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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歡的眼底一片血紅,手裡拎着一根沿路撿來的鋼管,一步一步氣勢磅礴的走了進來。黃二叔幾人被曾歡陰冷的神情唬得心驚膽戰,一邊後退一邊小心翼翼的瞪着曾歡,虛張聲勢的厲聲高喝:“你是哪個!誰讓你進來的!”

曾歡的目光一轉,落到了一旁癱在床邊的付傑身上。付傑的外褲已經被褪到了膝蓋以下,露出一截白皙又纖細的大腿。曾歡的指關節咔嚓一聲,揚起鋼管笑容讓人背脊發涼:“我是哪個?我是來要命的。”

曾歡雖然生得人高馬大,但畢竟只來了一個人,黃二叔這頭仗着人多勢眾,很快就鎮定下來,指着曾歡高喊:“是老付家那個借住的!肯定跟小白臉有一腿!怕個什麼?一個外人也敢在咱們的地盤上囂張!”

曾歡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冷笑。還不等黃二叔有所反應,曾歡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在黃二叔的肩膀上重重的砸下一棍,黃二叔一聲慘叫,捂着肩膀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付傑愣愣的癱在一邊,眼睜睜的看着曾歡揚着鋼管紅着眼,把那幾人打得屁滾尿流。最後除了跑不動路的黃二叔哀哀的嚎着縮在了角落裡,其餘幾人都掛着彩狼狽不堪的逃了出去。曾歡嗤笑一聲,將黃二叔房裡的物件一樣一樣的甩到了地上砸了個稀爛。黃二叔心疼得直抽抽,嘴裡不停的哀求着:“哎別砸了!小兄弟你行行好!別砸了行不行?”

曾歡置若罔聞,直至黃二叔的屋子已被砸得一片狼藉。仍覺得不解氣的曾歡提着鋼管走到了黃二叔身邊,一腳踩到了黃二叔的胸口上,揚起鋼管在黃二叔的腦袋瓜邊比劃。

黃二叔慌了神,一邊拚命掙扎一邊驚恐萬狀的厲聲嘶喊:“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殺人啦!快來人啊!殺人啦!要殺人啦!”

曾歡扯了扯嘴角,手裡的鋼管划過一道漂亮的弧度,精準無誤的直奔黃二叔的太陽穴而去。後面的付傑瞳孔猛的一縮,張嘴高喝一聲:“大曾!住手!”

鋼管貼着黃二叔的腦門停下了,黃二叔也被嚇得褲襠里一片水漬。黃二叔渾身瑟瑟發抖的抬頭盯住了面前的年輕男人,男人的眼裡透着狠意,黃二叔毫不懷疑若是付傑再不出聲喝止,這根鋼管會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砸得頭破血流。

曾歡慢慢將鋼管收了回來,頭也不回的問付傑:“不讓我打死他?”

付傑咬着下唇搖了搖頭,望着曾歡的背影慢慢平靜下來:“大曾,別,不要了。”

曾歡有些遺憾的嘖了一聲,抬起腿往後退了半步。黃二叔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曾歡突然對準了黃二叔的褲襠提腳一踩,黃二叔目眥欲裂,啊的一聲狂叫,然後又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痛苦不堪的側躺在地上拚命將身子蜷成一團。

付傑被曾歡的狠厲唬住了,茫然無措的抬頭看着曾歡低聲喃喃:“大曾啊,你幹什麼啊。”

曾歡將手裡的鋼管哐當一聲朝地上一扔,嫌棄不已的用床單蹭了蹭鞋底,然後走到付傑身邊幫着付傑穿好了褲子。

“怕什麼。”曾歡把付傑拉了起來,“敢對你出手,沒弄死他們算便宜了。”

付傑還有些腿軟,靠在曾歡的胸膛上直打顫。曾歡眉頭一蹙,一個彎腰直接將付傑打橫抱了起來,然後貼着付傑的耳畔輕聲安撫:“不怕,我在呢。”

一直強撐着的付傑突然很想落淚,付傑把自己的臉埋進了曾歡的胸膛里,不讓曾歡看見自己的表情。曾歡屏氣凝神的聽着懷裡的付傑壓抑的抽泣聲,胸腔里一揪一揪的心疼得厲害。曾歡有心想折返回去把那黃二叔給弄殘了,但畢竟是付傑的老家,曾歡強忍着沒把事做得太絕。

過了很久,付傑才擦乾淨了眼淚從曾歡的懷裡探出頭來,目光清澈的摟住了曾歡的脖子:“真好,你到底還是來了。”

曾歡低下頭在付傑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又帶了些懲罰意味的咬了咬付傑的耳垂:“我能不來嗎,你簡直快嚇死我了。你今天要是有個什麼,他們可就都活不出來了。”

付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暗自在心裡思忖着,若是曾歡沒有出現,自己才是真的活不出來了。幸好,幸好,這個執着又霸道的少年,從來不曾離開過。

付傑的母親被衣衫不整的付傑給嚇住了,母親不可置信的把付傑摟在了懷裡,流着淚恨恨的盯着屋外滿不在乎的父親厲聲痛斥:“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瘋了!他可是你兒子啊!你怎麼能幫着外人作踐你兒子啊!你的良心都被狗叼了嗎!”

被母親指着鼻子罵的父親一腳踹翻了院子里的水桶,手插在褲兜里囂張的挑起了眉:“怎麼著?要造反啊?要造反啊!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婆娘跟老子大呼小叫的?他一個爛貨給人睡睡怎麼了?反正除了那張屁股他也沒個鳥用了!”

付傑抿着嘴身子輕輕的顫抖起來,曾歡臉色鐵青的握了握拳,順手拿過旁邊的啤酒瓶握在了掌心。最出人意料的卻是母親,母親把付傑輕輕的扒拉到了一邊,然後猛然提起案板上的菜刀,衝著院子里的父親奔了過去。

母親揚起手裡的菜刀一邊胡亂揮舞一邊流着淚哭喊:“我受夠你了!我真是受夠你了!你以後再敢動我孩子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了!我這條命就算是豁出去不要了,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你信不信!”

父親被發狂的母親嚇破了膽,在院子里跳着腳左躲右閃,驚慌失措的大聲嚷嚷:“老大你倒是趕緊過來把這瘋婆子拉住啊!這他媽是要砍死我啊!”

母親追着父親砍了許久,把堂屋裡的付傑看得目瞪口呆。一貫溫順又懦弱的母親仿若換了個人一般,凶神惡煞得好比羅剎。直至父親狼狽不堪的推開院門躲了出去,母親才停下腳步,紅着眼邦的一聲把菜刀深深的扎入了門邊的木樁里,指着父親的鼻子痛罵:“你再敢回來你就試試!你試試我敢不敢砍死你!”

父親不敢試,父親對母親已經心生懼意。溫柔的人發起狠來更讓人心驚肉跳,所謂為母則剛,也不過如此。

曾歡看樂了,摟着付傑的肩膀笑出了聲:“你媽挺厲害啊,以後我可得小心點兒。”

付傑抿了抿嘴角,在曾歡的胸膛上輕輕砸了一拳:“那可不,我也是有人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