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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致武回了家,阮秋氏的病也好了七七八八,這天宋綉程和張茉莉給阮秋氏請安之後出了正房,因為阮秋氏一直不待見張茉莉,為此她頗有怨言,和宋綉程一邊慢慢的走一邊道“我看夫人就是偏心,二少爺在家裡白吃白住什麼都不管,這才走了幾天夫人就嚇病了,大少爺成天忙裡忙外夫人倒看不見。”

宋綉程充作老好人“怎麼會看不見呢,夫人心裡清楚。”

張茉莉哼了聲“看得見也沒過來噓寒問暖。”

宋綉程咯咯一笑“這大熱天的你讓夫人過來給大少爺噓寒問暖?”

明知噓寒問暖這個詞語是什麼意思,故意停留在表面,逗張茉莉開心,也同時取悅了婆婆,知道家中遍布婆婆的眼線,那個婆婆看着老實巴交,也是從媳婦熬出來的,不是有那麼句話,千年的媳婦熬成婆,再厚道的婆婆,對付媳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是打她自己的婆婆那裡繼承過來的,阮秋氏也不是防着媳婦,而是苦巴苦熬這麼多年,積攢了些私房錢,曾經透露過,臨死是要留給最好的媳婦,所謂最好,那就是孝順和節儉,宋綉程不知婆婆手中到底有多少私房,不過即便是一兩銀子,白來的,蚊子腿也不嫌瘦,所以才想討好婆婆。

張茉莉撇着嘴“就知道和稀泥。”

宋綉程挽住她的手“行了彆氣了,二少爺比大少爺小,這個家,理當大少爺這個做哥哥的操心出力。”

張茉莉擺擺手“我是說不過你,橫豎你是大少奶奶我只是個妾,大少爺你不疼沒人疼了。”

宋綉程一把拉住她,假裝嗔道“都說了,名義上我是大少奶奶,關起門在咱們院里,你才是大少奶奶,首先你年紀比我大,懂的比我多,其次現在唯有你才能幫上大少爺。”

張茉莉嫁過來後,拿出很多錢幫阮家的買賣渡難關,然而仍舊沒什麼起色,但她的心意到了,阮家還是非常感激,又給宋綉程一哄,張茉莉心情好了很多“行了,都是他阮致文的女人,楚河漢界,分那麼清楚作何呢,這個家,老爺眼中只認錢,拿不起大事,夫人懦弱,連後宅都管不明白,二少爺不成器,三少爺還不懂事,大少爺一人撐起這麼大個家,咱們姊妹得從旁幫襯。”

機會來了,宋綉程忙道“有喬玉貞在,阮家的買賣就好不了。”

張茉莉也知道最近阮家生意不景氣,倒是喬家的生意芝麻開花節節高,且張茉莉早就知道阮致文和玉貞有過幾年的婚約,此時一嘆“你眼氣也沒用,誰讓那個喬玉貞本事呢。”

宋綉程眼珠一轉“如果想幫大少爺,其實也有辦法。”

張茉莉好奇的問“什麼辦法?”

宋綉程朝後面擺了下手,櫻春會意,立即拉着其他丫頭往別處去了,剛好是游廊上,宋綉程和張茉莉同在坐凳上坐了,才道“姐姐知道不知道喬家在建造房屋?”

張茉莉懶懶的往楣子上靠過去“那麼轟動,曹家堡方圓百里都沒有不知的。”

宋綉程冷哼聲“她不讓阮家好過,咱也不能讓她好過。”

張茉莉打了個哈欠,是犯了煙癮,急着回房,問“你有什麼主意?”

宋綉程忽然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喬家收購的那些老宅中,其中有一戶人家鬧過鬼……”

話到此處,做了省略,惹得張茉莉徐徐看過來,彼此目光交匯,張茉莉明白了她的用意。

說鬧鬼,還真就鬧鬼了……

這天,喬家前頭廳內擠擠插插坐滿了人,建造房屋工程雖半,但出賃鋪面的告示玉貞在最初就已經貼了出去,曹家堡乃至周邊的商人對此一直是持着觀望的態度,新生事物,既吸引人又讓人懷着戒備心,只等靠鎮中心這一段的鋪面已經有模有樣了,有些商人怕別人捷足先登,想找玉貞商量鋪子租賃的事項,前段時間玉貞一直在京城,屈白臣自認做不得主,所以這事等玉貞回來之後,選定了一個日期,把那些想租賃鋪子的商人家裡。

那個日期,就是今天,玉貞未到,商人們交談甚歡,有對此事仍舊徘徊不決的,也有滿是憧憬躍躍欲試的,還有人嘴上說欽佩玉貞的眼光,暗地裡卻是追悔莫及,當初自己為何沒買下那些黃金地段的民宅,然後建造鋪面做生意呢,也省得現在花錢租賃喬家的,也有說玉貞小姑娘家不知天高地厚,建造鋪面出賃,搞這麼大手筆,只怕她那在九泉之下的父親都着急的快蹦出來了,旁邊那位就笑說“喬老東家如果真能蹦出來,先掐死你,當初喬家生意敗落時,你可幸災樂禍呢。”

方才的那位嚇得面如土色,結結巴巴道“你,你也沒雪中送炭啊。”

於是,說笑的那位便閉緊了嘴巴,當初喬家生意如沙雕傾覆之時,曹家堡的商人,有幾個不暗自歡喜呢,誰讓喬家在曹家堡一覽眾山小呢,恨人有笑人無,世俗之嘴臉。

一眾商人說說笑笑的等了些時候,屈白臣先到了,進門之後向在座的商人拱手“各位靜一靜,我們東家來了。”

說著話,玉貞由麥子和玉宛陪同走了進來,後邊還跟着月映,素色衣裙,素麵朝天,即便如此,往那些男人面前一站,仍舊鶴立雞群,整個人猶如玉山上的一朵雪蓮,清冷高貴,端莊大方,未發一言,掃視下眾位,眼風迫人。

眾商人紛紛見禮——

“喬東家。”

“喬東家。”

“喬東家。”

……

人多,玉貞沒有一一還禮,微笑道“請坐。”

賓主落座,丫頭續茶,之後,玉貞準備就今天的事談一談自己的想法,可是沒等開口,門上的小廝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四小姐!”

月映身份猶如管家,呵責那小廝“沒眼力見的,四小姐會客呢,你卻大呼小叫,有事跟我說。”

扯着那小廝就想出去,可是,那小廝身後跟着的一個人卻道“東家不好了!”

月映也認識此人,他是負責在工地打更的老魯,此時老魯慌裡慌張的,像是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大事,月映趕緊給他遞個眼色,發生的事絕對不是好事,不足為外人道。

可是,老魯是個實誠人,沒看懂月映的眼色,繼續道“鬧鬼了!”

月映一驚,明知他是什麼意思,故意呵斥他“這麼多人你胡說八道,可不是鬧鬼了么。”

太過實誠,與傻接近,老魯仍舊沒明白月映的話,着急道“哎呀月姑娘,你平時頂伶俐的,我說了半天你怎麼沒明白呢,是那房子里鬧鬼。”

月映還想捂着掖着,無商不奸,那些商人都是鬼精鬼精的,早有人看出了門道,過來問老魯“你說什麼?哪戶鬧鬼?”

老魯老老實實的回答“薛家,是薛家的老宅,給我們東家買了來,扒倒重蓋,因是最靠鎮中的,也就最早完工,東家簡單拾掇了下,讓我每天晚上住那裡打更,可是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