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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心裡已經認出人來,她面色仍舊平靜,也沒露出什麼端倪來。只道,“我是來找你們宮主的,煩請兩位姑娘行個方便!”

“找宮主?”黃衣侍婢冷冷地盯着她,“宮主豈是什麼人都見得?”

阿紫也道,“宮主知道你要找他?可是給了你令牌了?”不然她實在找不出什麼別的理由來說明這小子能混進宮來的原因了。

一說到令牌,錦秀來了主意,摸着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呃……是的是的,宮主前幾日,的確給了我一塊令牌,可是被我不小心弄丟了。”

“弄丟了你還能進得來?”黃衣侍婢第一個懷疑。

“宮主的令牌就是入宮的鑰匙,公子如果弄丟了,那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呢?”阿紫摸着後腦勺疑惑道。

就在這時,對面忽而走過來一位樣貌極為出挑的女子,老遠的,便聽她冷着調子道,“不知道宮主在休息么?吵什麼吵?”

根據花魔貂的提示,錦秀一眼就辨出了來人。她打量着月玲瓏的同時,心下也不得不贊上一句,這滄瀾宮主挑美人兒的眼光倒是極好的。

“他是誰啊?”月玲瓏看向阿紫。

“哦,”阿紫指了指錦秀,“這位公子說是要找宮主,可是他弄丟了令牌,不知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

“你找宮主做什麼?”月玲瓏吊著眉梢兒的樣子,很不友善。

錦秀心下揣測着,這幸虧她今日是女扮男裝進來的,如果直接以女兒身進來,怕不得要直接被這個女人丟下深淵去?

“沒什麼,”錦秀淡淡一笑,“自是前些日子,宮主約了在下一敘,在下因為有事耽擱,故而遲了些時日。”

“哼,”月玲瓏諷刺一笑,“就憑你?也配讓宮主邀約?你把我們宮主當什麼人了?”

錦秀平靜迎上那女子的目光,“大概……是友人吧!”

“呵!你也配?”

“姑娘先別急着下論斷,”錦秀不驕不躁,朗聲道,“我配不配做宮主的朋友不重要,你配不配得罪宮主的客人,才尤為重要!萬一得罪了宮主的客人,怕是姑娘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這話說的巧妙,明明罵了月玲瓏,偏偏她又什麼都說不出!

“……”月玲瓏憤怒的指着她,一雙美目因為攢怒而盛滿怒火,瞪着她的樣子,總讓她晃生出一種錯覺來……

這女子……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尤其是那雙發怒的眼睛……她保證,自己真的在哪裡見過。

可當看到對方完全陌生的臉時,錦秀又趕緊否認了自己的想法,許是看花了眼也說不定。不然,怎的她只認得這雙眼睛,那張臉卻是如此的陌生?

且猶疑着,一抹溫暖而又優雅的聲音忽然從前方轉來,“錦秀……”大概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所以白離然叫的有些拗口。

蘭珏……

錦秀心下忽生一念,覺得這聲音,像極了故人。

錦秀尋着那聲音望去,見前方人影,正負手立在那裡,有浮雲緩緩漫過他的衣擺,乍一望去,好易讓人錯覺,此乃方外遠遊的謫仙,匆匆而歸。

那站立的姿勢,那負手的樣子,那一襲飄飄白衣……恍然間,都帶給她一種極為熟悉的錯覺。她竟有那麼一種衝動,想快步上前去,摘了他的銀面……

看那人,究竟是不是他。

她忽然想起了初見蘭珏的那一日,那少年明顯有些羸弱,被一群仗勢欺人的傢伙圍起來欺負。對哦。她的少年只是個沒有武階的藥師,不能凝聚一絲一毫的靈力,怎麼可能和眼前的滄瀾宮主所比呢?

怔忡間,她已經跟隨白離然進到了他的水玉華汀。臨碧水而跪坐,白離然為她緒上了一杯清雅香茗。並未因她的突然造訪而覺得尷尬,彷彿是對待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他抬眼看她,銀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在想什麼?”

錦秀抱着茶杯,望向身側的一池碧水,“在想一個朋友,”輕啜一口香茶,她的唇角不自覺的綻開,“他回了故里,我沒問歸期……”

“是蘭珏?”白離然轉動着手中的茶杯,語氣十分的肯定。見錦秀瞬間凝重望向他的眼神,十分平靜的說了句,“這世上,還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這話,若換成別人來說,她一準會跳起來,指着對方鼻子大罵,你吹牛!

但是白離然不一樣,雖無確切的憑證,他就是給她那麼一種感覺,他的確可以做到。

“我聽說,”白離然喝茶的動作微微一滯,停下道,“他給你下了鳳凰劫,間接讓你失去了形軀,失了魂元,你不該恨他嗎?”

“對於蘭珏,”錦秀坦然的迎上白離然淡淡的目光,平靜笑了笑,“他和別人不一樣,所有與他有關的事情,我必得親自問上一問,才可。別人嘴裡的他,我從來不信。”

“你這麼說……等於是在懷疑夜玄凌?”

“不,”錦秀望着杯中的茶梗,悠悠道,“小夜的話,我從未懷疑過真假,但是蘭珏,我也得親自問上一問!”

她見白離然沉默,又補充一句,“也許小夜對他有什麼誤會,還也許,小夜有什麼苦衷也尚未可知。”

“如果他沒什麼苦衷,沒有誤會蘭珏,而剛好是蘭珏給你下的鳳凰劫……你待如何?”

“如果真的是這樣,”錦秀眉梢一挑,意猶未盡的看着白離然,幽幽一笑,“與滄瀾宮主何干?”

殊不知,她的答案,已經盡數藏在這幽幽一笑里。

別人,或許不明白,卻沒有人,比他更明白。

那丫頭從小便是這副樣子,越是難過,越掛着一嘴幽幽的笑……

錦秀見白離然盯着她,微微入了沉思,目光逐漸轉到了漂浮在他肩頭的玉帶上。白離然回神,順着她的目光,“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錦秀飲了口茶,“很像蘭珏,他也喜歡在額間束帶!”其實,這個時代的男子,在額間束帶的也比比皆是,真的說明不了什麼的。

“我們說點別的吧,”錦秀背靠在椅子上,以審視的目光看向白離然,“如宮主所言,您什麼都知道,那想必不久前的東宮軼事,內里詳情,宮主想必也是一清二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