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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蘇三便起了床。心裡夾了太多的事,她並沒有什麼睡覺的心思。

來到院中,只見江秋月在柳樹下舞劍。

蘇三在石桌前坐下,托着腮看江秋月舞劍。

江秋月今日換了一身絳紫緊身衣,頭髮束在頭頂,蘇三才發現她發間漂染着幾縷紫色。穿越至今還是頭一遭見人染髮。蘇三又想了想,覺得不對,以前陽可卿扮銀紫的時候也染過發。染了一頭白髮。那時他們都還有青回,那時她以為清府便是她的家。

蘇三回過神來的時候江秋月已然在蘇三面前坐下。

蘇三笑道,“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江秋月笑得爽朗,“你怎知我有話要說?”

蘇三笑道,“昨晚吃飯的時候你便一直打量我,現在又跑我面前坐下,不是有話說是什麼?”

江秋月笑道,“即便是失憶了你也還是你。一樣的聰敏過人,細緻入微。”

蘇三笑笑不語。

江秋月沉靜了下來,默了一會,道,“你當真記不得我了?”

蘇三搖頭,“舊時的事早已記得一乾二淨。”

江秋月眉頭微皺,“這赤洛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蘇三皺眉,問,“為什麼?”

江秋月望着蘇三,眉間帶着些許遲疑,“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蘇三搖頭輕笑,“以前的事統統忘了個乾淨。”

江秋月眉頭緊皺,“門主沒有告訴你嗎?”

蘇三繼續搖頭。喃喃道,“西月心裡有結,以前的事他不想講,我也沒有強行問過。”

江秋月恩了一聲,也跟着蘇三沉默起來。

西月悄然也到了這石桌前。一頭銀髮在晨光中熠熠生輝,甚是好看。蘇三與江秋月皆不由得看痴了。

西月嘆了口氣,“該知道的總歸是要知道的。即便我不想說也不可能瞞你一輩子。秋月,你將事情都告訴三兒罷。”

江秋月點頭,向蘇三開始娓娓道來,“如果當時你沒有出事,現在在赤炎皇帝央賢身邊的便應當是你了。”

蘇三驚愕。

江秋月繼續說道,“你我皆是當年招入宮中受訓之人。整整七年,十個人中活下來的只有你我還有韻凝三個人。當年你不管是容貌還是技藝都是最優的,遂皇上把你當作九公主和親給赤炎。不料半路遇到洪水,你不知被衝到何處。皇上費盡人力也沒找到,於是便讓韻凝頂了九公主的名頭嫁了過去。”

西月插了一句,“那央賢便是你以前在離思見過的美大叔。陽可卿的父親。”

蘇三冷汗,那韻凝舊與自己朝夕相處過七年。幸好服了湮塵,不然就保不準自己現在在哪裡了。

又想起九公主的事,雖然不是什麼正牌的公主,可到底也是突然砸到自己身上的公主身份,蘇三眨眨眼,掐了自己臉頰一下,“疼……怎生你們兩個你一言你一語的我和陽可卿就成了皇子和公主了。要是我當年和親路上沒出事,那我不是要當陽可卿的後媽了……”

蘇三話音剛落陽可卿的聲音便從後面響起了。“誰要當我後媽啊?”

蘇三回頭訕笑,“我這不是說如果么。你看我現在連自己是九公主的事都不記得了,哪裡還記得你後媽的事。”

陽可卿敲了一下蘇三的頭,到蘇三旁邊坐下。道,“你們繼續。我也想多了解了解三兒的過去。西月先生把三兒的過去埋的太好,以致我完全沒有頭緒。”

西月白了陽可卿一眼,“那只能說你沒本事。”

陽可卿反白眼,卻是不與西月計較,示意江秋月繼續說下去。

江秋月點點頭繼續說道,“其實我所知的也就這麼多了。蘇三出事後的事陽公子應該比秋月更清楚。”

蘇三驀地想起子衿,遂開口問道,“子衿呢?我與子衿是何時認識的?”

江秋月搖搖頭,“我只是聽你提過幾次這個名字,至於具體的事情並不知情。大家都是在皇宮裡長大的,每個人的心思都埋得深,沒有誰會輕意把自己的秘密舀出來講的。你我算是交好的朋友了,就算如此你我也各自揣着自己的秘密。不是不信任對方,是不任信那座皇宮。”

蘇三勾唇,綻出一抹輕笑,“看你這直爽的性子我便想我們以前一定是交好的朋友。只是沒想到自己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都一個德行,什麼都揣心裡。”

陽可卿摸摸蘇三的頭,“該知道的時候便會知道了。就比如你為何會遇到洪水昏在荒灘,現在便可解了。”

蘇三點點頭,“我只是覺得子衿心裡藏了很多事。”說著蘇三頓了一頓,向西月投去一記哀怨的目光,“就像某人一樣。說話從來都便秘,吱唔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西月尷尬地掩面。

江秋月與陽可卿則聽着蘇三的比喻哈哈笑了起來。

沒多久眾人便都起床了。南宮亦寒拖着蘇三,讓蘇他去買菜。蘇三不熟離歌,於是出門的時候又把江秋月拉上了。蘇三沖江秋月嘻笑,“咱倆得多熟熟,以前朝夕相處了七年,說不上跟你獃著獃著我就恢復記憶了。”

與是一行三人便出了門。

路上蘇三東張西望,顯然對這離歌還是帶着初來者的興趣。

半晌蘇三問道江秋月,“那個韻凝之前與我關係如何?”

江秋月臉色沉下來,“韻凝太好強。你是她最大的對手。不光與你,她與任何姐妹關係都不親密。只緣你太出色,對你有些針尖對麥芒之意。”

蘇三拍着胸脯,“幸好我之前不是現在這張臉,不然怎麼死在她手下的我都不知道。”

江秋月望了蘇三一眼,“你是指在離思的時候嗎?門主跟我講過。”

蘇三點點頭,“那時還與她斗過琴,現在想來,她的脾性倒與你說得是極相似的。當時她對絕可是勢在必得,不料卻是輸了。臉色確是很難看。”

江秋月亦感嘆,“幸好你服過湮塵,不然她大概會第一時間通知皇上。”

蘇三順手撕了一跟狗尾巴草,咬着草稈,心裡在盤算去了赤洛怎麼辦。不管如何,這赤洛是一定要去的。真正棘手的問題是怎麼舀到太極鏡。還是便是如何順便從清曲那裡取回青絲簪和絕念琴。

蘇三轉頭問道南宮亦寒,“你天天跟蹤清曲知不知道他把青絲簪和絕念琴藏在哪裡的?”

南宮亦寒斜睨了蘇三一眼,“你問這做甚?”

蘇三白眼南宮亦寒,“這兩樣東西本來就是楚夫人留給我的。只是被清曲耍手段舀去了而已。我現在傷也好了,人也利落了,幫手一大群,當然是要把這兩樣寶貝搶回來。”

南宮亦寒輕嗤一聲道,“真不知夫人當時是如何看中你還要將楚翎門傳給你。”

蘇三拍着胸脯道,“我也糾結過這個問題,後來我想通了,是我實在太優秀了。我渾身閃着光茫,夫人想不看見都難。”

南宮亦寒白眼蘇三,不以為然。

江秋月卻是嗤笑道,“你真真還和以前一個樣子。最愛說些打趣的話。在藍風那麼多年,若是沒有你伴在我身邊,我真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最後。”

蘇三笑道,“你能留到最後只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你是個賊優秀的女娃娃。所謂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是人總要歸西的。你若是塊石頭我怎麼點也點不成金啊。”

江秋月爽朗的哈哈大笑。

蘇三真心喜歡這不拘小節的性子。伴着她一起笑了起來。

笑了沒兩聲蘇三才想起南宮亦寒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於是又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兩樣東西在哪裡啊?我可是等着那兩樣東西救命呢。”

南宮亦寒的粉嫩正太臉上勾出一絲不協調的腹黑笑容,“東西在我那。”

蘇三愣了一聲,“恩?”

南宮亦寒勾嘴笑道,“我說你要找的青絲簪和絕念琴在我那。”

蘇三眼睛張大。“在你那?怎麼弄你那去了?”

南宮亦寒做作神秘,做縷鬍子狀,“山人自有妙計。”

蘇三踢了南宮亦寒一腳,“正經說話,不然小心我咬你。”

聽着蘇三的話南宮亦寒不由想起以前蘇三總愛親他。雖然一大口一大口親得有些過頭,親得滿臉口水。可在南宮亦寒看來那也是親。至今仍讓南宮亦寒糾結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向來不喜人近身,緣何卻對蘇三的親咬一點也不反感。反倒覺得舒服?

南宮亦寒自己也搞不懂了。感情的事他向來都是不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