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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婈離開趙宅後並沒有回到國師府,而是拿着那紙生辰八字去了冥府。冥府守門的鬼差見到來人是少婈便齊齊跪伏在地呼道:“參見殿下!”

少婈見此也不多寒暄,便問道:“你們司命大人和司簿大人可在府中?”

“今日冥王攜了兩位大人前往上界朝拜帝,一早便攜了簿子去了。估計還要得會兒才能回來。”那鬼差道。

少婈輕拍了一下額頭道:“我竟然忘了今日他們要上朝,竟還把簿子帶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殿下若是不急,可去府中稍事歇息等候,若是着急的話,恐怕只能去上界找他們了。”那鬼差提議道。

少婈聽言便要轉身離去,忽然想起幼時起鬼帝便給的叮囑,她是不能夠去上界的,至於原因鬼帝並未明,只是萬萬不可去上界。少婈頓下腳步,只好進了冥府等着他們回來。

剛到府中閑逛,便見到眾鬼圍着那公堂看熱鬧,原是判官大人在審鬼。只見那判官一聲暴喝道:“大膽!你這趙安生,我見你是一點都不安生,也不讓本官安生。見你是無辜枉死都已經將你判去早日投胎轉入輪迴,你卻屢屢不肯,可是想被下入地獄!”

那跪伏在堂下的年輕男子不卑不亢道:“大人息怒,在下乃是枉死之徒,如今家人都認為我是被惡鬼索命而死,可是大人知道哪有什麼惡鬼,我是被人毒害致死的。”

“本官自然知道,只是你在人世間都已經被定論了,在我這又不能給你翻案。你就乖乖去投胎重新做人吧。”那判官擺擺手示意鬼差將他帶下去。

“慢着,你這判官就是如此斷案的?難怪如今冤魂越來越多,竟是如此!”少婈衝進公堂指着判官罵道。那判官見來人是桃止山鬼帝的帝姬,忙起身相迎,唯恐衝撞了貴客被冥王降職。少婈也不理會他便轉身對趙安生問道:“趙安生是嗎?長安人?趙記茶行的東家?”

那趙安生聽言便連連點頭道:“是在下,煩請仙上為我做主。”完連連叩頭。

“你且你有如何冤屈?”少婈示意他起身道。

“在下是被毒死的,不是被惡鬼所害,害我的人是在下的妻室,只因我撞破了她與賬房管事秦執的姦情,於是他們便假借惡鬼作祟的由頭給我的茶水中下了草烏之毒,讓我枉死!”那趙安生咬牙憤憤道。

這趙安生所言不虛,因為人死之後司命會將真正的死因回顧給死者過目,好讓他死個明白,而司簿也會在生死簿的卷宗上寫明。少婈聽後覺得很是吃驚,不曾想到凡間的夫婦之間竟然也能有這等害命之事。

“這趙陳氏未免太狠毒了,竟然謀害親夫。這種冤案你竟然還想就此了事,真是做了個好判官!”少婈怒氣沖沖的指着那判官的鼻子痛罵道。

那判官見少婈鳳眼圓睜怒不可遏的樣子便知道自己完了,要想到桃止山的這位少婈帝姬素來都是個急性子的,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鬼界眾生都怕她怕得要死。“殿下有所不知,凡間夫婦親族之間互相算計致死的很是常見,所以微臣對這種冤案也無法做到細細審查。”判官戰戰兢兢地解釋道。

少婈聽後很是懷疑的看了看眾鬼,眾鬼都是肯定的點點頭表示判官所言不虛,於是只好暫時壓住怒火道:“罷了罷了,我就不追究了,這趙安生既然有冤,也被我知道,且讓我將他帶去凡間將此案了結後將他送回。”罷便將趙安生攜了離開。

蘅汀領着梁七趕到趙宅時,少婈也是剛到,聽聞趙老夫人也出事了,趙安生便急道:“定是這毒婦對我母親下手了。”罷,三人便急急闖入房中,見那老夫人口吐流涎,口歪眼斜渾身抽搐,呼吸甚為急促,便知道定是被下了毒。少婈急忙從身上尋出一粒解毒丹送服到老夫人口中,那趙陳氏見狀忙要阻止,口中念念道:“姑娘這是何舉,婆婆是被惡鬼纏身,若是誤服了什麼其他的丟了性命可怎麼是好。”

趙安生聽此氣的要撲過去掐死這作惡的女人,奈何他只是一縷魂魄,根本無濟於事。少婈讓蘅汀扶住趙老夫人,起身來到趙陳氏面前問道:“夫人為何如此斷定老夫人是惡鬼纏身?你是能看見惡鬼嗎?不妨來聽聽。”

那趙陳氏故作驚悚道:“那惡鬼甚是可怕,它扼住了婆婆的喉嚨啊。”

少婈聽她這麼一勾起唇角笑了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揮在趙陳氏臉上,等不得趙陳氏反應過來便將她拎到鏡子前怒道:“毒婦!到了現在還撒謊!看看你的嘴臉,看看你這張臉和惡鬼有什麼分別!”少婈的這一巴掌將趙陳氏的珠釵打落,嘴角流血,這趙陳氏被這一巴掌打得懵在了那裡,聽少婈這麼一吼立時明白了自己的毒計敗露。

“蘅汀,你且吩咐下人去報官,梁七,你帶人將那賬房的秦管事帶過來。”少婈對蘅汀和梁七道。

“姐姐,我算是看明白了,想來那晚自稱為桃止山的術士也跟他們有勾結,不如讓我去把他捉來。”蘅汀將趙老夫人安置妥當後便轉身出了門。

憑着趙家僕從的印象很快便在鬼帝神祠附近找到了那日自稱為桃止山門徒的江湖術士,此時那道士正拎着一壇酒提着一弔燒肉走在深巷裡,看來很是愜意悠哉。蘅汀走到他面前還未話,那道士便猥瑣笑道:“美人兒夜行於此可是害怕了?讓貧道來保護你。”罷便要來摟抱蘅汀。

蘅汀哪能讓他得逞,伸出一腿將他踢倒在地,酒罈子跌碎了一地碎陶片,蘅汀再是一腳將他半個身子摁在碎陶片上道:“你這招搖逛騙的妖道!可還記得不久前在趙家做的驅鬼法事?”

那道士一聽趙家便已然明了幾分,但心中有鬼所以便立馬裝了糊塗不肯承認,蘅汀便用力摁住他,那碎陶片刺入皮肉讓他吃痛道:“姑娘饒命,貧道真的不知做了什麼錯事。”

“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時!”蘅汀示意跟來的僕從將這道士綁起來帶走。

不多時內院裡邊站滿了人,有趙宅本家的僕從,有趙記茶行的夥計,還有官府派來的官兵,此時那趙老夫人藥力見效已然醒轉過來,見兒媳被五花大綁着按住和那同樣被綁着的秦管事一同跪在地上,不免有些吃驚道:“這是怎麼了?”

少婈便扶起她將事情原委與她聽,趙老夫人聽後一時之間竟不能接受,轉而悲呼道:“我兒命苦。你這毒婦竟還要致我於死地!”罷便要撲過去廝打那趙陳氏,少婈將其拉住。趙安生的那縷魂魄在旁邊看着自己的母親如此悲痛欲絕也是痛苦至極。

眾人將趙家的嫌犯帶至公堂,此時已至夜深,沒有驚動多少百姓看客,此時蘅汀正好帶着那道士趕到公堂。那道士一見到跪在地上的趙陳氏與秦管事立馬慫了,也是自知東窗事發。那趙陳氏依舊咬緊牙關不肯認罪,秦管事也是看着趙陳氏的臉色話,正當那京兆尹和廷尉無從下手時,少婈派去的梁七將一紙藥方和賣葯給秦管事的藥房夥計帶了來。當堂對峙之下,物證人證均在,那姦夫**只得伏法。畫押收監之後,趙陳氏即將被下入大牢,面上卻是滿滿的不甘心,走到少婈身旁時不由問了一句:“姑娘從何得知事情真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少婈冷言道。跟這種心腸狠毒的人無需多做解釋。

那道士見二人已經伏法,便只分辯道他只是被買通幫忙做假的法事來矇騙眾人,至於其他真的沒有參與。把他自己跟這樁命案撇得乾乾淨淨。京兆尹和廷尉相互看了一眼,覺得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也是常有發生,便也不好追究,只是吩咐人將那道士鬆了綁準備放走。

蘅汀阻攔道:“二位大人怎可輕易饒了這妖道,雖他未參與到投毒一案,但多少也算知道趙陳氏與秦管事的謀劃,而且對趙安生中毒身亡也算知情不報為虎作倀,何況這種坑蒙拐騙的伎倆若是把他放了,不知又會坑騙哪家,還請大人將其收押起來,等盤問清楚他可曾做過其他惡事再行刑。”

那京兆尹見蘅汀如此阻撓辦案,加上已經是子時,不免有些煩累,便有些不耐煩。廷尉見此便打圓場道:“姑娘所言,本官覺得有道理,就先將其收押起來吧。”

“姑娘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又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針對於我。”那道士憤憤地朝蘅汀質問道。

“既然你自稱是桃止山門下,相信帝君會前來搭救與你的。如若你是謊稱了身份,那帝君也不會輕饒了你。”少婈接過話回道。此話一出,也算是讓那道士心裡明白了,“京兆尹大人似乎很是乏累?不願容我等再三生事?”少婈朝着那面色慍怒的京兆尹發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