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對方得意洋洋的表情，蘇湛宛如再看一個智障。

嚇傻了，難道是一個褒義詞嗎？

“嘿嘿嘿，你不懂。”靈虛子得意的說道“據我師傅，你師祖說，凡是加入我們劍閣的人，都必須要先見過祖師爺畫像。”

“誰越失態，就說明他的天賦越好，以後的成就也就越高。”

蘇湛嘴角抽搐，她還能說什麼。

不過關於失態的這個問題，她倒是明白為什麼。

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話，這幅畫像上應該附帶着這位劍修的一縷意念，可以讓每一個見過他畫像的人都可以接受劍氣洗禮，就像蘇湛剛才感覺到的劍意一樣。

尋常小孩子在見到這樣超出常理的一幕時，當然不可能理智在線，驚叫出聲是很正常的事情。

越是驚恐，就說明他看見的景象越恐怖，無意之間對祖師爺劍意留下的認知也就越深。

不過凡是都有例外，比如說每個人的受壓限度都不一樣，表示在外的驚恐程度也不一樣。

如果憑藉這件事來判定一個人的天賦高低，那未免太有失準確性了。

所以，蘇湛同情的看了一眼靈虛子。她那位從沒見過面，以後也不可能見到的師祖大概只是被他的過度反應嚇到了，為了安撫小孩子的情緒，這才編了個慌吧。

蘇湛不知道，其實她猜測的完全正確。

不知道多少年前，還是個小胖墩的靈虛子被他師傅領進門見到師祖畫像時，見到那萬劍齊飛的景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眼淚鼻涕橫流。

從來沒見過哪個孩子這麼能哭的師祖都快要煩得把自己的頭髮給揪下來了，這要不是他看好的徒弟，他都能立刻把這小孩給扔出去，最後無可奈何之下隨口說了個這個天賦論。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這位弟子從那之後，就一心想收一個天賦最好的徒弟。

少年時代的靈虛子認為，只要把人拎到祖師爺畫像前，看誰的反應最大，那誰的天賦也就最好了。

於是，直到晚年時，他才收到雲霄當弟子。

也幸虧雲霄在劍道上的天賦的確不錯，不然的話，劍閣恐怕就要從這一代開始落沒了。

所以，蘇湛現在就很好奇了，到底雲霄當年失態成什麼樣子，才能夠讓靈虛子把他收為徒弟。

“阿嚏。”雲霄突如其來的打了個噴嚏，他似乎有些茫然的抬了抬頭，沒發現異常，就繼續抱着臉閉目養神了。

“我們劍閣的拜師典禮，不像別的門派一樣有繁文縟節，只要給祖師爺畫像磕個頭就好了。”

蘇湛點了點頭，跪在地上的蒲團上朝上面的白衣劍客磕頭。

“好了，祖師爺的畫像你見也見過了，磕也磕過了。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靈虛子的徒弟。”靈虛子笑嘻嘻的說道“對了，徒弟，為師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原身是個小叫花子，撿到她的老乞丐也只是丫頭丫頭的叫她，活了十餘載，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蘇湛很平靜的說道。

靈虛子愣了愣，隨後毫不猶豫的說道“既然這樣，那為師就給你取個名字吧。”

“為師當初撿到你師兄的時候，給他取名為雲霄，是取自雲上九霄的意思。”

“不如你乾脆就叫雲九好了，長長久久怎麼樣？”

蘇湛愣了一下，眼中浮現出笑意“好，那我從今天起就叫雲九了。”

“雲霄，雲九。這樣別人一聽就知道你們倆都是我徒弟，哈哈哈。”靈虛子大笑出聲。

蘇湛不自在的轉過臉，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伸出手“師傅，既然師已經拜了，那麼本門的劍法秘籍，你是不是要發給我一下？”

“秘籍，什麼秘籍？”靈虛子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蘇湛“……”

“跟你開個玩笑，年輕人，不要這麼老成，會變老的。”

“等你老到我這個程度，你就會後悔為什麼年輕的時候不好好笑了。”

面對靈虛子的苦口婆心，蘇湛一概無視，平靜的注視對方。

蘇湛發現，自己自從認識了靈虛子之後，自身的養氣功夫都上升了一個層次。

“好吧好吧，為師實話實說。”靈虛子攤了攤手，無可奈何的說道“劍閣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劍法秘籍。”

蘇湛皺着眉頭，顯然對靈虛子的話抱着懷疑的態度。

“小九，接下來的話這段話，是我師傅曾經告訴過我的。”

“劍閣弟子從入門起，劍閣所能傳授給弟子只有兩樣東西，其一拜師，其二佩劍。”靈虛子一改剛才的嘻嘻哈哈，認真說道。

“當你可以從劍閣出師時，就可以去取一柄屬於你自己的佩劍。”

“至於其他的，全都要看弟子本身的悟性和天賦了。”

蘇湛眉頭漸漸收攏，有些不明白。如果說劍閣不傳授武功劍法的話，那靈虛子和雲霄的武功是從哪裡來的。

到底有什麼事情是她忽略掉的嗎？蘇湛思索着，突然一道閃電划過，她驚訝的睜大眼睛，脫口而出道“祖師爺畫像？”

靈虛子笑着點了點頭“從你被我領到祖師爺畫像前的那一刻，本門劍法就已經刻到了你的腦海里。”

一代代劍閣閣主領着弟子來到祖師爺畫像前的這一刻，其實就已經完成了劍閣傳承。

同樣的，如果沒有劍閣閣主心甘情願的領着人來拜見祖師爺，那祖師爺畫像就真的只是一張畫像。

蘇湛深吸一口氣，想起剛才腦海里閃過的萬千劍氣縱橫的畫面，心情難免有些激動。

她本以為還要等上許多世界，才能夠接觸到修鍊法門，萬萬沒想到本以為只是尋常的世界，居然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要知道蘇湛本人被穿了琵琶湖，鎖了魂魄和靈力，還被鎮壓在四象陣下。哪怕她現如今可以用靈魂自由來回世界，可她卻仍然不是自由的。

曾經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有了強大的力量，她一定可以脫離這種狀態。

真的沒想到，這個接觸修行的機會居然就這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