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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回答的問仙,低垂着眸子看向了地面上刻着繁複花紋的地磚,沉默片刻後,就像是泄憤一樣,朝着地上揮出了一劍。

問仙這一劍的氣勢太過驚人,即使黎月知道九重天的每一個角落都布置着陣法,一般攻勢根本無法撼動,可還是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就看見面前多出了一道狹長的裂縫,上面還帶着一股凌厲的劍意,只要靠近此處,就會感到寒氣逼人。

黎月咽了咽口水,默默移開了視線,在周圍看了一圈,卻再也沒有發現那位玄衣劍修的身影。

黎月怔愣一瞬,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了那道裂縫上面,獃獃的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作。

一直到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她才回過神來,扭頭看了過去,面露驚訝之色,“姐姐?”

顯然,小姑娘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自己的姐姐。

身後站着的正是黎月的姐姐,她伸手捏了捏黎月的小臉,笑着道,“就知道你跑來了九重天,真是一點也不讓人放心啊。”

黎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沒有辯解什麼。

姐姐也沒有過多斥責,只是關切的問,“是誰送你過來的?”

黎月聞言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姐姐,你怎麼知道是有人送我過來的呀?”

姐姐笑着說,“就你這點修為還能自己一個人到九重天不成?到底是誰送你來的啊?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黎月的腦海中閃過那位劍修的容貌,眨了眨眼睛,低垂下頭有些沮喪,“他……早就走了。”

她還沒來得及謝謝他呢……

然後略微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拉起姐姐的手,“他要去參加中午舉辦的南淵仙君的婚禮,姐姐,我們也去!這,這樣,就能遇見他了!”

還有仙君,她還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他呢!

不等姐姐同意,黎月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姐姐,走向了九重天深處。

姐姐跟上了黎月的腳步,輕笑一聲,道,“你怕是糊塗了,正午開始才是南淵仙君的婚禮,現在人還都沒到齊,過去還早得很呢。”

黎月這才停下了腳步,喃喃道,“是,是嗎?”

姐姐曲起手指,輕輕颳了下黎月的鼻樑,微笑着說,“不過,我們先去佔個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省的到時候人山人海的,擠不進去。”

黎月歡呼了一聲,立刻蹦蹦跳跳的朝着舉辦婚禮的地方而去。

……

正午對於上界修士來說也不過是眨眼一瞬間的功夫,原本還稍顯冷清的九重天,這會兒已經是挨肩擦背,摩肩接踵,修士不計其數,烏壓壓的一片望不到邊際。

還好黎月與姐姐兩人佔據了一個較好的位置,可以居高臨下的將整個現場收入眼中。

黎月看着下方的人群,想要在裡面找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張望了半天,並沒有看到那位玄衣劍修。

“看什麼呢?”姐姐注意到了黎月的心不在焉,奇怪的問了一句,“這麼多人,我看你只能看到別人的後腦勺。”

“不是。”黎月立即反駁道,“如果是他……”就算是站在萬人之中,也能夠一眼發現的。

可惜直到婚禮正式開始,黎月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伴隨着一聲嘹亮的鳥啼聲,將黎月略顯失望的話語淹沒其中。

“他不會不來了吧。”

就連身邊的姐姐都沒有聽到這句話,她仰着頭望向了天邊,一邊伸手拍了拍黎月的肩膀,提醒道,“快看!南淵仙君來了!”

黎月聞言精神一振,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她抬頭順着姐姐所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有着落寞,但更多的還是欣喜。

只見通體雪白的四足仙獸腳踏七彩祥雲而來,形態如馬,背生雙翼,額上長着兩根彎曲螺旋的長角,一看就是天資非凡的上品仙獸。

可這樣的祥獸,卻是用來拉車的。

它們背後套着繩索,連接着後方的馬車,馬車像是用整塊漢白玉雕刻而成,在霞光的照射下透露出一抹金紅之色。

但就算是在神勇的馬匹,在華麗精緻的馬車,都奪不去眾人的目光。

因為馬車之上除卻南淵仙君以外,竟然再無他人!

這是怎麼回事?不說是仙君的婚禮嗎?為何這婚禮都已經開始了卻不見仙君的道侶?

南淵仙君此時端坐於馬車之上,懷中揣着玄天寶瓶,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垂首看着下方的人群,想要從中尋找問仙,可是等到仙獸落地,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馬車穩穩的落在了高台之上,南淵仙君下意識看了眼九重天之上的雷雲。

按照時間來算,秦漓應該馬上就可以出來了,就是不知道主角現在跑到了哪去,按理說他不可能不來的,但此時又確實不曾見到人影。

其實要是能看到問仙也還好,就是因為看不到,南淵仙君才更覺得有點慌。

總覺得自己會死的很慘……

哎,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還不如在萬年前那場大戰中死了算了。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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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心裡有多慌,羽淵面上還是穩如老狗,他緩緩走上了一條通向祭台的道路。

來參加婚禮的人雖然疑惑為何遲遲不見仙君的道侶,但既然南淵仙君本人都沒有發話,他們自然不會主動去質疑什麼,所有人按部就班的,該是如何便是如何,這婚禮缺了一位主角,倒也還算順利的進行了下去。

道路兩旁的仙子起舞,口中用古老的語言唱着歌曲,半空中輕輕飄蕩下一片片粉.嫩的桃花花瓣。

其中有一片正好落在了羽淵的肩上,花瓣輕輕搖晃,似落非落。

就在花瓣即將要從上方落下之時,一道劍氣破空而來,將那瓣桃花花瓣碾碎成了粉末。

羽淵下意識向旁邊後退了一步,一縷髮絲從眼前飄過,透過層層髮絲,羽淵看向了來人。

問仙來了。

他的身上還是仙樂節那日穿的衣物,只是神情不如當日柔軟,而是如刀刻一般,透露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問仙一步步的走來,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就連兩旁歌舞的仙子都停下了動作,愣愣的看着這個突然闖入其中的人。

面對這樣的主角,羽淵自然是有些慫巴巴的,但一想到那些人託付給自己的希望,羽淵只得硬着頭皮迎上問仙,辛酸的維持着自己南淵仙君的人設。

他的唇角似笑非笑,但眼神卻是冰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何人?”羽淵的語氣高高在上,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屈尊降貴的詢問一個螻蟻。

問仙指尖縈繞着凌厲的劍氣,發出陣陣蝕骨寒意,只短促的說了一句話。

“殺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