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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找小鶯,他們一家可是把魏銀娶媳婦的那一貫錢都拿了出來。

可小鶯到底是他們的閨女,羅氏十月懷胎生出來,一點一點養大的。當初送進呂家做妾,也是覺得呂家有錢,一家人都能過上好日子,誰想到小鶯不肯,是真的不肯,而那呂家也不是好東西,竟然能把小鶯逼到這個地步。

現在呂家人都以為小鶯死了,沒想到小鶯被大水衝到了高家莊附近,又被啞巴撿了去,啞巴是想娶媳婦的,小鶯那樣的樣貌,誰人不喜歡?原本小鶯院子留在高家過日子,他們不好強求,也就罷了,但是眼下怎麼又冒出來一個什麼老爺,見了小鶯日思夜想的也要納小鶯當妾,還願意出三兩銀子的聘禮!

魏大友一家人回過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都露出了別樣的意思。

倒是魏大友看着魏銘在旁,清咳了兩聲,拉了羅氏一把,“小鶯不是留在高家莊了嗎?”

羅氏當即瞪了他一眼,低聲提醒道,“那是個啞巴!”

“啞巴又不是不能做活......”魏大友這句只敢小聲嘀咕,不過羅氏也看出了魏銘不好的臉色,攔了魏金魏銀想要上前同那老僕說話的意圖,自己同那老僕道,“我家閨女最是俊俏,但她眼下吃了不少苦,高家莊人好心收留,我家也不好硬闖,但是閨女留在人家終歸不像話,我們魏家一家人回家思量了此事再說吧!我家在安丘縣城北邊的窪山村裡,路遠,得儘快回去了!”

她看樣子是沒有接那老僕的話茬,但是話里意思不明,而且一邊說了自家姓魏,另一邊還告訴那老僕家主哪裡。

魏銘暗暗嘆氣,由着羅氏同那老僕說了幾句暗示的話,才同這一家人走了。

他到了安丘縣城便回典下的院子去,這是段萬全為崔稚尋的院子,寬敞的四進,如今也住得滿滿當當,魏銀想跟着魏銘蹭一頓飯,魏銘完全不給他機會,“還要往縣學去,伯父堂兄快回家吧,天不早了。”

魏銀只好罷手,一家人出城往北回家了。

魏銘這邊卻暗暗使人看着魏大友一家人的動向,到了第二日,羅氏就悄悄來城裡尋了牙人打聽那老僕主家的情形,當她得知那老僕主家在當地頗有些錢財,也沒做過什麼惡事的時候,當即眉開眼笑,接着牙人又告訴她,那家老爺年紀有點大了,今年已經五十有五,羅氏一張臉好像紙團一樣皺了起來。

有錢是有錢,風評也算不錯,就是那老爺年歲忒大了,而且孫子都跟小鶯差不多年紀了!

但是三兩聘禮!雖不及呂家,可就小鶯如今這情形,已經不少了!

羅氏很是一番糾結,魏銘越發覺得心涼,也不再多等,直接讓那老僕尋到了魏家,聘禮擺在了魏家院子里。

聘禮擺的滿滿的,魏銀可就高興了,他娶媳婦的事不光落定了,而且還能風光一些,連魏金兩口子都露了笑臉。

魏大友問羅氏,“這怎麼辦?那老頭子是真看中小鶯了!”

羅氏很是琢磨了一下,“老頭也曉得小鶯不是閨女之身了,還願意出這個聘禮,是誠心的!”

“那咱們收了?小鶯要是不願意怎麼辦?”

羅氏牙疼了一下,“高家莊的啞巴有什麼好?家裡就兩畝薄地,小鶯跟着吃苦受罪是跑不了了!她小小年紀不知道操勞的辛苦,現在覺得啞巴待她好,就想跟了啞巴,她不曉得吃飽穿暖才是要緊!要我說,該讓她在啞巴家中過些日,經歷了一番心酸,才能懂事!只是那啞巴竟然急着娶親,看了這個月的黃道吉日,咱們也等不得了!就應了那老僕,同那老爺家的家僕上門搶了小鶯,咱們才是父母,高家人能怎樣?大不了舍點錢財!”

魏大友聽着,慢慢點了頭,又同羅氏說起了舍多少錢給啞巴的事。

他們這裡收了老僕的禮,又和老僕商量如何搶人,魏銘都知道了。

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回去告訴小鶯。

這是小鶯的法子,是小鶯對這一家父母親兄的最後的希望,但是這希望,就這樣破滅了。

魏銘沉了口氣,告訴了小鶯。

小鶯沒有說話,看着手腕從前戴桃木手鏈的地方,鏈子是她小的時候,羅氏帶她趕集買給她的,戴了十多年,前幾日魏銘遞迴給了羅氏。

小鶯幽幽道,“這鏈子,是再也回不來了。”

她要求跟着魏銘一起去看魏大友一家人搶人,魏銘答應了,有些事,只聽還不夠,還要親眼看得一清二楚才行。

......

那日天晴着,魏大友一家人從頭一天的晚上就到了高家莊附近,魏銘安排那位老僕,將他們一家人安置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一晚上,一家人都在商量如何把小鶯搶走,又怎麼把高家莊的人安頓下來,他們準備好了一把銅板和一把石子,羅氏讓魏銀揣在懷裡,到時候高家莊的人湧上來,就撒銅板和石子,到時候銅板和石子稀里嘩啦落了一地,高家莊的人顧着搶錢,就顧不得他們了。

魏銀道,“這一把不少銅板呢!真是便宜了他們!我再多摻點石子!”

羅氏道,“只有舍了這個錢,才能把你妹妹搶出來!”

魏大友還在猶豫,“要是小鶯非不願意,怎麼辦?”

“這家人不是那挨千刀的呂家,那老爺雖然老些,只要小鶯懂事,虧不了她!我會跟小鶯說明白的,實在不行,送過去再說!慢慢她也就明白了......”

羅氏的話,魏大友聽着耳熟,但他實在也想不出旁的來,一家人商量好了,安心睡了一家,翌日天不亮就起了。

魏金打頭,按照昨日白天探好的路往高家莊去。她們打聽了啞巴家就在村子最裡面,找起來不算難。一家人摸黑往高家莊跑,晚上哪有人看着村子,不多久就找到了所謂的啞巴家的門。

天快亮了,東邊露出絲絲天光,魏金拍了門,“快開門!”

無人響應,一連拍了十多下,還是沒人。

屋裡黑黢黢的,是睡得太沉,還是怎麼回事?!

那一家人到底沉不住氣了,使出一番蠻力把門翹了開,闖進去一看,一個人都沒有,屋裡空蕩蕩的,根本像沒住人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待這一家人轉身回到院子里,只見高家莊的人已經齊齊圍住了院子。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