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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吉利海峽通向北海的入口並不寬闊,西北方是英格蘭島,東南方則是歐洲大陸。島嶼國家向來有崇尚海軍的傳統,當然,菲律賓與印尼除外。

克利福德軍選擇將海上防線設置在這個狹窄的路口,而不是倫敦或者阿姆斯特丹。

這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場戰鬥,儘管方閑很放心格魯哈特的指揮,此時卻也換上了久違的戰鬥披風。

“這次的敵人要聰明得多。”格魯哈特命令艦隊保持最遠距離,“提督,敵人有四個艦隊,呈弧形防守在海峽的另一邊。”

“有種引君入瓮的意思。”方閑問道,“記憶中大不列顛海軍只有三個艦隊,哪裡來的第四個。”

格魯哈特聳了聳肩:“根據情報,恐怕第四艦隊的提督是那位將軍。”

“嗯,巴魯迪斯竟然會投靠克利福德......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即便逃回國,也再沒有海軍能讓他統帥了。”

“是的,英格蘭是他唯一的選擇。”格魯哈特頓了頓,而後請示道,“提督,這場戰爭不可避免,但我認為現在並非是我軍最佳的戰鬥時期。”

“哦?”

“巴魯迪斯既然在那邊,想必已經將我軍的一切情報透露給克利福德,也就是說現在他們知道我軍的炮程。即便如此,他們仍然選擇靜止陣型準備炮擊,我想他們一定有所依仗。”

“不用想了,這很明顯。”方閑搖搖頭。“他們佔領了阿姆斯特丹,也佔領了我用金子砸出來的造船廠,不管是戰列艦還是連射炮,他們都有了。”

“是的,提督,我們做最壞的打算......假設他們全部裝配了最為先進的連射加農炮。”格魯哈特將情報匯總,“敵人有四個艦隊。這個距離觀察的話其中有兩個純戰列艦艦隊,一個由克利福德率領,一個由巴魯迪斯率領。另外兩個是老牌的英國海軍。而我們同樣擁有四個艦隊,其中兩個鐵甲艦隊,一個戰列艦隊。一個大型西班牙帆船艦隊。雙方炮擊戰的話,我不認為什麼有什麼優勢,更何況對方是有史以來最為精銳的大不列顛海軍。”

“如果戰爭就是算術題,還要你我做什麼?”方閑笑道。

“提督......這個地形,我們衝過海峽等於自投羅網,那邊有4個連射炮艦隊,數千門大炮等着我們,這簡直就是......”

“自殺?”

“是的,自殺。”格魯哈特懇切地說道,“我們在全世界都擁有盟友。您的宏觀戰略計劃也一直是這樣的,我不理解為什麼您選擇獨自作戰。我們最好的計劃是召集所有的盟友來到這裡,用數量的優勢堆積出通往勝利的道路。”

“格魯哈特,與他們是盟友,但同時也是弱小的盟友。印度洋的納胖見到海盜想也不想就會亮白旗。伍丁沒有興趣離開伊拉克,非洲的那個什麼東西,我敢打賭他沒有開過一次炮,海雷丁立誓不踏出地中海,至於新大陸的那幾個傢伙,天知道真打起來他們會沖誰開炮......我唯一有指望的只有荷蘭人。他們的首府已經淪陷了。”

方閑說著,抓住格魯哈特雙肩:“現在,不考慮戰略,僅考慮戰術,現有情況,用我們的現有部隊衝過那個該死的海峽,幹掉我們最後一個敵人,你完成你的理想,我兌現我的承諾。”

格魯哈特嘆了口氣,這次方閑的語氣很堅定,他便也放棄了試圖說服的可能性。

“好吧,提督,但願我們的鐵甲艦......足夠堅硬。”

海峽的另一面,克利福德同樣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幾乎是被迫開戰的,傻子都能看出來,方家水師在平定地中海後,必定會來啃北海,這是全世界海域的最後一塊肉。

這種時候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他選擇用閃電戰幹掉自己的鄰居,佔據英吉利海峽入海口的兩端,以最為穩妥的方式迎接這次侵略。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阿姆斯特丹送了他兩份大禮——一位與自己統帥能力比肩的將軍以及一個匪夷所思的造船廠。

巴魯迪斯將自己所經歷戰鬥的每一個細節告訴了他,這位前西班牙海軍司令數次強調了對方炮彈的射程。

克利福德本與巴魯迪斯同樣高傲,但見到這個對手的語氣能到這個份上,便也不再猶豫,傾盡軍費構建了兩個戰列艦隊,並將全艦船武裝為連射炮。

二人一致認為倫敦與阿姆斯特丹的那種凹口不利於設防,便將防線定位英吉利海峽,這次情況倒轉,方閑將面對以逸待勞的敵人,與不輸於己方火力的艦隊。

在數千門加農炮的炮口下,方家水師竟然真的選擇了衝鋒。

兩個鐵甲艦隊全速前進,像魚雷一樣不計後果的衝過射程警戒線,義無反顧。

克利福德一聲令下,待命許久的數千門火炮同時炮擊,陣勢絲毫不亞於之前方家水師的任何一場戰鬥。

幾乎每一艘鐵甲艦一刻間都身中數彈,甚至數十彈。

儘管鐵甲艦號稱“永不沉沒”,但在這野蠻數量的炮擊中,仍然在第一輪炮擊中就沉沒了兩艘。

在克利福德軍裝填的功夫,剩餘的八艘鐵甲艦跨越海峽後瞬間分開,朝着八個不同的方向全速前進。

克利福德軍早有準備,20艘艦船已經分好區域,很快打出了第二輪覆蓋式炮擊。

這一次炮彈較為分散,鐵甲艦的速度顯然超出了克利福德的預估,衝過海峽後他們開始變得難以捕捉,在第二輪炮擊下無一沉默,只是輕度受損。

與此同時,兩個帆船艦隊也到達入海口,一字展開陣型,開始反擊。

克利福德迅速改命,暫時放棄對鐵甲艦的攻擊,將所有炮口瞄準敵人的帆船艦隊。

畢竟,與強大的火力想比,木質帆船顯得太過脆弱,如果在執迷於鐵甲艦,恐怕在鐵甲艦近身前己方就已被全部擊沉了。

於是,雙方暫時都無視了鐵甲艦的存在,開始了毀滅性的對轟。

三輪過後,方家水師僅殘餘了兩艘戰列艦着火逃跑,苦心經營的艦船通通沉入大海,或者進行最後的燃燒。當然,克利福德軍也為此付出了8艘戰艦的代價,是八艘戰列艦,而不是其他什麼,戰場上殘餘的戰列艦僅剩巴魯迪斯與克利福德所在的旗艦。

二人同時反應過來,這種自殺式的對轟好像僅僅是為了殲滅己方的戰列艦,大型帆船卻一絲未損。想來也對,戰列艦的火力是普通帆船的兩倍有餘,然而耐久卻僅僅比普通戰艦多出一點點。

當克利福德軍再度瞄準鐵甲艦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近在眼前。

8艘鐵甲艦中的四艘分別咬住了克利福德與巴魯迪斯所在的旗艦,其餘四艘沖向離他們最近的敵人。

在如此可怕的火力網面前,鐵甲艦隊依然爭取到了白刃戰的機會。

當然,克利福德已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如果一直咬着鐵甲艦炮擊的話,自己絕對是先敗的一方。

12對8。

兩艘鐵甲艦前後夾擊,將克利福德旗艦撞在中央,所有兩個鐵板鉤住戰艦,成噸的水手向艦船發起衝鋒。

在給火槍上膛的時候,克利福德旗艦在反衝鋒戰中瞬間告破,大片地窯子水手衝上甲板。

一個赤膊的身影在其中份外謠言,那個象徵身份的鋸齒大刀一路砍殺。

“是他!!”克利福德驚訝道,“身為艦隊的提督,竟然不在遠遠炮擊的船上,而是在衝鋒鐵甲艦上,這個瘋子!”

方閑親率一干水手,像洪水一樣淹沒了甲板上的英軍。

很快,甲板上已僅剩克利福德一人。

方閑擦了擦手,走向這個素未謀面,卻是空前強大的敵人。

“給你一次單挑的機會。”他笑道。

克利福德看着那個名晃晃的大刀,本能告訴他不要用自己的花樣劍術與他戰鬥。

“我是不會輸的。”克利福德勉勵使情緒鎮定。

方閑笑道:“哦?堂堂英軍的海軍統帥說這麼幼稚的話?”

“不是說我們的決鬥,而是這場戰鬥。”克利福德定然道,“你已經輸了。”

他不再猶豫,從懷中抽出了一個“火槍”。

正在大家要一擁而上的時候,卻見他高舉火槍,向天發射,彩色的焰火很快響徹在空中。

方閑眯着眼睛,嘆了口氣,而後沖眾人喊道:“跳海!!”

水手們沒有絲毫猶豫,全部躍上欄杆跳入大海。

“什麼?你?!”克利福德大驚,“你不俘虜我么?”

“死人,不叫俘虜。”方閑不再廢話,也隨着窯子水手們跳入大海。

克利福德木訥在原地,自己的絕境戰術竟這麼輕鬆就被破解了?

那是一個堅決的命令,在全軍看到信號彈後,不用做任何考慮開始自由炮擊。也就是說,假設一艘鐵甲艦咬上了某個戰艦,他么周圍的艦船不用考慮己方的生死,可以將那個範圍的一切轟沉。

克利福德本着犧牲自己決然施放了信號彈,屆時貼上自己的兩個鐵甲艦與那個可怕的男人將與自己一起葬身大海。

大約15秒後,無數的炮彈砸向了克利福德的旗艦。

混亂的炮擊過後,三艘艦船一併沉沒,克利福德最後也沒有選擇跳海,而是在烈焰中與自己的戰艦永遠在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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