把大火。據說火起那晚,整個鳳棲山上燒的通紅,四周百姓誤以為是妖獸作亂,四散奔逃。留守在鳳棲山的凰琊弟子傾巢出動,總算是在天明時將火撲滅。

這一來一回,估摸着也得有個兩三個時辰,這段時間內,風吹雨有足夠的時間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你......你太過分了吧。”風無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已經沒有話來數落風吹雨了。這些年,但凡能夠數落人的話,哪一句她沒有對風吹雨說過?可這傢伙只是左耳進右耳出,從來沒有當做一回事。

看着後者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無奈之下,風無心只好嘆息道:“即便如此,那後來這麼多年,你就敢保證沒有被人發現?那裡可是......”

風吹雨笑了笑,他再次貼近風無心。後者看到那標誌性的壞笑時,心中不由抽搐了一下。

“祖師陵有一個地方,是普通弟子不能進入的,即便是守陵弟子也不可以。”

這話剛剛說完,風無心的臉色逐漸變的精彩,先是一臉漆黑,轉而變得醬紫,最後滿臉的通紅。良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我的天,你居然......這事情要是被師傅知道了,她不得扒了你的皮?”

風吹雨只是聳了聳肩:“我只不過在那大殿之後立了座新墳,在祖師大殿內不起眼的地方立了個排位而已。再說了,想要扒我的皮,也要看看咱們師傅有沒有那個本事才是。”

宋文宛雖然是凰琊掌教,但論修為,整個凰琊還找不出一人能夠與風吹雨匹敵。畢竟,能夠站在謫仙榜上的,能有幾個善類?

“等等,你說大殿不起眼的地方......該不會是......”風無心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狐疑地看着風吹雨,希望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的方向。

誰知風吹雨點了點她的鼻尖,調笑道:“我的傻妹妹,你總算是聰明了一回。為了不讓那些人發現,我將排位放在了祖師塑像掌心。那裡可不會有人去打掃。”

這句話,風吹雨只是傳音告知,這種事情他還不敢冠冕堂皇的從自己口中說出。

倘若被宋文宛知曉,真發作起來,也是夠他風吹雨頭痛的了。

風無心吞了口唾沫,以前以為自己這個大哥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多麼出格的事情。但今日,她總算是領教到了,什麼才是無恥的最高境界。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