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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衍回房。

顧盼正在鋪床,頭也不回,“水替你放好了,桌上的湯藥別忘了,我先睡了。”

納蘭衍看了看她。只是將葯汁一飲而盡。

然後便去了浴室。。

片刻,便走了出來。

顧盼正坐在床邊發愣。

他走了過去,坐在她的旁邊,“你都聽到了?”

“哼。”顧盼抬起頭來,“你在宮裡那般生氣,並不是因為吃醋,是因為”

“是因為擔心你。”他接過話頭,“盼兒,皇上從不個良善之輩,宮廷里也並無親情,納蘭昌藉著酒勁說的那些話,很多宮人都聽到了,此事絕不會有人責怪他,而只會說你紅顏禍水。”

顧盼氣急,“若不是因為你,我當時恨不得將他扔進河裡。早知道是這樣,我當時為何要忍。”

他的拳頭握的吱吱響,將她攬進懷裡。

“罷了,今時不同往日,”顧盼寬慰他,“我便忍一忍,若是皇上想要殺了我,”

他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的眼神越發的陰翳,帶着一股肅殺之氣,“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至於納蘭昌,這一筆賬,便先記着,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

顧盼看着他,這樣的納蘭衍才是當年那個陰狠的新君,讓人不寒而慄。

他的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嚇着你了嗎?”

顧盼搖了搖頭,那時候面對他,她得罪了他,都能無動於衷心,如今自然無所畏懼。

他抱起了她放在床上,“今天鬧得太晚了,睡吧。”

卻說宮宴結束。

太后便將宮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皇帝臉色微微一變,“母后說的可是真的?難怪恭寧早早地離席。原來竟是因為這件事。”

太后只是說道,“皇上如今已經立後,哀家也不說別的,都是哀家的孫子,哀家自然是對事不對人了,此事可大可小,就看皇上怎麼看了。”

皇帝道,“老四中規中矩,也還罷了,只是他那幾個兒子都被嬌慣的不成樣子,朕原先看着榮兒甚好,不過也是一肚子心思,昌兒更不必說,今日宮宴,他竟然做下這等事,一門心思從不用在正事上,這些年,立儲之事,朕是拖了又拖,如今卻沒得選了,想朕一世英名,如今幾個子孫卻是難當大任。真是可悲可嘆。”

太后只是說道,“弟念兄媳,如今看來當初榮兒也並不曾扯謊,不過是昌兒一廂情願罷了,皇上,歷朝歷代,這樣的醜事從不少見,哀家只是擔心,若顧丫頭只是一個尋常女子,也就算了,偏偏是顧瑾的獨女,若是用些手段,只怕也不是易事。”

皇帝道,“當年我們幾個結義兄弟,如今只剩下顧瑾一人,他又在邊關鎮守幾十年,很多都是他的部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動顧丫頭的好,朕明日下道旨意,就讓昌兒去軍中磨鍊磨鍊,過個十年八年,再美的女人也會年華老去,那點執念總會放下。”

“這樣也好,哀家也很是喜歡那丫頭,況且,我看蘭若那孩子什麼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這個媳婦護的緊。就先這樣打算吧!”太后嘆了一口氣。

而此時李貴妃宮裡燈火通明。

恭寧公主陪坐在下首。

“你們今天聽到的可是屬實?”

地下的宮人們一個個嚇得跪在地上。

恭寧公主當時聽到有樂城縣主哭訴,心裡自然是十二分的不悅,她寶貝了十幾年的女兒,竟然被人踐踏至此,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可是這樣的關頭自然不能和李貴妃起衝突。

即便如此,她仍然希望李貴妃能給一個說法。

此時,便斟酌着說道,“必是昌兒多喝了幾杯,所以才出了這樣子的事情,他們自小一起長大,這剛剛成了親,還有些小孩子的脾性。”

恭寧公主這樣說,表情卻露出幾分心疼的神色。

李貴妃看的分明,只揮手打發了幾個宮人,“這事都不許外傳,若叫我聽到誰人在背後嚼舌根,必不輕饒。”

李貴妃這才對着恭寧公主說道,“恭寧,今日這事昌兒實在不對,要怪就怪顧家的丫頭真是個禍水,只是如今她偏偏是武陽侯的妻子,我剛接了冊後詔書,尚未行冊後典禮,此時不能輕舉妄動。”

恭寧公主聽李貴妃這樣說,方才心裡微微平衡一些。

她勸誡道,“母后。”

恭寧公主一直稱呼貴妃娘娘,這樣驟然改了稱呼,李貴妃覺得分外受用,她推脫道,“我如今尚未行冊封大禮,你還是叫我貴妃娘娘的話。”

恭寧公主笑道,“皇上在這樣萬眾矚目的時候頒下聖旨,娘娘就是皇后。”然後她說道,“其實這件事,母后您也不用太過憂心,只要父皇和皇祖母知曉此事,定然不能容忍,那麼清城郡主小命休矣。”

李貴妃搖了搖頭,“恭寧,你想的太簡單了,清城郡主不僅是武陽侯的妻子,更是顧王的獨女,如今朝中文武多對清城郡主稱讚有加,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你父皇絕不會對清城郡主下手的。”

恭寧公主聽了,露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李貴妃倒是一笑,“你放心,如今我雖然不能拿她怎麼樣,但卻可以給她添堵。明日,我便讓宮人宣她入宮。”

恭寧公主聞言,終於落下心來。

顧盼此時躺在床上,明明是倦到極致,卻偏偏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她聽着他的呼吸聲,心裡有一點異樣,轉過頭來。

隔得這樣近,連他有幾根眉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張臉果真長得如刀削一般,英氣俊郎,顧盼想起宴席之時,那些小姐,郡主投來的羞澀的目光。

他總是喜歡吃醋,殊不知她也有些吃醋。

不過她性子隨意,沒有發生的事情倒也不會一直惦念。

她伸出手來想要摸一摸他的臉。

手在即將落在他的臉頰之處被他一把握住,嗓音十分的沙啞,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麼,“盼兒,老實一些,不然,我怕我忍不到你及笄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