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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老太太屋裡的香做什麼?”沈夫人很是奇怪,難不成東宮的香,還比不上沈老夫人屋裡的嗎?

沈清婉這會兒沒有明言,只是笑着敷衍道“聞着有趣,便討一些。”

一家三口朝着堂屋過去,午膳已經擺好了,三人也是已經有很久不曾一同用膳了。

一桌子的菜,都是沈清婉往日喜歡的。

昨日還特地問了問,沈清婉有身孕之後胃口可曾有變,特地添了幾個沈清婉如今愛吃的,去了幾道她連味兒都聞不得的。

沈清婉看着這一桌的菜,心中暖意融融,連冬日的寒氣都祛散乾淨了。

“娘費心了。”沈清婉沖沈夫人一笑,這樣的布置,也只有親娘才有這個心吧。

沈夫人靦腆一笑,倒是沈言珏開口接話道“可不是嗎,我昨兒就與她說了,婉兒是自己女兒,哪裡有這麼多規矩,她非要說你如今不同,還是準備些着好。我說不過她,便也由着她了。”

沈夫人剜了一眼沈言珏,振振有詞道“有孕本就不同,口味有所變化,倒還是我多事了。”

“沒有沒有,”沈清婉趕緊上前勸道,“娘準備得甚好,我心中歡喜得很。”

這話說到了沈夫人的心裡,沈夫人美滋滋地笑着。

沈言珏也不再對沈夫人說什麼,只是陪着笑,又轉頭去問沈清婉“這回婉兒怎麼突然想到要回家來看看,可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沈清婉才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嘴裡,聽到這話,不由地一愣,笑意也僵在了臉上。

沈夫人忙推了一把沈言珏,輕聲怪道“讓婉兒先好好吃個飯,有什麼要緊的,這會兒都等不得嗎?”

沈言珏趕忙向沈夫人賠笑,連連點頭道“是我不好,先吃飯,先吃飯。”

沈清婉咽下了口裡的菜,看了一眼沈夫人。

從前有什麼事與沈言珏說,沈清婉都是避着沈夫人的。

倒不是有意要瞞着,只是一怕沈夫人擔心,二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過這一回不一樣,沈府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要沈夫人也心裡有數的。

沈清婉想了想,輕笑道“我這麼著急回來,自然是有要事的。”

沈夫人聞言,略帶擔心地看了一眼沈言珏,沒有接話。

“婉兒你說。”沈言珏筷子倒是沒停,只當是閑聊。

原本大戶人家吃飯的規矩,總是不能說話的。

如今只有一家三口,他們倒是不拘束這些了。

沈夫人垂着頭,心中總有些忐忑。

沈清婉夾了一片魚給她“娘,你從前最愛吃這個的。”

沈夫人抬起頭來,朝沈清婉笑了笑“你也吃。”

沈清婉擱下筷子,端起碗來,碗中的湯已經晾得差不多了,濃白的湯底香氣誘人,卻不見一絲油星。

沈清婉舀了一口,送入口中,只覺得鮮甜滋味蔓延致口鼻,暖入心扉。

沈夫人當真是細節之處,絲絲用心。

沈清婉愛吃的,吃不得的,她都準備妥當,饒是如今沈清婉有着身孕,胃口不好,偏偏也能進得香甜。

“罷了,”沈清婉一笑道,“娘說的是,好好吃飯,待會兒再說吧。”

沈夫人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又親自替沈清婉盛了一碗湯,放在邊上晾着“就該好好吃飯,身子總是最要緊的。”

等用完了午膳,下人撤乾淨了東西,沈夫人才笑着開口道“你們父女二人有話要說,我便先去歇歇。”

說著,她還衝沈言珏笑了笑道“婉兒如今有身孕,也不宜憂思過度,你別累着她。”

沈言珏正要應下來,卻聽沈清婉開口道“都是自家人,母親也別走,一起說說話吧。”

沈言珏一愣,與沈夫人對視了一瞬。

不過沈夫人也是立刻便笑開“這自然是好的……”

沈言珏稍有些憂慮,但也沒有反對這事。

等三人都坐好,又遣散了下人,沈清婉這才開門見山道“前些日子,刑部可有遣人來府上查父親?”

沈言珏皺了皺眉,如實道“確有此事。”

沈清婉又問道“父親可知刑部都查到了什麼?”

沈言珏一愣,回答道“具體倒是不知,不過是些文書罷了。太子與辰王世子之事,陛下下令追查,查到我這個老丈人的頭上,也不奇怪。”

沈清婉心下冷笑,刑部倒是捏得緊,一絲絲風聲都不曾漏出。

“父親不知,我卻知道,”沈清婉低頭拂了拂手背,輕聲道,“刑部在父親這邊查到的,是父親通敵叛國的證據。”

“什麼!”沈言珏還不曾有所反應,沈夫人先是第一個坐不住了,“這怎麼可能!”

沈言珏忙拍了拍沈夫人,示意她莫急,隨後又問沈清婉道“通敵叛國?通的那個敵?”

沒有的事,沈言珏自然也是不知道。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沈清婉搖了搖頭,“只是查到了風聲,是很早之前的事,刑部的文書說的,是父親與敵國有所往來,以金銀為交易,故意縱敵國將領,饒他一命,以至後軍乏力,拚死才得一戰。”

“放屁!”沈言珏再也憋不住,惡狠狠罵了一句。

沈夫人一噎,也只悄悄瞥了他一眼。

沈言珏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沈清婉倒是不介意,笑着道“自然是胡說八道,莫說我是爹爹的女兒,知道爹爹不是這樣的人。沈大將軍英名在外,誰不知道是所向披靡,何曾會為了些金銀賣國。”

沈言珏聽得這誇,心中自然是甜得很。

沈清婉繼續說道“事情是假的,但這箇舊事的舊,卻是真的。”

沈言珏豎起耳朵來,沒有明白自己女兒的意思。

“既然是陳年舊事,如何能嫁禍到父親頭上?”沈清婉看了一眼沈言珏,輕笑道,“婉兒的意思,是這沈府之中,有內鬼。”

沈言珏一愣,心中閃過一絲預感,終究還是化為了一句問“婉兒說的,是誰嫁禍此事於我?”

沈言珏自己也明白,通敵叛國可不是小罪,能這麼做的,敢這麼做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