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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我相遇到現在,也有近三年之時日了。”

“混混紅塵,繁華商界走一圈,你出來的時候,眼神亦如當初你我相遇一般的透徹。”

“能在這芸芸眾生之保持真我,並對自己的目標有着明確的認知的人不多。”

“我身邊圍繞的那些自以為見識廣博的富家子弟沒有你這樣的,就連我父親那一輩之的朋友,想要做到你這樣的也難。”

“大概是聽到父親對於你的讚歎實在是太多了,我也難免會感到好啊。”

“人只要對另外一個人感到好了,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去觀察他呢。”

“你說,一位年輕的姑娘,總是有事兒沒事的觀察你,會不會越是了解,越是喜愛呢?”

這一串二話說的邵年時直接就愣了。

這是怎麼個意思啊?

這是說初雪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其實早就開始偷摸的看自己了?

那,那,拿自己可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吧。

這邵年時剛要慌,細一想,也就鎮定下來了。

若是自己真要有不妥的地方,那麼現在的初雪也不會陪在自己的身邊南下了。

想到這裡的邵年時就有些激動,他握着初雪的手就緊了幾分:“我,初雪,我沒想到……”

縱是碰見張宗昌也沒帶怕的邵年時,卻在這位秀美溫柔的姑娘面前結巴了。

至於初雪,則是給了自家的未婚妻一個台階下,就將剛才未曾說完的那個勸解給繼續說了下去。

“好,就算是你能將腰給彎下去了,可是從軍這一面更講究一個玄學與運氣呢。”

“你見我那三弟弟,家起點算是高的吧,可是他若是想要打厚根基,也是要從零開始的。”

“你別瞧着張宗昌現如今是風頭無量,但是他的根底兒多薄啊。”

“若是有一天,他跟日本人之間起了齷蹉了,到時候,不過一日,他就能從天上,摔倒泥巴地之的。”

“這樣的軍閥如同無根之萍一般的,不厚重。”

“在現如今這個亂世之,起起伏伏的哪裡有我們現在這般的安全。”

“雖說你被逼出了山東,但是你想想鄭繼成的慘狀,與之一相,你這個得罪張宗昌到死的人沒死,反倒是鄭家公子這種正常交鋒的反倒是遭了他的毒手。”

“那人壓根就不能按照常人的想法去決斷。”

“我啊,其實還挺開心能從家出來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初雪的眼睛是閃亮的,她看着周圍繁華熱鬧的大上海,眼神之全是好。

看到如此的邵年時只覺得一陣心疼。

此生遇到像是初雪這般善解人意的姑娘,是他邵年時莫大的福氣。

既然心愛的姑娘想要看看這省外的繁華,那麼他就暫且將憂慮煩惱拋開,陪着初雪在上海灘上好好的瞧瞧。

見到邵年時眉頭舒展,像是不再糾結自責了,初雪也是由衷的開心。

她瞧着兩隻拉在一起的手,臉頰慢慢的浮現出了一種羞赧的粉。

讓邵年時瞧見了,心一瞬得意,卻依然不動聲色的將大手包了包掌心的小手,是怎麼都捨不得放開了。

“咱們趕了一天的路,還沒好好的吃上一頓。”

“不如我們去這上海較有名的飯店,嘗嘗這裡的特色菜?”

聽到這裡的初雪卻是搖了搖頭,邵年時順着她的眼神望去,卻見這位小姐正盯着一位在街邊擺攤的小販瞧呢。

邵年時立馬就明白了,像是初雪這種姑娘,何樣的宴席她不曾吃過?

反倒是這種充滿着市井氣息的小吃,是她平日里碰都不曾碰得的。

就在邵年時猶豫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由初家老爺特意囑咐帶在身邊的小廝卻是湊過頭來在邵年時的身後說了幾句:“少爺,小的隨上海這邊的管事的來過幾趟這裡。”

“若是小姐想要嘗嘗這街頭美食的話,也不必非要在街邊上站着吃的。”

他們這一行四個人,兩男兩女的的確是不適合在街邊的矮座上吃飯的。

先不說邵年時這一身長綢馬褂的打扮,就說初雪這闊袖收腰的傳統裙裝,真還就沒辦法做那蹲坐的儀態。

“所以,你有什麼好的去處?”

“尋個既乾淨又安全的地兒我們去嘗嘗。”

見到自己剛才跟的准姑爺竟然這麼信任自己,這位臨時被指派到邵年時身邊的小僕役那是相當的開心。

誰都覺得他此次南行是得了一個了不得的機會的,與他同行的大強家的小子,因為是老爺指給廣州的三少爺的人還覺得相當的遺憾呢。

大家都知道自家准姑爺的傳故事,但凡是年紀輕一些的,都是把邵年時當成自己崇拜和學習的目標的。

大院之原本被邵年時帶出去的人,現如今都在各個崗位上擔任了很重要的位置。

此次的機會對於在前面領路的小山來說實在是重要,他也不想着跟前面那些人一樣去做什麼大事情,他就想着在邵年時的身邊多跟着幾年,瞧瞧這位準姑爺是怎麼做事兒的。

他只要能夠學上個三四分的能耐,那他這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了。

人們不都說了嗎?

家的初大管家就是這麼一步步的過來的,現在他們初家的姑爺身邊還沒個官家操持呢。

這就是他小山的機會,他的目標可不是什麼星辰大海,而是像是初忠大管家一樣,當個德高望重忠心耿耿的老人。

想到這裡的小山腳步又輕鬆了幾分,因着他們包的客棧距離市心不遠,他們這一行只走出去了兩個街口就碰到了一家不大但是也不算小的館子。

門口的牌子上掛着錦州飯店,出入的人瞧着都是穿着一般但卻是體面乾淨的市民。

見到於此,邵年時覺得小山的推薦說不定還是很靠譜的。

待到這小山上前一步,將帘子往上一掀,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油煎的味道,更讓邵年時覺得此處靠譜了幾分。

無他,門一側有一帶着玻璃的隔間,一張小桌子還大一些的煎鍋就放在爐火上。

上面剛開鍋了一鍋刺啦啦作響的生煎包,應着客人的要求,將各自所要的個數用盤子放好了再遞到客人的桌面上。

這果真是南方,就連包子都是個頂個的玲瓏。

在見慣了最小的包子也是個拳頭大小的山東人看來,像是這樣的生煎包,他們一次最少要吃上幾十個的。

不過初來乍到,並不清楚這裡的口味如何,邵年時在點生煎的時候還是要了一個保守的數字。

四個人只要了二十個生煎,另加了這裡最出名的蔥油拌面四碗。

這樣的飯量在一旁的上海人的眼已經實屬很多了。

他們瞧了瞧邵年時四個人身上的打扮,不過一會也就明白了。

這四個人看着言談舉止就像是主家帶着僕役過來的。

看那姑娘耳朵上帶着的白玉墜,剔透晶瑩,一瞧就不像是次品,但是這衣服的樣式卻還是去年流行過的款式,這些個土生土長的上海人就知道了,這些人必然是剛來上海城的外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