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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的時空,《心迷宮》的資金是東拼西湊起來的。

今天借到了20萬,oK,繼續拍,等錢花光了,那就得放假了。

也因此,整個劇組極度簡陋,連個燈光師都沒有,全部用的自然光。

至於吃飯住宿,全靠當地的村民照應。

在這種情況下,忻玉琨硬是用26天,拍出了《心迷宮》,其強大的執行能力,也可見一斑。

現在劇本到了周瑾手裡,情況自然好得多。

由於《無人區》票房大好,寧皓那邊眼看着就有大筆資金進賬,所以直接給劃拉了一百來萬。

周瑾能調動的資金不多,但是過幾個月就可以收到《西遊降魔》的片酬,於是也砸進去一百萬,算是自己獨立操盤的一次試煉。

大狗哥就比較夠意思了,承諾後續的資金全包,並且還負責宣發。

“夠了夠了,”酒吧包廂里,忻玉琨很是欣喜,“除開演員片酬,這麼多錢完全夠拍完了。”

他從沒想到,自己的夢想竟如此唾手可得。

“這樣的話,那也就剩演員的事兒了,”周瑾翻着演職員表,在製片人那一欄,赫然填着他的名字。

製片人的工作很雜,有負責前期籌備的,有負責現場監督的,也有負責後期製作、申報影展的。

周瑾負責的是最簡單、也是最難的一項:找資金。

忻玉琨道:“我打算回豫省拍,都聯繫好了,在平頂山那邊的一個農村,豫省的電視台我以前接觸過,興許可以借幾個演員過來。”

“嗯,不過咱們還是先找。其實這裡面幾個角色,最重要的還是村長,這個人物演好了,整個故事就順理成章了,可惜范老師沒檔期……”

周瑾還覺得挺遺憾,他特別喜歡范煒那種不瘟不火的演法。

忻玉琨卻道:“范老師的戲我也看過,太溫吞了一點,我還是希望村長能強勢一些。”

“你有人選嗎?”

“還沒有,不過有個朋友給介紹了寇振華老師,我覺得可以聯繫下。”

他見周瑾有點不明白,解釋道:“就是《情深深雨蒙蒙》里的那個總司令。”

“噢,”周瑾腦子裡一下子有形象了。

這也是老戲骨的特權,說名字可能沒聽過,但一提角色,立馬就能對上。

這老爺子算是爸爸專業戶,還都是賊兇惡、賊嚴厲的那種,讓他演村長,和肖宗耀的父子矛盾,幾乎是天然成立的。

“看來你準備工作做得不少啊,其他的角色都想好了嗎?”

忻玉琨笑道:“沒有,今天不是還要見宋陽嗎?我看了他的資料,真挺不錯的,先聊完再說。”

“嗯,”周瑾應了聲,又翻翻演職員表,忽然覺得自己把資金搞定後,其實能做的也不多。

他畢竟是個演員,和這些成長期的導演比起來,未必能強到哪去。

至少人家選角的眼光,就不比自己差。

“哎,問你個問題,”周瑾忽然抬起頭來。

“假如你是唐僧,來到女兒國了,你怎麼辦?是留下來,還是繼續取經?”

忻玉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媳婦可不是國王,她就是我的觀音,沒她我連長安城都出不了。”

周瑾一挑大拇指,“你牛逼。”

……

宋陽自從搭上徐昊峰之後,一連拍了《倭寇的蹤跡》和《箭士柳白猿》兩部電影。

雖然在圈外沒什麼名氣,但在圈內早已有了不小的關注度。

後來他又被忻玉琨看中,出演了《暴裂無聲》。

可能真的是緣分,宋陽來後,他們倆聊了沒一會兒,就互相看對眼了。

“那你們倆聊,我先撤了啊,”搞定肖宗耀後,忻玉琨利索地收拾收拾包,“趁着還沒下班去總局看看,說不定拍攝許可證就下來了。”

這年頭,總局的網站就是個擺設,想知道拍攝許可證有沒有批下來,還得去總局大廳里看公示。

“辛苦辛苦,”周瑾送他下樓,宋陽跟着過來,好奇地打量着酒吧。

“我還記得你剛來帝都那會兒,我們就一起來過這裡,想不到你和思思還真在一起了。”

周瑾找了個空位,拉着他坐下,“我也沒想到啊。”

“思思呢?沒見她人影,”宋陽的目光在酒吧里的女服務生身上,瞥來瞥去的。

“她拍戲去了,”周瑾看他那樣子,促狹笑道:“怎麼樣,又看中的沒有?這些姑娘可都是思思親自挑的,個頂個漂亮。”

“你說哪去了,”宋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現在這樣的,誰看得上啊。”

“那可不能這樣想,你要是一直不紅,還一直單着啊?”

宋陽笑道:“也許我運氣好,拍戲的時候,遇到個女朋友一起紅了呢。”

“你看,這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了?”

“誰讓你惹人羨慕呢,沒準你前段時間被黑,就是有人嫉妒你。”

“瞎說,”周瑾搖頭失笑。

他們倆就跟老友重逢一樣,平時也不怎麼聯繫,但是看到對方消息的時候,總會留神一下。

等到真見了面,立馬又能恢復以前的狀態,絲毫不見隔閡。

這樣的狀態,倒是讓周瑾頗為感慨。

兩人閑扯了一下午,宋陽告辭後,周瑾想了想,還是給光頭哥打了個電話。

只是過了挺長時間才接通。

“你那邊還在忙?”他問。

那頭傳來光頭哥的聲音:“還在拍着呢,今天可是大場面,好幾十群演,你那邊呢,看網上的風向轉過來了?”

周瑾道:“嗯,我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了,不過最後拿到星爺戲約的還是我。”

“星爺?”光頭哥驚喜地叫出來,很快又壓低嗓音道:“星爺要拍新片了?你男二號?”

“不是,這一次星爺自己不出演,算是男一吧,再過一個月,我估計就能到橫店了。”

“喲,那可不巧,”光頭哥有點惋惜了,“再過一個月,我們要去敦煌了。”

“嗯?”周瑾一愣,“你們橫店的戲拍完了?”

“一個月肯定能拍完,後面去敦煌,還要再拍上一個月。”

“行吧,”周瑾有點撓頭了。

他本來以為拍《西遊降魔》的時候,肯定能和劉思思碰上,沒成想反倒錯開了。

這要再一等,可就得小半年了。

“思思那邊……算了,我自己打電話給她說吧。”

“那你還有得等了,今天估計到半夜才能收工。”

“沒事兒,反正我睡得晚。”

以前他和劉思思都還沒紅的時候,也沒那麼忙,隔三差五還能打打電話,倒不是真有那麼多話要說,純粹是好玩。

到了現在,反倒沒那份心勁兒了。

一直快等到凌晨一點,電話也沒接通,還是光頭哥悄摸發了條短信過來:我們收工了。

周瑾有心再打吧,又怕打擾她休息,正猶豫間,就聽手機響,拿起一看,居然是劉思思自己打回來的。

“周先生,找我幹嘛啊~”那邊傳來劉思思懶懶的聲音,“想我沒有?”

“想!”周瑾好像一下子被擊中了一樣,用力點頭,“那你想我沒?”

“才沒有呢,”劉思思抬高音調,然後又低下去,“想我你也不來看看我……”

她哼哼唧唧的,聽起來頗為委屈。

周瑾解釋着:“我這也才剛忙完,《無人區》還在上映……”

“我知道啊,又沒怪你……對了,你被黑那件事怎麼樣了?用我支援不?”

“不用,已經都搞定了,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橫店,又不是在深山老林,可以上網的好不好?”劉思思不大高興了,抽抽鼻子,“你還敢瞞着我。”

周瑾訕笑道:“我不是怕你擔心,影響你拍戲嘛。”

然後又忍不住問,“那你知道了,怎麼沒打電話問我啊?”

劉思思喘着粗氣道:“你不想告訴我,我就裝不知道啊,幹嘛要問?”

周瑾驚訝一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

那邊傳來沙沙的響聲,劉思思過了一會兒,嬌嗔道:“你才知道啊?呼~”

“呃,你在幹嘛啊?”

“脫衣服啊……”

“呃,脫衣服幹嘛?”

“還能幹嘛,洗澡啊笨。”

那邊嘩嘩地就傳來水聲,劉思思舒服地哼着,“這幾天一直拍打戲,都累死我了……”

周瑾沉默一下,“對了,你洗澡怎麼打電話?”

“笨死你算了,我有防水袋……”

“是噢,”周瑾忽然就笑起來。

然後靜靜聽着那邊劉思思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嘩嘩的水花聲,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都說男人的心是跟着腳走的,周瑾覺得這是因為,生活本來就很累了,幹嘛要去想那些隔着很遠的事情呢。

所以他以前的時候,每次只做一件事。

生活就生活,拍戲就拍戲。

拍《無人區》那就全身心去投入,去殺豬、去戈壁灘上扎帳篷都行,從不多想。

因此活得也挺簡單。

可現在他卻漸漸發現,他越來越忙,身上多了好多條線在牽着他一樣。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毫無疑問,劉思思一定是最粗最長的那根線,在拽着他。

“思思,”周瑾喚道。

“嗯?”

“我過來橫店找你好不好?”

“好啊。”

那邊頓了一下,然後是很悅耳的笑聲。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