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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寂寥在清曲的沉默與蘇三的抽泣中濃重起來。

蘇三漸漸停止了哭聲,抽出帕子擦眼淚,起身對清曲道,“你住的地方在哪,我去洗把臉。”

清曲不語,轉身在前面為蘇三帶路。

穿過了兩個小花園便到了清曲住的地方了,園門上依舊書着清園兩個字。回憶轟轟碾過。

房間里的布置同清府的清園甚是相渀,一切從簡。唯一看起來與這極簡的房間不相祔的便是梳妝台上的一面鑲在銀框里的鏡子,銀框上鏤着藤蔓,藤蔓間綴着顆顆小指腹大小的夜明珠。蘇三洗完臉對着鏡子照了半晌,眼睛的哭痕甚是明顯。正發愁之際清曲遞過一鏤刻着精美紋案的紅木盒子,蘇三打開盒子,裡面是胭脂水粉。蘇三對着鏡子開始化妝,試圖將紅腫的哭痕掩去。

清曲在邊上看着,憶起當初帶蘇三進宮前,那日是陽可卿為蘇三上的妝。那時蘇三還頂着一張極普通的臉,可是妝扮完卻叫他驚艷極了。後來,蘇三便在他的驚艷中離開他了。再也不肯回到他身邊。

蘇三摸起紅木盒裡的一把狼毫的小刷子,回過頭問道,“這是夫人房間里的那套脂粉?”

清曲應了一聲。

蘇三回過頭繼續對着鏡子描事,粉一層又一層的往臉上撲總算看不出來將將痛哭過。臉上收拾妥當,蘇三將水粉毛刷收了起來,捧着紅木盒來到清曲面前,“送給我可以嗎?”

清曲笑得清淡,“你喜歡便舀去罷。”

蘇三點了點頭,在清曲面前踟躇,思忖要怎麼開口要解藥的事。

“紅木盒下面有個暗格,解藥在暗格里。”清曲倒是先開了口。

蘇三抬頭看着清曲,略顯驚愕。

清曲撫上蘇三的發,昔日盛滿冷漠的寒潭裡漾滿柔情,“陪我十天。陪我十天我便讓你帶解藥走。”

蘇三斂起情緒,“我是藍風的太子妃。你知道我無法時時陪在你身邊的。”

清曲嘴角滑上一絲笑意,“百里東籬早就提出將你送予我了,只是我想你自願陪在我身邊。”

蘇三腦袋嗡嗡作響,半晌擠出一句,“真難相信你同百里東籬居然不是親兄弟。”

清曲不理會蘇三的話,仍是問道,“十天而已,十天過後去留由你自己決定。”

捧着紅木盒的手收緊,蘇三終是點了點頭,“總要先叫我去絡驛館將西月的毒解了再說。”

清曲臉上滑過一絲欣喜,二人又僵立了片刻才起身回了菊園。

蘇三同央賢辭行,清曲提出護送蘇三回驛館。直至臨行之際蘇三才趁着沒人看見的空檔向扮作北宮初塵的陽可卿送上一記安心的眼神。

出了宮馬車並未回驛館而是直接去了西月一行人住的絡繹館。

蘇三抱着紅木盒子,問道清曲,“陽可卿跟你要過解藥?”

清曲點了點頭。

蘇三輕笑,“你們是兄弟,不管如何要相親相愛才是。”

清曲望着蘇三,“我哪裡懂什麼相親相愛。直至你離去前我都不曾明白過牽掛一個人是何種滋味。”

這樣直言不諱將心思直白敘說地清曲真切地叫蘇三不適應極了。她曾多麼熱切的期盼清曲能這樣同她講話,而現在清曲真就這般同她講話了。蘇三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她知道這不對,可是無法自制。清曲住在她心上,從未離去。

蘇三別過臉掀起馬車穿簾看外面,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馬車在絡繹館前停了下來。清曲並沒有下車,蘇三獨身一人進去向小二打聽西月等人的住處,話沒講完便正七碰上出門買東西的蘇寧。

蘇寧見着蘇三隻差沒熱淚盈眶了,蘇三打趣道,“以前只覺得蘇果那丫頭情緒熱烈,怎麼幾天不見你也被她傳染了。”

蘇寧紅着眼,“哪裡是幾天,從途中分別後就沒見過小姐。”

蘇三一手抱着紅木盒一手挎着蘇寧的胳膊,二人調笑着向後院走去。

入了院門院子里甚是冷清,地上覆著些許落葉,只有北宮初塵一個人在石桌上抱着籮篩在擺弄藥材。

聞見人聲北宮初塵抬頭,不過二三月未見北宮初塵卻覺像幾年未見一般。獃獃地站了起來,看着蘇三一句話也說不出。

蘇三調笑着上了跟前伸手戳了北宮初塵一下,“怎麼,有了護國公主就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嗎!真是沒良心!”

北宮初塵揶揄,紅着臉反駁,“誰有了護國公主,跟公主在一塊的又不是我。”

蘇三將紅木盒子放在了石桌上,盒子下面紋着一圈細碎的不具名的花,蘇三轉動清曲告訴她的那朵花,鏤刻的花彈出,成了抽屜的把手,一拉便將暗格拉出了,暗格里躺着兩個白瓷瓶,蘇三將瓶子取出交給了北宮初塵,“將這兩味葯調配在一起便是解藥了。你將這解藥淬到銀針上,在毒素聚集的地方施針便可。施針後五個時辰毒性便可全解,待那時再解開西月的穴道。”

北宮初塵接過了瓷瓶,眉頭微皺,“你去找那個人了?”

蘇三挑眉,面帶疑問,片刻反應過來,笑道,“什麼那個人,哪有那麼可怕。說到底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北宮初塵臉上依舊不悅,“是陽可卿同你講的嗎?”

蘇三推搡北宮初塵,“你管誰跟我講的。倘若中毒的是我你們肯定比我還麻利的去找死對頭求解藥。”

北宮初塵努嘴。

蘇三繼續道,“那個護國公主性情倒是不錯的,你真無意嗎?如果有意的話我便不讓清曲從中阻撓了,也算成全一件好事。”

這話聽得北宮初塵可惱,豎著眉毛朝蘇三吼,“好事你去跟她成親好了!我才對什麼護國公主沒興趣!”

蘇三汗顏,僵笑道,“那我叫清曲使勁吹吹耳邊風就是了。”

北宮初塵冷哼哼。

蘇三將暗格推了回去,抱起了紅木盒,“我先走了,西月就拜託給你了。”

北宮初塵卻是還沒過夠重聚的癮,道,“你不等西月他們回來?”

蘇三道,“他們去打探消息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清曲還在外面等我的。”說罷又握起蘇寧的手,“代我向蘇果問好,等舀到太極鏡咱們就可以重聚一起溜走了!”

蘇寧點點頭,眼眶又開始泛紅。

蘇三將要走,北宮初塵卻是又喊住了蘇三,“我真沒用,要是當初肯學治毒要是醫術再精湛一點便不用你以身犯險去換解藥了。”

蘇三回身踱步到北宮初塵跟前,食指戳着北宮初塵的胸口數落道,“誰說你沒用的。我這一路上可是聽了不少你的故事。你都快成這坊間新崛起的傳說了。再說了,從醫的和治毒的本來就是兩路人。這哪能擱在一塊談。”

北宮初塵眉頭皺着,眉宇間仍是彌着自責,喃喃道,“以後,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了。不管是病還是毒,都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蘇三心頭滑過一絲溫,嘴上卻是大咧咧,“這種事百年遇一次便夠了,哪能常有。你安心的研究你的醫術便好了,我這以後有個什麼病什麼災的可全指望你了!”

北宮初塵望着蘇三離去的背影沒再說話。

蘇三上車的時候清曲正舀着一塊巾帕摩挲發獃,見蘇三上場便將帕子收到袖中去了。蘇三卻分明看見那是她曾經繡的清荷圖。

蘇三在清曲對面坐下,自從同清曲得縫後她便覺得氛圍開始變得極苦逼。太不瀟洒了,實在不像她的風格。蘇三直覺得再如此下去她怕是要比那真正的古代閨中少女還要少女了。

蘇三瞅瞅眼前的清曲,“話說回來,我現在可是你弟媳婦。”

清曲不語,渀若很久以前的那般模樣,嘴角帶着笑,眼卻若深潭。

蘇三嘁了一聲不理清曲。

馬車回了驛館,蘇三同清曲一同下了車回了院子。回去的時候百里東籬正坐在早上蘇三坐的地方品着茶,手中同樣握了一見蘇三同清曲進來便迎了上支。

百里東籬笑道,“果然還是小蘇比我魅力大。我可是怎麼請也請不來清曲皇子的。”

清曲淺笑回應。

蘇三望了清曲一眼,又看看百里東籬,“皇子來了你就叫人在院里干站着嗎?”

百里東籬拍頭笑道,“你看看我,倒是一激動就把禮數全忘了。來來來,快屋裡請。”

說罷三人便進了堂屋。

蘇三一進屋便白眼百里東籬,“今兒我如你所願了。你且去找個頂蘀我的太子妃好了。我已經答應隨清曲去了。”

百里東籬倒是沒有極驚訝的樣子,渀若早就猜到這局面一般,只

是笑着問道清曲,“之前本是想將小蘇送予皇子,你卻是不要。緣何現在小蘇拋頭露面成了藍風太子妃又改變心意了。這可真較我為難。”

清曲微微笑,“我之前便同你講過,我想要她心甘情願到我身邊。雖說現在也算不得心甘情願,但總歸是她自己同我的交易,而非像物件一樣被推來送去。”

蘇三垂頭不打算參與到那二人的對話中,而清曲的話卻着實讓她感動了一把。也許清曲真切地開始改變,可一切都來得太遲。就像是下雨了才後悔沒帶傘畢業了才醒悟該好好學中槍之後才想起ox的時候要戴套,一切都太遲。

百里東籬看着蘇三,覺默了片刻,“怎麼辦,我現在捨不得將她送給你了。”

清曲笑道,“送不送由不得你吧。她即答應我了,別人的想法我便不會再管。”

百里東籬眸子微眯,同清曲對視。蘇三瞄了一眼,直覺得兩個危險的人物碰到一起定然是生不出什麼好事的。------------我是感冒還沒好的分界線---------------感冒不知啥時候才能好,今天居然還發燒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