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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婉婷有些失望,白監兵再次暗暗感嘆桑葚的交友不慎。他點了點頭:“是的。因為沒有實質違法行為,並不能立案,所以只能做一個簡單的走訪調查。”

女孩聞言,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急匆匆的問道:“沒有發現違法行為嗎?”

看樣子,張婉婷對於看桑葚好戲這件事,有點迫不及待啊!

“我走訪了好些人,並沒有人提供線索,說她們有什麼違法行為。”白監兵試着拋出誘餌,等魚兒上鉤。

果然,張婉婷聽到白監兵這麼說,面露狠色,卻又很快的掩飾了下去,很快換上了乖巧的笑臉,把白監兵從門口又拉回了沙發上,端起那杯涼開水遞到白監兵手上,讓白監兵再多坐一會兒。

見白監兵沒有拒絕,張婉婷撫了撫額,整理了一下額前並不凌亂的劉海,故作沉痛的說:“哎,其實桑葚雖然人傻了些,倒也不是個壞人,只是遇上了那幾個女混混以後性情大變,現在鬧得誰也不願意和她沾上關係了。”

“哦?有這麼嚴重?”

看見白監兵探究的神色,張婉婷故意嘆息道:“是啊!我聽人說,說她們還吸毒呢!”說完,她立即裝作說漏嘴似的捂住了嘴巴,還不忘用驚慌失措的小眼神瞄了眼白監兵,搖頭小聲說:“哎呀!我在說什麼呀!那都是傳言,不可信的。”

白監兵暗暗給這波演技點了個贊。姑娘,這神情很到位啊!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他故意裝作遲鈍,只是“哦”了一聲,就開始喝那杯放在桌子上的涼開水。

見白監兵並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張婉婷有些急了。她故技重施,拿來果汁為白監兵空了的杯子斟滿,還不忘記熱情的說:“警官先生,嘗嘗鮮榨果汁吧!我們家阿姨用好幾種水果做的,營養很豐盛的。”

“好的,謝謝。”白監兵裝作看不穿,端起杯子就往嘴裡灌。

好傢夥!本來張婉婷指望給他倒了杯果汁,可以多留他一小會,結果沒想到這個警察居然這麼不識時務,牛飲不說,喝完就起身要走,讓張婉婷方寸大亂。她連忙張開雙臂攔在了白監兵面前。

白監兵暗笑。看樣子張婉婷對桑葚甚是仇恨啊!看好戲不說,還急不可耐的想上去踩一腳。桑葚淪落至此,說不定和這姑娘也有扯不清的關係。

“怎麼了?”白監兵佯裝詫異。張婉婷沉默了兩秒,咬了咬唇,忽然就委屈巴拉的眨起了眼睛,做無辜狀。

白監兵立馬就想起了莫飽飽。同樣是女孩子,同樣是眨眼睛,張婉婷看起來就矯揉造作,莫飽飽看起來就無辜而天真。

眼前的這個女孩,怕是已經失去了花季女孩善良的本性和純真了吧!

“有些話,我知道說了不太好,也害怕那幾個混混會來找我的麻煩。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說,早晚會害了桑葚,我也會內疚一輩子的!我和她畢竟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如今我實在不能袖手旁觀!”她依舊眨着眼睛,擠出了幾滴眼淚。

好啊!就等着你這句話呢!白監兵也學着她的動作,無辜的眨了眨眼:“到底是什麼事情?有這麼危險嗎?你快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拼演技,白監兵覺得自己還是差了很多。這一小會幾乎要把他一輩子的戲都演完了。可是這姑娘卻剛剛熱了個身,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她坐下來,捂了眼睛,輕輕抽泣了數次,再抬起頭,眼睛已經是有些紅腫,看起來甚是可憐:“警官先生,剛開始,桑葚是不認識這幾個混混的。有一回我表哥過生日,叫了許多朋友來。因為桑葚喜歡交朋友,我就帶她一起去玩。這幾個女孩是別的男生帶來的,我也不認識。她們很熱情,也很善於交際,很快就和桑葚認識了。後來她們約我們出來玩,我這個人又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接觸,就沒有參與。”

“後來,桑葚和她們出去的次數越來越多,我不喜歡她們,叫我的時候就總是不去。久而久之,桑葚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我們的關係就逐漸疏遠了。我剛開始沒想太多,可是後來我聽我表哥說,他那幾個朋友最近吸毒被抓了起來,我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白監兵皺了皺眉。張婉婷的表哥過生日,帶桑葚去玩,叫了許多人,那幾個女孩偏偏就認識了桑葚?說沒有問題,卻確實挑不出毛病,可是要說有問題,也很可能藏着很大的陰謀啊!

心裡揣摩着張婉婷言語的真實性,表面上白監兵卻只能順着她的話問下去:“難道那幾個女孩真的吸毒?”

張婉婷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我表哥說,他那幾個朋友就是被這些女孩連哄帶騙才會吸毒的。他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和那幾個女孩交往。桑葚不聽我的勸,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她們一起出去玩。”

說到這,張婉婷已經泣不成聲。白監兵忍了好久才沒出聲諷刺她,冷眼看着她哭完,用餐巾紙裝模作樣的抹着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麼說,桑葚很有可能被這幾個女孩給帶壞了?”

張婉婷點頭稱是:“警官先生,請你一定要早些阻攔住她們。桑葚很傻,特別容易被騙。”

是啊,要不是特別容易被騙,怎麼會被你哄的團團轉呢?

看她一副純良的樣子,白監兵的內心忍不住暗暗發抖。這麼小的年紀,就可以這樣口是心非。前不久還咬牙切齒恨不得桑葚倒大霉,這一會兒又梨花帶雨一副白蓮花的姿態,真以為他是傻的么?

白監兵根據張婉婷的口述,記下了那幾個不良少女的相關信息,以及她們經常約桑葚一起去的活動場所。臨走前,張婉婷扯住白監兵的胳膊反覆強調,讓他不要告訴任何人消息是從她這兒泄露出去的,怕受到不良少女的報復。

看樣子,桑葚去世的事情沒有公開還是很有必要的。雖然張婉婷說的這些線索早已經被緝毒隊調查了一個大概,但至少從張婉婷對桑葚的態度來看,張婉婷很難擺脫推桑葚入坑的嫌疑。

桑葚的兩個好姐妹,一個涉嫌敗壞她的名聲,一個可能把她推進了深淵。桑葚啊桑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出了張婉婷的家,白監兵撥通了莫飽飽的電話。

“什麼事?”電話那頭響起莫飽飽依舊冷淡的聲音和依舊冷淡的開場白。

“飽飽,那天夜裡山鬼扔出去的東西,是不是就是天譴令?”

“是。”莫飽飽的回答簡潔乾脆。

“天譴令一出,是不是就會有人死?”

“不一定。”

不一定?什麼叫不一定?白監兵等着莫飽飽解釋,莫飽飽卻沉默着不說話。

“你怎麼不說了?”白監兵問。

“說什麼?”

白監兵扶額。這天聊的有點累啊!

“為什麼不一定?什麼情況下會死人?死的又都是什麼人?”

“哦。你得問我,我才知道要說什麼。”

我去!姑娘!你是電腦么!

事實證明,莫飽飽還是比電腦靈活機動一些的,她不等白監兵多問就開始解釋道:“如果一個人的罪惡用死亡可以償還,而人間的法律並沒有對他判決死刑,天譴將就會通知冥界改掉他的陽壽,提前送他的魂魄去冥界。如果死亡已經不足夠用來贖罪,除了減少陽壽以外,天譴將還會將魂魄直接送去地獄。”

魂魄,陽壽,冥界,地獄……白監兵的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所以他那天在桑葚家樓下見到的真的就是桑葚的魂魄?所以那時候山鬼是要把桑葚的魂魄送到冥界去?所以他那天就是見鬼了是嗎?

見白監兵這邊沒有動靜,莫飽飽“喂”了一聲,以示疑問。

“飽飽,我再問你一件事情。”白監兵想起了自己打電話的初衷,正色問道:“天譴軍做這些事情,有充分的人證物證嗎?”

莫飽飽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半晌才問:“人證?魂魄的話算嗎?”

魂魄的話?那豈不就是鬼話?鬼話也能信?!

可是……貌似此鬼話和彼鬼話又不是一個意思。

“物證呢?”

莫飽飽再度沉默了一會兒才答:“白監兵,你說的物證,是人間斷案的憑證。可是在我們這個領域,人的善惡因果生死簿都是有記載的。天譴將只對結果追究,有直接干涉陽壽和魂魄去向的特權。在天譴將眼裡,生死簿的記錄就是鐵證。但是生死簿只記因果,不記過程。如果每個天譴將都要去探究這其間的細節,恐怕天譴軍就無法運行了。”

什麼意思?人手不夠嗎?節約開支嗎?和他們局長一個樣么?

“那麼生死簿又是由誰來記載呢?”吐槽歸吐槽,白監兵沒忘記他關注的重點。如果生死簿就是鐵證,那麼這玩意兒由誰來記載,就是很關鍵的一個問題。萬一錯了呢?萬一監控不到位呢?萬一一不小心手滑了呢?

“沒有誰。生死簿是一個神仙,常駐地府。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沒人質疑過他。”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