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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很詭異。

夢很恐怖。

並且越來越詭異,越來越恐怖,越來越噁心。

但寧多魚的視角卻清晰無比,彷彿這本就不是什麼夢,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彷彿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的盯着他。

身子有些發涼,想逃,卻無處可逃,無法移動,無法掙扎,甚至連閉眼的權利都沒有。

夢裡的荒漠,血越流越多,山崗的屍體越堆越高,枯骨的山更是越埋越厚,一眼都望不到頂。

遮天蔽日。

寧多魚想要怒喊,想要咆哮,急的滿頭大汗……

終於,一陣劇烈的窒息中,寧多魚開始覺得胸口憋悶的厲害,無法呼吸的痛。

夢,開始慢慢的破碎。

隱隱約約間,夢裡最後出現了一群通體黝黑的影子,不像人類的模樣,像是一團一團的粘稠液體,氣勢驚人。

只是看了一眼這些影子。

寧多魚就被驚醒了。

從噩夢中醒來的感覺非常難受,彷彿戰了一場。

寧多魚開始劇烈的咳嗽,急促的喘息。

咳嗽了好半天才緩過來,第一眼便看到一雙貓耳朵,然後是藍眼睛、馬尾辮、雪白的肌膚,兩個梨渦,可愛的臉……確認過眼神,是那個剛剛認識的熟人,愛吃甜食的丁貓耳。

丁貓耳萬年不變在吃甜食,看到寧多魚醒了,將手指頭放到嘴裡嘬了嘬,隨後看着寧多魚很隨意的問道:“做噩夢了?”

寧多魚下意識的點點頭。

丁貓耳:“夢到了什麼?”

寧多魚翻了個白眼,心裡想:“沒必要告訴你吧。”

丁貓耳:“還不願意說呢,小氣鬼!貌似那個應該生氣的人是我吧?”

寧多魚思索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自己有錯在先,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做噩夢了,夢到自己被拐賣到女兒國當國王,美女如群,夜夜笙歌。”

丁貓耳:“春夢也算噩?”

寧多魚咧嘴一笑:“夢裡的自己因為吃的太多被趕了出來,美女全丟了,這還不算噩!”

丁貓耳:“鬼才信你。”

寧多魚抬起頭看了看丁貓耳臉上的黑眼圈:“那你呢?通宵吃甜食?甜的睡不着?”

丁貓耳:“我會那麼無聊?”

寧多魚:“那你怎麼成了熊貓眼?”

“呵呵。”丁貓耳心裡想着,坐在你後面守了一宿,不是熊貓眼才怪,可說出嘴的話卻是,“姐姐昨晚在宿舍和蚊子大戰了一宿。”

寧多魚:“……?”

丁貓耳:“最後打了個平手,它沒吃飽,我沒睡着。”

寧多魚皺皺眉,心裡想:“女人的話果然不能信,都是騙子,地下城會有蚊子?”

丁貓耳撇撇嘴,心裡想:“男人的夢果然不能聽,都是無賴,只會關心褲襠里的東西爽不爽!”

無賴也好,王八蛋也罷,反正寧多魚沒再跟丁貓耳閑聊,出門隨便吃了幾口飯,繼續返回圖書館冥思苦想。

創新就是這般困難,如星河裡尋沙,污泥中捉魚。寧多魚選擇的又是動力服這種涉及多種學科,最後以實戰為檢驗目標的機械類武器,難度係數可想而知。

做出一件動力服簡單。

改造一件動力服也不難。

難就難在要進行完美的改造,又要將改造的等級提升到兩顆星,德普拉的制式動力服才僅有一顆星啊。

寧多魚一刷又是一宿,刷掉了幾百張草稿圖,刷完了十幾本工具書,然後再次將自己刷暈過去,暈在圖書館的桌子上。

暈了便睡覺。

……

睡醒了繼續刷。

……

“快看,學霸又開始刷夜了,你猜他這幾天刷了多少本書?”

“鬼知道他刷了多少本書,神經病啊。”

“聽說已經在圖書館睡了好幾天了。”

“可怕。”

……

“二十一個小時,天啊,這人竟然一動不動的計算了二十一個小時。”

“難以想象。”

“完全無法理解。”

……

“又暈了,又暈了,我賭贏了。”

“贏個屁啊,我看根本就是人家學累了睡一會兒。”

……

“圖書館不是動物園,不看書就出去,別影響其他人看書。”

“我們只是拍張照片啊,影響誰了?”

……

“你聞聞,學霸幾天沒洗澡了。”“韻味悠長。”

“什麼鼻子啊。”

“你懂什麼,這是知識的味道。”

……

寧多魚已經記不得自己連續刷了幾宿的夜,反正就是醒了吃,吃完計算,穿插着看書,滿腦子都是動力服,滿腦子都是線路管,滿腦子都是數字模型,滿腦子都是……時間,他必須多爭取一些時間,因為緊迫感壓的他有些喘不上氣,宿舍的那三位應該也在瘋狂的發揮作用。各司其職,按照最初的分工,當寧多魚將設計方案確定之後,他們必須將材料跟設備搞到手。

至於怎麼搞到手,寧多魚不關心,也沒興趣關心,打砸搶偷騙,隨便他們造,反正把東西搞來就行,黑暗時代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又一次從夢中醒來。

又一次看到丁貓耳,這姑娘似乎粘上了寧多魚,反正天天都在他屁股後面坐着。

看看時間,清晨。

耳朵里傳來吧嗒嘴的聲音,大清早吃雪糕?

出於沒來由的關心,寧多魚順口說了句:“這麼涼的天兒,小心吃壞了身子,拉肚子可是很痛苦的,就算不拉肚子,女孩子也要注意一些。”

丁貓耳瞥了一眼寧多魚:“我奶奶活了109歲。”

寧多魚:“吃雪糕吃的?”

丁貓耳翻翻白眼:“大叔啊,你想多了,當然不是吃雪糕吃的,我奶奶從來不管閑事。”

呆若木雞!

“大?”

“大叔?”

“同學,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像大叔了?”

“我很老嗎?你才大叔呢,你全家都大叔,吃雪糕噎死你算了!”

寧多魚感覺這個貓耳朵的姑娘就是來調戲他的,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自己好心提醒還成壞人了?當然,他肯定不會覺得自己貌比潘安,可也妥妥的帥小伙兒一枚吧,怎麼算也淪落不到大叔的級別啊!

這就很憂傷了:“難道是自己閑事管的太多?管閑事容易讓人衰老?瞎操心操的?可確實有人要干他啊,沒得辦法,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友好。”

耳朵忽然有些疼。

丁貓耳一手擰着寧多魚的耳朵,一手舉着雪糕:“大叔,走吧,請你吃早餐。”

“別謝我。”

“我就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