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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角落的破爛小屋子裡,已然荒廢許久。

滴答。

滴答。

陀表的指針正在一秒一秒的走着。

羅二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心裡默默地估算着時間,這是他的日常訓練。

作為一名頂尖的狙擊殺手,除了要判斷周圍環境產生的阻力對子彈的影響,以及良好的距離感之外,還需要對心率進行控制。

畢竟他所藏身的位置極可能只有一條縫隙把槍口露出來。

很多時候殺一個人容易,但完成擊殺安全逃走才是真正磨鍊人的地方。

在國內這種房區密集且到處都是遮擋物,電線杆,廣告牌的地方,要找到理想的狙擊點並不容易。

靠的太近容易暴露,並且讓自己在開槍後陷入危機。

而距離太遠,可選擇的埋伏地點並不多,出手的機會可能就在一瞬間。

失敗了就必須馬上逃離現場,並且伺機尋找下一次機會。

真正優秀的狙擊手都有着一顆強大的心臟,能夠讓時刻保持冷靜,讓敵人活在恐懼中。

啪的一聲!

把陀表蓋子合上,便像項鏈那般掛在了脖子里。

此時屋子外傳來了腳踩枯枝爛葉的聲音,幾乎在瞬間,羅二便掏出了腰間藏着的沙漠之鷹朝着人影出現的方向指去。

他的手指差那麼一點就要扣下扳機。

助理也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頓時抬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心驚膽顫地解釋道:“是我!”

助理緩和了一口氣才開口道:“找到陳冬的位置了,他們在五十里開外的小城裡,平時出入極其謹慎,基本上都是酒店和公安分局兩點一線。”

“酒店的位置,以及車輛可能行駛的路線圖,我已經大概畫了出來!”

還沒等助理把地圖掏出來,羅二便乾淨利落地回答道:“不需要了,帶我去他住的酒店附近落腳。”

“好!”

如此,兩人便再次踏上了旅程。

……

公安分局。

休息室的一角已經成了蘇慶的辦公場所。

此刻他已經將利用入侵手機得來的信息,整理成一份份地文件給打印出來。

為了避免犯罪團伙在局裡安排了線人,所以這些資料並沒有公開出去,只能他們自己研究。

半個小時後。

眾人通過短信上的時間節點,以及相互交流的內容,發現犯罪團伙每個月都會印刷一批假鈔。

“每個月印刷一批假鈔,這裡可以看到上個月是HB90字冠開頭的,上上個月是HD90開頭的。”

陳冬正在給眾人解釋犯罪團伙的銷售手法……

他好笑地說道:“看到沒有,這兩條短信都在同一天,都是早上八點鐘。”

“這邊說有貨,那邊說沒貨!”

“實際上第一批出來的新假鈔,他們只會給特定的熟客。”

“也就說想要弄到最新的貨源,就得跟他們打好關係,而關係沒到位的只能等後半個月。”

“所謂的後半個月,實際上就是積壓的存貨,沒有賣出去就廉價地拋售了。”

“這屬於二等,甚至三等的貨源,在市場上已經存在一定流傳度,容易被人直接識別出來。”

陳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還有就是這個兜售假鈔的傢伙,跟上頭是單線聯繫,只負責分銷不負責拿貨。”

“也就說連他也不知道,假鈔是從哪裡來的。”

王陸盛眉梢皺起:“很謹慎,能夠發展成這種規模,確實不簡單。”

“層層剝削,而且還有利可圖,哪怕是警察把這些人抓起來,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蘇慶也是感慨地應聲道:“確實謹慎的很,幾次的拿貨地點都不一樣,咱就是想要埋伏一波,也得等下個月的交接的時候,才知道具體位置。”

陳冬白了一眼這胖子,然後笑罵道:“幹嘛要等,這不是有聯絡人的號碼在這?”

“把你的小黃文短信再發一遍不就行了!”

聽到這話,蘇慶也是眼睛發光,彷彿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那般。

王陸盛楞了一下,因為按照這個說法。

理論上可以把犯罪集團所有核心成員都揪出來。

他心裡掀起漣漪一浪一浪,這簡直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竊取整個犯罪集團的資料!

如果說犯罪分子,沒有足夠的防範意識,一個黑客便可以將他們摧毀。

想到這裡,他望向蘇慶的眼神也變得跟往常不一樣了。

可能是大部分時間都是陳冬在發揮着自己的特長,一度讓他忽略了這個胖小子。

現在回想起來,蘇慶也是極度危險人物。

果然不能放任在對方為所欲為。

……

傍晚時分。

啪的一聲,火光閃爍!

王陸盛點着一根煙,他語重心長地對着陳冬說道:“上頭的指示下來了,你的持槍權被駁回,我的增援請求也被駁回了。”

“而且壞消息不止一個!”

“由於洛陽劫獄案,以及海上美術館,你們都沒有抓到人!”

“遺狐計劃被嚴重質疑,小組存在的意義遭到一部分人否定。”

“上面給我們下了最後通牒,這一次如果不能摧毀雲南邊境的犯罪集團!”

王陸盛很是用力地咽了一口水,眼神凝重地望着對方,這才開口道:“遺狐計劃將被封存,特殊行動小組解散。”

“而你們……將會被定罪為偽裝國家機關人員,妨礙公務等罪行關進牢里!”

他眉梢鎖緊壓着嗓子,語氣沉重地導出了最後一句話。

“簡單來說,你們可能要被拋棄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陸盛心情極其複雜,甚至把煙都吸進了喉嚨里。

氣氛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鼠標鍵盤聲戛然而止……

正在電腦前的蘇慶也是嘴巴微微張大,像是聽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顯然沒料到情況糟糕到了這種地步。

足足僵硬了有那麼三四秒。

陳冬才微微側着頭,語氣很淡地說道:“那,他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