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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相一聽祁歸恆說自己偽造信件,當即便朝着皇帝爭辯道:“這些書信並非微臣偽造!封封件件皆有印鑒為證,還望陛下明鑒!”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着急。

祁歸恆看了一眼雲相,輕笑一聲道:“我與太子勾結,信件往來,竟然還不忘留下印鑒。這可當真是……巴不得別人知道啊。”

祁歸恆笑着轉開了頭,不予置評,只對着皇帝作了一揖道:“陛下容稟,臣方才說了一半,還沒有說完。”

雲相一噎,卻見祁歸恆毫不將他放在眼裡一般,已經自顧自地說來起來。

“雲相說沒有,那便沒有吧,臣只說自己的猜測,”祁歸恆面上帶笑,很是輕鬆,“臣方才說,自己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是因為臣閑暇之餘,也會去風月之所喝喝茶,聽聽曲。”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堂堂辰王世子,竟然這般大咧咧地承認自己進出風月之所,面上還毫無羞恥之意。

“辰王世子,”皇帝臉色一沉,開口問道,“大宣官員不得狎妓,你忘了?”

祁歸恆拱手一拜道:“臣記得,閑暇之時也不過是喝茶聽曲,確實不曾與春風林的姑娘有什麼往來。”

春風林。

祁歸恆口中這輕飄飄的三個字如驚雷般炸響在朝堂之上,更是炸響在五皇子的耳中。

他聽祁歸恆的開口,便隱約有些猜想。

直到祁歸恆說了春風林三個字,五皇子的腦子便嗡地一響。

祁歸恆這副不管不顧的模樣,五皇子覺得他接下來一定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祁歸恆!”五皇子一急,立刻開口直呼他大名,“大殿之上,御座之下,豈容你胡言亂語!”

滿朝文武連着雲相都是一驚,五皇子怎麼突然就喊叫了起來。

祁歸恆卻是心下一笑,妥了。

他轉過身去,慢慢悠悠地沖五皇子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五皇子殿下,您急什麼?”

五皇子一個激靈,突然便覺得自己後背汗濕了一片。

糟糕,入了他的圈套了。

若是自己不着急,待會兒祁歸恆真的開口指責自己,那便還有掙脫的餘地,可如今自己着急忙慌地想制止他,等祁歸恆提到了自己,那便是心虛了。

“陛下,”祁歸恆轉過頭去,笑着對皇帝道,“說來慚愧,臣雖與春風林的姑娘不曾有什麼往來,但曾與五皇子,在春風林中發生過爭執。您方才也看見了,臣一提春風林,五皇子可就想起來了。”

“你胡說!”五皇子滿臉通紅,指着祁歸恆。

雲相也是一驚,此事五皇子並未與他說起過。

雲相哪裡知道,五皇子那日從春風林里見了靈芝出來,立刻便去找自己,說要想方設法嫁禍栽贓太子與辰王世子。

原因竟是辰王世子護得靈芝,讓他不得說更多。

雲相趕緊給五皇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無論如何不要再爭辯了。

“臣可沒有胡說,”祁歸恆還是不緊不慢,看了一眼五皇子,又看了一眼皇帝,“臣當時聽說春風林有位小青姑娘,唱戲乃是一絕,便與之相約。”

祁歸恆不緊不慢地說著,在場眾人則是都聽得心驚膽戰。

這個辰王世子未免膽子也太大了,與一青樓姑娘相約,還敢說自己不是狎妓。

“誰知臣等了半日還等到,便出去尋找,可誰知……”祁歸恆看了一眼死死盯着他的五皇子,接着道,“五皇子正纏着小青姑娘,不僅不讓她走,還想直接帶走人家,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哎……”

祁歸恆越說越過分,那繪聲繪色的場景,似乎已經明晰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眼瞧着皇帝的臉色越來越糟糕,雲相忍不住沉聲制止道:“辰王殿下莫要御前胡言亂語。”

祁歸恆似是才醒過神來一般,忙收了話頭道:“是臣說過頭了。”

皇帝黑着臉問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祁歸恆拱手回答道:“臣是想說,那日臣出面,從五皇子的手裡救下了小青姑娘。想來五皇子是懷恨在心,所以聯繫了自己的外祖父,想要給臣找點麻煩罷了。”

眾臣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方才臣也說了,雲相說的事,樁樁件件都是可以扣到臣的頭上。而太子,不過是強行拉進來的一個受害者罷了。天知道太子如今身在北境,知道自己被這樣誣陷,心中該有多委屈。”

祁歸恆說完了話,也不抬頭,只垂首等着皇帝判斷。

雲相見狀,思索了一番,開口道:“陛下,辰王世子方才所辯的三件事,不過是萬種之一,具臣了解的情況來看,辰王殿下巧舌如簧,辯得了三件,也怕是辯不了全部。如辰王世子所說,太子受不得委屈,還請陛下下旨徹查,已還太子清白。”

雲相併未把話說死,只求皇帝徹查。

如此一來,也不算咄咄逼人,更將五皇子去春風林的事兒悄無聲息地掩蓋過去了。

祁歸恆聞言,嗤笑道:“怎麼?雲相現在要求徹查了?那五皇子對我懷恨在心之事,要不要也一起徹查了?”

祁歸恆才不會讓此事悄無聲息得過去了。

五皇子如今可害怕得很。

一個爭儲中的皇子,哪裡敢讓自己去春風林這樣的事情傳出去。

“陛下,”祁歸恆卻是一不做二不休,非要將此事鬧大一般,“望您徹查之時,可千萬別往了去春風林問問,是不是如臣所說,五皇子與臣,曾經為了爭奪小青姑娘,而發生過爭執。此事務必考慮在內,畢竟臣可是覺得,五皇子正是因為此事,才讓雲相嫁禍給臣的。”

祁歸恆字正腔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五皇子恨得咬牙切齒,心中暗罵此人不要臉,可又無可奈何。

如今祁歸恆在暗,他在明。

他需要愛惜自己的羽毛,可是祁歸恆不用。

上座的皇帝陰沉着臉,看了他們許久,這才開口道:“事關重大,應三司共審,北境那邊就不要打擾太子了,查出結果之後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