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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除了每天和小玄鳥聊聊天,就對着令儀。

冰晶簪子經過些許天,冰晶的光已經逐漸暗淡,但令儀卻還是沒有妖蘇醒的意思,筱筱也不免又動了去找寒鴉的心。

“筱筱師妹,我剛在紫竹殿找了你一大圈,你在這兒幹嘛呢?”

“這不是原來寒鴉住過的地方嘛,我來看看有沒有留下乾坤針什麼的,我在師父身上試試。”

“你會乾坤針?”

“不會。”

“那你找來幹嘛?”

“找來試試。”

攸辰硬是被他這古靈精怪的小師妹氣樂了,竟敢在師父身上試試!

“我記着當時我昏迷的實話,苦寒聖手寒鴉就是用乾坤針扎我的,大概位置我記得。”

“神仙身上心竅都不同,只有寒鴉那般醫者才找得准每個神仙的心穴,你自己都是神仙,奇經八脈都移過位,你如何找得准師父的穴位?”

“那就坐以待斃?”

“你知道當時,你娘親,是如何被寒鴉救了一命的嗎?”

“啊?”

“你娘親不是也被沌神鞭抽了一鞭子嗎?若她能醒,師父也能醒。”

“對哦!我怎麼把這個茬忘了。對了!撫仙琴!後來我醒了以後偷聽過他們說話,寒鴉說過改良撫仙琴,我怎麼忘了!那撫仙琴原來就有安穩心神,感召心魂的作用。”

筱筱想到這個,又立馬跑了一趟閬風苑。

說明來意,言簡意賅。

塵依知道,這丫頭,的確是急了。

“我並不是沒想過要用撫仙琴,但你要知道,撫仙琴鎮壓過妖靈,瘋癲都有可能,後來寒鴉改良了撫仙琴你也知道,這感召心魂的招數,不是普通的招數,一不小心可能讓令儀反噬,我當年只是彈來安穩心神的,這撫仙琴里,諸多仙靈,況且沒有寒鴉的乾坤針,能不能醒來都無法得知。”

“反正已經有辦法了,娘親真的不願意幫我嗎?”

“你先回去吧,我和花凰商量商量。”

筱筱神情落寞,有了希望再被親近的人否定,那種挫敗感和希望破滅的失落感,撲面而來。

紫竹殿里,已到了掌燈的時候,攸辰看筱筱垂頭喪氣,知道是吃了閉門羹。

“你娘親不想幫忙?”

“娘親說有風險。”

“你娘親說的也沒錯,要不咱們就老老實實等着師父醒來。”

等待何其難過,每天數着日月星辰入睡,再看着雨露滋潤醒來,一成不變的天,波瀾不驚的日子,對於筱筱來說,獨自寢,夜雨百年心,孤寂斑斕。

塵依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幫忙永遠都是情義,不幫忙也是本分,沒理由強求,雖然百般不願意,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醫術不精,琴藝不通。

“塵依,你是如何打算的?”

“這丫頭……怎麼知道是菀青抽我沌神鞭的?”

“筱筱喜歡偷聽,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哪下子說走了嘴。最近事情多,咱們沒顧着周全也是有的。”

花凰從來不慌不忙,梧桐葉茂,富貴綿長。

“算了,顧不得這些了,既然她動了撫仙琴的心思,便隨她好了,只可惜我也並非能將原曲復原,讓蠻蠻幫我略聽一二,看看能不能幫到令儀。”

“你自己身子骨也抱恙,這個時候彈奏撫仙琴,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嗎?”

“我是她娘親,若是她不問還好,問了我都不幫她,豈不是讓她寒心?”

“可是……”

“別可是了,到時候記得替我護法,這件織錦裙裳就別穿了,免得污了那清歡。”

塵依寧心靜氣,以準備明日的安魂曲,花凰卻擔心着母女倆,塵依上次和明安歌那一回,明面上的確沒看着傷痕,不想明安歌卻留了後手,往後幾天塵依總覺得內里痛,才發覺被明安歌的魔氣傷了內里,最近恢復的差不多,筱筱又偏偏找了這個節骨眼來調皮搗蛋,到底是女兒,塵依心疼筱筱,也不忍心看她落寞,只能隱忍自己,這個時候,最怕的就是心神不寧,心不在一起。

清晨陽光泄下來,一抹溫潤,塵依掐了掐伏在案台上的筱筱的耳朵。

小玄鳥啄了她的手,她才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哭了一陣,竟然邂逅了久違的睏倦,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裡花落,不知多少。

“娘親?”

“傻丫頭。坐到外面去吧,順便把紫竹殿全部關上,以免琴聲悠揚,被別有心之人聽去了。”

“嗯嗯。”

琴聲婉轉悠揚,有輕吟淺唱也有高亢音長,起伏不定,飄渺無常。

華凰看着塵依額頭的汗珠,心有餘悸但琴聲正婉轉,也沒辦法上去替她拭去汗珠。

一弦清一心,三清閔三心,泠泠又三遍,三世又三生。

最後一聲琴音落,筱筱聽到的是花凰急促的腳步和塵依的咳嗽,筱筱顧不得花凰的訓誡,衝到令儀寢殿,看到花凰正給塵依拍着背,她臉色蒼白,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經滲到了衣襟。

令儀雖然沒醒,卻也蹙眉,冰晶簪子已經完全暗淡下來。

“怎麼了?娘親?你這是?”

“還不趕緊把門關上!不是說過不讓你進來的嗎?”

筱筱先是心虛,但仍知道輕重緩急,將門速速的關上以防冷風襲來。

“我娘親她?撫仙琴難道連她都反噬嗎?還是?我娘親也受傷了?”

“你只記得,你娘親不忍你委屈就是了,即便這委屈於你而言或許會成過眼雲煙。你娘親儘力了,不過能不能儘快醒來,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汗珠散盡,塵依累的話都說不出,再加上被冷風吹到了,收了撫仙琴被花凰和蠻蠻們扶着回了閬風苑。

臨走還交待着筱筱,令儀隨時可能醒來,要她好好陪在令儀身邊。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娘親這是救人一命自損半條命,本來想着等汗散盡,若無其事的面對筱筱來着,沒想到這撫仙琴的靈力遠遠比她料想的要強,撫仙安魂,着實耗費了她不少力氣,內里受損的她,被撫仙琴反噬了靈力,如今躺在閬風苑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