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在新加波一艘豪華的游輪上,到處都是興奮地叫喊聲。
座機電話拿了起來。
董旭正在翹着腿看着新西蘭的賽馬比賽,對着電話喊了一聲:“喂?”
“老闆,人跑了。”
王武很是謹慎地模樣,聲音帶着一絲自責和膽怯。
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居然出了變故。
董旭端着紅酒杯的手瞬間僵硬了一下來,他的眉毛很濃,表情顯得有些愕然和意外。
“怎麼回事?”他語氣遲疑道。
“我目前也不清楚到底動了什麼手腳,司機的意思是門被炸開了,連人帶車逃了出來。”王武壓着嗓子道:“待會我親自檢查一下車子。”
董旭忍不住板著臉叱罵道:“臭小子,盡給我鬧騰。”
王武咬着牙道:“是我的責任,當時因為情況太緊急,走慢一步就會碰上方家和盧家的孩子,容易出其他的岔子。”
“所以就乾脆關進了車子里,沒有他解釋我們的身份。”
董旭深吸了一口氣,讓情緒稍微緩和一些。
他鎖緊眉頭道:“說了也沒用,該走的還是會走,先等等吧,再找其他的機會。”
“明白!”王武應了一聲。
隨後對方又大膽地鼓起勇氣道:“老闆,似乎那個叫徐飛的,不在他們那群人里,應該已經離開曼谷了。”
“知道了,其他的事你不需要操心!”董旭沉着聲,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又長吁了一口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本來想着戰爭爆發前把那臭小子先逮回來,看來是沒戲了。
他的眼神很是平靜,彷彿讓人看不出真正的心思,也無法揣摩出他的想法。
在董旭的右手邊是一封黑色的邀請函。
他不動聲色地就將這封邀請函撕成兩半,然後丟進了海里。
……
嘩啦一下子。
海浪聲驟然掀起,暗涌激流之下,濺起了浪花。
幾乎在同一時間,組織里的眾人都收到了這封極其詭異神秘的黑色邀請函。
在新西蘭、荷蘭、巴黎、布吉島、法國……
在巴黎鐵塔上的一層空中閣樓里。
蘇峰俯視着整個城市,眼神越發冰冷,他用打火機燒掉了那封黑色的邀請函,聲音沙啞道:“終於來了。”
新西蘭一條清澈的河邊。
一個穿着打扮邋遢隨意,不修邊幅的男子在家門口的門把手位置發現了一封信。
此人赫然便是孫誠。
他眉梢皺起,叼着那個煙,然後大開大合地直接撕開了信封。
發現裡面裝着精美的黑色邀請函,邀請函的封面裡花着一朵帶刺的玫瑰,準確來說那是一朵藍色妖姬。
孫誠展開了邀請函,映入眼底的是一行及其精簡的話。
“夜已經來了,只是燈火讓人忘卻了身處黑暗!”
他眼瞳微微一證,腦海里回憶起了。
似乎在哪裡聽說過這句話,但已經很久很久了。
……
此刻正在焦頭爛額處理着各種煩瑣事情,而且心情糟糕到了極點的老六黎叔,也是死死地咬着牙,看着那封黑色的邀請函。
他很是疲倦地躺坐在那,目光所及之處,是邀請函底下的日期和地址。
去還是不去?
那個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真的就那麼有把握?
這一次曼谷的行動失敗了,自己下令獵殺陳冬的事情,應該已經暴露了。
他手裡的其中一張牌已經攤開了。
黎叔大口地悶了一杯烈酒,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備註為“魔鬼”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為空號!”
“……”
他的臉色驟然大變,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
就這樣就拋棄了?
斬斷的乾淨利落?
那這封邀請函又是怎麼回事?
黎叔眼底流露出一絲決然的神色,他咔噠一聲轉動着書房裡的筆筒,旋即驚人的一幕便出現了。
書櫃背後竟然打開了一扇暗門。
然而他卻沒有走進去,而是坐在那書房裡的椅子上,就那樣靜靜地等着。
數秒鐘之後,暗門自動關閉,隨後這張椅子驟然開始往下沉。
這是雙層機關。
當有人潛入自己書房,無意中啟動了機關,就會被書櫃的暗門所吸引。
裡面藏着數不清的暗器和毒藥。
將會殺死一切入侵者。
而真正屬於他的地下密室的啟動方式,是打開暗門後數秒鐘時間,仍然坐在椅子上才能觸發。
這張座椅才是真正通往密室的唯一途徑。
座椅旋轉地落下。
便來到了地下負一層,映入眼底的是一個水下世界。
宛如進入了海陽公園,甚至能夠看到鯊魚在玻璃外遊動的身影。
老黎有些不甘心地揉了揉腦袋,一手撐在了玻璃上,看着遠處的魚兒緩緩地遊動,然後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那一刻,他像是放下了什麼戒備,鬆了一口氣。
當電話接通的時候。
老黎眼底的皺紋很是滄桑而有故事,“電話打不通了。”
“他切斷了我的聯繫。”
“還有一張邀請函,讓我27號去一個地址。”
老黎咽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上面還有一句話。”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電話里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有人聽到這個聲音,恐怕會想明白很多事情。
因為說話的人赫然便是組織的首腦之一的梁朝華。
梁朝華推了推眼鏡框,站在書房靜靜地看着後院里的那棵樹,他開口道:“夜已經來了,只是燈火讓人忘卻了身處黑暗。”
聽到這句話,老黎猛然渾身一震,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梁朝華很是感慨地搖頭道:“沒有。”
“因為不止你一個人收到了那封信,恐怕所有人都收到了,就連我手裡也有。”
老黎哽住了聲,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梁朝華聲線很是低沉,像是那些年聽說書先生講故事的那般熟悉。
“他未必是切斷了你的聯繫,或許是所有人的聯繫都切斷了。”
梁朝華的額頭用力地皺了起來,呈現出一個“川”字。
“他或許是想在攤牌前,來一次最後的大掃蕩,看看到底誰站在他那邊,到底誰又站在我這邊。”
老黎打從心裡發出感嘆:“太謹慎了,一直到了現在,也僅僅是從他的嘴裡套出一個人的名字,除了老秦之外,再也不願意鬆口。”
自從越南碼頭狙殺老莫的那一qiāng開響。
所有人都在懷疑,他就是叛徒籠絡的人其中一個。
卻根本沒有人知道。
叛徒朝他下手的那天,老黎就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梁朝華,兩人謀划了一番,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那麼多年來,老黎都在演着一個雙面間諜的身份。
一個身份是被叛徒要挾,動搖立場的背叛者。
另一個身份,則是從叛徒嘴巴里試探出對方的身份,以及其他人的名字。
可足足三年多過去了,仍然毫無進展,也就是近來幾日對方才吐出了老秦的名字。
為了演的足夠逼真,他已經無暇顧及自己的身份,直接給下屬下令了抹殺陳冬的指令。
可以說,已經攤牌了。
自己就是背叛者成員之一。
卻沒想到對方仍然還在懷疑自己,甚至懷疑曼谷郊區的那通報警電話就是他打的。
這個藏在幕後的傢伙嗅覺太敏感了。
那通電話不是他打的,他自然不可能做這種愚蠢的事情,太容易暴露了,即便是暴露也只能讓下屬暴露。
三名國際刑警裡面收到的都是抹殺陳冬的指令,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除此之外,卻還有另外一條短信,落到了銀髮男子安伯的手機里。
那就是儘可能地製造意外阻止計劃進行。
所以當時差點在曼谷郊區逮住陳冬的時候,對方故意在半路停車撒了一泡尿,給了警方足夠的時間提前達到目的地。
隨後再故作驚愕詫異地被抓走。
老黎又揉了揉太陽穴,心很累,很是疲倦。
演了那麼多戲,就是想取得叛徒的信任,從而套出更多的話來,甚至於連自己大兒子的命丟壓在了裡面。
可花了那麼多心思,卻並沒有理想中的效果。
“現在我的一張牌已經攤開了,大家都知道我要殺陳冬。”
“他在這個時候切斷了跟我的聯繫,又給所有人發邀請函,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梁朝華遲疑了片刻才回答道:“就按着他的節奏來,該不該去,什麼時候去,帶多少人去,你自己判斷。”
說罷,嗶的一聲,電話就掛斷了。
老黎閉着眼睛背靠在海底玻璃上,他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叛徒手裡一共有幾張牌他不知道,甚至於對方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自己。
他耳邊又環繞起了剛才老梁的那句話。
“他或許是想在攤牌前,來一次最後的大掃蕩,看看到底誰站在他那邊,到底誰又站在我這邊。”
老黎表情越發的嚴肅,心情難以言喻,最後的考驗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像是幾分鐘,又像是半個小時。
老黎突然間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來到了密室的辦公桌前,把這些年來他所知道的和做過的事情,全部整理一份文件,並且按照時間排列。
他在電腦里的郵件里設置了定時發送。
27號23時59分。
也就是如果赴約的那天。
自己沒辦法回來取消郵件,這份資料就會發出去,發到那個小鬼的手裡。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