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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屋內三人走出,跪於院中的流光立即直起身板,一副低頭認真悔過的模樣。

夢九道:“今日我打得乏了,你且先起來吧!”

流光大喜,一骨碌站起身來,嬉笑着走近夢九討好地道:

“三姐可是胳膊乏了?小光給你捶捶!”

夢九見他那小狗一般的模樣,心中更是柔軟,卻還是板著臉道:

“你的事,萬樓主已全部告知於我。具體該如何罰你,待大人與你二哥回來,再作定奪!”

流光連忙應聲道:“哎!小光定會認真悔過,絕不再讓三姐操心。”

遂又可憐兮兮地道:“三姐,往後你若再打我,可否別打臉……你看我臉都被你打花了……”

說完,故意將那張美貌絕倫,此時卻慘不忍睹的臉湊近夢九跟前。

夢九看着那臉上縱橫交錯透着殷紅血跡的鞭痕,心中也是一陣不忍,卻仍是板著臉冷聲道:

“怎麼?還想着我日後再打你?還想着再犯錯?”

流光連忙縮回頭,道:“小光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夢九回身,從隨身的葯囊中翻出一個小瓷瓶交給茯苓。

“給你師叔仔細塗抹於傷口處,明日便能消去疤痕。”

茯苓應聲接過瓷瓶,走向流光。

走了兩步才察覺夢九話中深意,大喜地回過頭,再次“撲通”一聲對着夢九跪拜下:

“師父在上,請受小徒茯苓一拜!”

……

入夜,萬事曉與茯苓一老一少先行歇息了。

夢九拉着流光,再將清明觀所發生之事了解了一遍。

並非她不相信萬事曉所說,只是覺得這些事從流光口中說出,更有助於她對流光的改觀。

事後,流光吞吞吐吐問及,那日他在廣場逃脫後,直到今日,落花城一眾人等經歷了些什麼。

夢九心知他是想問寶珠的狀況,當下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將那日這後的事,事無俱細講與他聽。

待聽到,被他滅魂符所傷,早已魂飛魄散的路雲初,竟能肉身不滅,且還能於三日後重聚魂魄醒來,流光感覺不可思議,直口口聲聲將路雲初稱為妖孽。

“小光,雖我不知如今的路雲初與當年的路雲初,是否同為一人,甚至如今的大人,與當年的大人也有諸多不同。

但小山哥告訴過我,如今的寶姑娘,是大人所選的天命之人!只有她能開啟大人當年留下的三處守護,令大人重新回歸。

如今的她,只是忘記了當年之事。若有朝一日她想起千年前的一切,她定能變回那個你我熟悉的大人。”

當下,她便將當年帝天所留三處守護,並讓梅山等待千年後的天命之人一事,告知了流光。

“如此說來,大人……大人當年,早於大戰前做好安排?她早便決定,在大戰中自焚?”

流光聽了一切,早已熱淚滿眶。

若真是如此,他是否可以背負少一些,大人因他而死的罪名?

可是,當他觸及到脖頸處掛着的那截小指骨,他又搖搖頭。

“不會的!寶姑娘並非大人!天命之人一說,或許只是大人安慰我們,而給我們餘生留下的希望……

三姐,我有法子令大人歸來!我有法子的!”

說完,他急急地從衣襟中拽出那截小指骨給夢九看。

“三姐,你瞧!這是我當年於沙漠,花了三天三夜才尋到的。有了它,我們只需再尋到藍靈仙草,便能將大人復活!”

由此,他也將千年前那場大戰中所發生的事,與夢九坦露。

聽到他提及藍靈仙草,夢九臉色變得奇怪,只是流光正沉浸於可復活大人的幻想中,不曾注意。

夢九湊近那小指骨看了半晌問道:

“你怎能確定,這便是大人的指骨?

方才你說,大人的魂魄自大戰後,便消失無蹤。即便這真是大人的指骨,尋到藍靈仙草可復生,但能使大人丟失的魂魄歸位嗎?”

聽了夢九的問題,流光怔住。

且不說,他的確無法證實,此指骨一定是大人的。

若真尋得藍靈仙草,可肉白骨,但復生出的大人,失了魂魄,還會是當年的大人嗎?

與一具失了魂魄的肉身比起來,他更希望能尋到大人的魂魄。

夢九見他怔住,又道:

“小光,你我與小山哥三人,自當同心協力輔佐寶姑娘,早日開啟大人留下的第三處守護,才真正有望令大人回歸。

我相信,大人不會騙我們!”

流光只覺此刻心中紛亂無比,自己堅持了千年的信念,竟於夢九幾句言語中便崩塌。

他茫然地看向夢九道:“大人留下的第三處守護,又在何處呢?”

夢九道:“第一處守護,為封魔塔,千年來由小山哥守護。而封魔塔中,乃為大人所創所有功法;

第二處,寶姑娘便是從我處開啟。開啟後,她獲得了當年大人於落花城留下的一切,身份、地位、財富還有我們曾經的家園。

至於第三處……”

夢九看看流光,幾不可見的搖搖頭,隨後才道:

“若我沒猜錯,第三處正是由大哥守護着。”

流光急急問道:“那大哥在何處?他又為大人守護着何物?”

夢九眼神黯淡下來,嘆息一聲道:

“小山哥說,當年大哥是隨大人一同前往戰場的,可小山哥偷偷尾隨大人去了戰場,卻未曾在戰場見到大哥……

從那時起,大哥便失了蹤跡,千年來一點音訊也沒有。至於大哥是否為大人守護,又守護着何物,我與你二哥皆不能確定。”

流光聽言很是失望,半晌後喃喃道:“功法、身份、地位、財富……還有何是需要被守護的呢?”

姐弟二人,冰釋前嫌聊至深夜。

最後,夢九起身道要回城主府去,流光拉着她的手撒嬌道:

“三姐,小光也想回東山,回到我們曾經的家。”

夢九道:“城主府禁制,只大人一人能解。待她此次回來,若是能原諒你此前的過失,我再藉機勸她對你解除了禁制吧!”

流光好奇道:“那大……寶城主去了何處?何時能回?”

夢九道:“她與路雲初去了綠洲城一帶,為瑪法大陸剷除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