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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沙橫了溫鋒一眼,漸漸走到石頭旁,道:“不好意思,老身打攪了,只是不斷有個成績如鯁在喉,在襲營舉動之前有些不吐不快,還望見諒。”

溫鋒站在木沙身旁,悄然躬身道:“木沙大人您請說。”

“你為何要入我部落?老身之前調查過,雖聖獅國那邊有幾個家族對你不利,可獅虎學院中尚有你的教員和冤家,如此直接對立日後如何見得他們?何況,你若背叛聖獅國,日後音訊傳回去豈不給你教員和冤家惹來費事?再者,你為何要做那大酋長的地位?老身觀你言行和外貌,不是那種追逐名利之人,相反,似乎你對什麼都不在乎,很像那隱居山林的隱士。”木沙邊說邊目光如電般注視着溫鋒,似乎想從其表情種看出什麼。

溫鋒苦笑道:“木沙大人,這可不是一個成績。難道說你至今還疑心在下?”

木沙盯了溫鋒一會兒,視野閉上,淡然道:“小心一些為好。”

溫鋒嘆了口吻,在木沙身旁坐下,雙手抱膝,沉聲道:“木沙祭奠想必知道在下當日是重傷被救回王庭的,黃、梁、郭三大家族把持大軍,在聖獅國在下可就沒了容身之所,這是其一;其二,聖獅國大帝早就定型我和斯墨為叛國通緝犯,如何能回得聖獅國?其三,木沙大人察看細膩,在下的確不在乎名利,只不過這亂世哪裡有安靜之地,若沒有一方權利護身,即使隱居塞外沙漠山林,也會被追殺到底,在下所做一切不過圖個自保而已。”

“卓瑪他們為何對你刮目相看?難道僅僅是你天資傲人?其對你態度頗為令人疑心,除了對待後代的樣子外還有幾分敬重?”木沙不依不饒道。

溫鋒也不再保持愁容,淡淡說道:“也許是在下的魅力所在。木沙祭奠可放心,既然在下敢讓你同行,便是有自我監視之意,若你不信任在下,可另請高明便是。”

木沙不再說話,溫鋒的態度已然強硬起來,可見心中頗為惱火,再說什麼影響了過會兒的舉動可就對誰都不好了。她想了想,便嘆道:“老身今夜問話不過是為了部落僅存的數十萬人着想,若是閣下圖謀它意,還請看在這城內拂曉百姓的份上,能有所惻隱。所謂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溫鋒你不是個殘忍之人,卻也絕非那種毫無底線的惡人,是非彩色,還望閣下手下留情,日後提升天道也不會留下心魔。木沙在這裡拜謝了。”

木沙站起身,敬重地給溫鋒行了一個大禮。溫鋒趕緊閃身讓開,卻不知何故周圍空氣彷彿稀薄,他居然一時沒的動彈,不得不承受了木沙的這一躬。溫鋒看着抬起頭來一臉莊嚴的木沙,其年輕花白的亂髮,因戰亂而皺巴巴未換的長袍,蒼老地頗有些傴僂的衰弱身體,一股敬重之情油但是生。

木沙的話很是清楚明白,她擔心溫鋒主張此次舉動另有它意,此刻這一拜也是希翼其手下留情,不要徹底斷絕了部落的希望,導致蒼生荼毒,可謂用心之苦,更絕非為了本人,毫無私心,真實無愧治病救人的一代大祭司。

溫鋒適才的不悅一掃而空,鄭重其事道:“木沙大人,在下可以女神發誓,對部落絕無二心,此次舉動也毫無它意,您可放心便是。至於日後部落能否浴火重生,搏得一條生路,在下這裡也只能說儘力而為,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日後只圖個問心有愧便是。”

“哈哈,好個問心有愧,溫鋒,你很不錯,呵呵……”木沙突然大笑,亂蓬蓬地銀髮在風中飛舞,轉身離去,一路留下暢快的笑聲。

子時終於在期盼中到來。大風大霧,陰霾天氣,星月無光,天空陰沉得如部落的未來。溫鋒一伙人穿戴裝備終了,也不點着火把,藉著軍營崗哨的燈火,悄無聲息地朝西城門走去。

西城門打開一條只容一人經過的空隙,溫鋒等人魚貫而出,很快便如一個個幽靈般融入城外黑夜當中。西城牆上,一眾長老和部落首領們親眼見着溫鋒他們離去,面露複雜神色,在心中吩咐這隊人能成功歸來。部落如今真實是損失不得高手了。

相對於南城門被部落和盟軍將護城河外的一切雜物都盡除,顯得光溜溜毫無遮擋,西城門外還算不錯,一路上藉助自然的嶙峋怪石,溫鋒等人漸漸接近敵營。他們沒有直接朝陀羅國的軍營進發,而是按照方案,走了個曲線,從東北方向漸漸接近。

丑時,溫鋒等曾經爬身在距離陀羅**營外百步的距離的陡坡上,軍營中四處插着火把,巡查隊交往通行,東面是不時傳出的駱駝嘶叫聲,整個軍營沉寂地很,這個時辰大多數兵士都已熟睡。斯墨和另外兩人作為隊伍中的斥候先行摸到了軍營附近,查看了兩炷香的工夫才前往,將巡查兵的動向等狀況彙報給了溫鋒。

如溫鋒所猜測,這個天氣,這個氣溫,對不斷處在沙漠地帶的陀羅國兵士們來說毫無疑問地是災難。他們雖然披上了從未穿戴過的厚厚皮襖,包裹地宛若粽子,可天氣的嚴寒依然止不住的從衣服間的縫隙里吹出來,凍得他們不由縮成了一團。最倒霉的莫過於每夜值勤的巡查兵,為了防止非戰爭減員,陀羅國高層決議每三個時辰更換一批巡查,這讓那些好不容易在帳篷內暖和過去的兵士們唉聲載道,可軍令如此,他們也只能私下抱怨。

子時過半剛剛換了一批巡查兵,斯墨等人接近時,便被那一隊隊巡查兵的抱怨聲傳入耳中嚇了一跳,只是那些兵士用的是家鄉的方言,他們也聽不懂。不過好在其聲響中的心情是共同的,斯墨稍微一想便明白過去,又藉助軍營篝火察看到那些巡查兵一個個躬身縮肩,恨不得團成一個球禦寒,他們之間靠的很近,也算是一種相互取暖的方式,警覺性差到了極點,估量是沒人會想到不斷被他們騷擾的部落會敢於襲營。

溫鋒接到這些情報後細心想了想,回頭令人傳下去,半個時辰後按方案舉動!其實最好的舉動機遇該是再等兩個時辰,正好是這一批巡查兵警覺性降到極致,下一批巡查兵還未起床之時,只是這天氣嚴寒也對他們有影響。雖然個個隊員都是白銀級以上的尊者,但沒有任何防風保護,在這天氣下多呆一會兒便要驅動魂力禦寒,太過耗損,等會真要舉動時魂力消耗過多可是要命之事。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溫鋒等人不進反退,在更遠處的一處齊人高的灌木叢中聚集,由專人布置了隔魂陣後,溫鋒便讓比卡等一眾輔助者末尾給每個人施放增益形狀。一道道蠻牛之力,貓之迅捷,石膚術,守心訣等等增益類魂技紛紛布撒在眾人身上,溫鋒紅塵弓發揮的紅塵十二傷中的四情訣也逐一射給諸位。發揮完後隊伍中包括比卡在內的三個輔助者盡數脫力,他們這次發揮的輔助技藝可都是持續半個時辰的魂技,所消耗的魂力可謂海量。比卡等輔助者自發按方案撤離到周圍,一邊加緊恢復魂力,一邊等待後續的援助和打掃後路。

溫鋒用紅塵弓發揮魂技並未耗損多少魂力,而隊伍中最強的木沙祭奠也不過給眾人施加了一個暗影術,保證襲營之人不被發現,自然也保留了更多魂力應對軍營中的黃金級強者。

一切預備終了後,溫鋒低聲對圍在身邊的眾隊員道:“今夜成敗就在此一舉,勝,大家便是部落的英雄,拿着你們的魂器等裝備物資回家;輸則不必再說!大丈夫適逢亂世,豈能安於雀巢偷享餘生,若不能殺敵犯罪,成就一番功名,也要馬革裹屍,死個轟轟烈烈。各位,拜託大家了!”

溫鋒的話誠摯誠懇,一些本來有些緊張的隊員也激起了熱血,大家齊齊低吼道:“為部落而戰!”說完,各自按方案分成眾多小組趁着黑夜逐一散去。

溫鋒朝木沙祭奠笑了笑,牽住斯墨的手,道:“木沙大人,敵軍的高手就靠你了,雪靈熊不能沒有你,所以千萬不要戀戰。”說完,他便和斯墨一溜煙地朝敵營潛去。

木沙祭奠望着溫鋒離去的方向,突然皺巴巴的老臉上顯露一絲愁容,嘴上嘀咕道:“這小子……”說完,她也動身,速度更快,朝軍營中閃去。

殺人夜,夜殺人。

沙克是陀羅國黃蟻兵團的一名普通兵士,昨夜貪嘴多喝了幾杯,從熟睡中被尿憋醒,本想忍着持續睡去,要知道一會兒便是他要值勤。可是真實憋不住,他只能推開擠在一同呼呼大睡的戰友,從眾胳膊大腿中爬出了帳篷,惹下一堆不滿地怒罵。他剛走出帳篷,就被寒風一激,本來昏沉的頭腦稍微清醒過去,罵罵咧咧地朝帳篷後走去。

沙克舒適地將滿滿一肚子的尿撒空,登時神清氣爽,吹着家鄉的小調,就要鑽進帳篷。可突然他身體定住,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而後又回身朝帳篷外看去,卻沒有任何發現。他不由怒聲抱怨道:“好個阿吉,敢在巡查時偷偷去睡覺,我說怎樣沒見到巡查兵呢。這群畜生,哼哼,等老子執勤了也找地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