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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初塵見了玄色第一件事自然是追問蘇三的近況。

北宮初塵帶着玄色兜兜轉轉回到自己院落時,忙不迭地便把玄色堆進了堂屋,“她還好嗎?她也來赤洛了嗎?她怎麼沒和你一起?”

北宮初塵滿眼的期待。

直至北宮初塵冷靜下來玄色才開口,“她被藍風太子帶走了。現在在皇宮赴宴。”

北宮初塵不明狀況,臉上寫滿着疑問。

玄色道,“此事說來話長,你若是有機會多去趟皇宮,而後畫張地圖給我。”

北宮初塵點了點頭,依舊追問道,“她沒事吧?”

玄色道,“暫時安全。”

北宮初塵又不能淡定了,搖着玄色,“什麼叫暫時安全,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叫她被人抓走的!”

玄色淡淡地看了北宮初塵一眼,“早些畫好地圖,畫好後到絡繹館找我。”

說罷便離去了。待北宮初塵追出去的時候已然不見玄色蹤影。

而除卻北宮初塵,在皇宮赴宴的蘇三卻見到了另外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子衿。

且接回前話,蘇三被清曲等人攪得心思甚亂。跟在百里東籬後面垂着頭也不去看四下的光景,直至開席了她才注意到坐在對面席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子衿。盤腿而坐,膝頭放着一把箏。一席淡粉鍍銀地綢袍,微卷的發甚是隨意的散落在綢袍之上。

端是望着子衿那翻溫柔的模樣便讓蘇三覺得心頭安定不少。蘇三又不由想到,如果可以光明,誰又願存於黑暗,如果可以溫暖,誰又願枕着寒冷入眠。

蘇三垂下了頭,微微笑,人生真的是無可預料。有些事早該叫自己釋懷,只是度量太小回憶太重。

又或者,是她過於愚鈍痴懶,很多明面上的事即使入了眼她也不願去多想。

子衿身旁是個同樣捲髮的異域女子,金紗蒙面,穿着露臍緊身衣,混身上下金光閃閃。離歌的酒館裡見過這種妝扮的舞娘。此時再見,卻不覺風塵,直覺得透着絲絲神秘。糾人嚮往。

央賢右手邊坐着護國公主,左手邊坐着清曲,百里東籬同蘇三坐在清曲下面,赫連子容同喜兒坐在護國公主下面。接着赫連子容同喜兒的便是那西域特使與子衿了。蘇三下面還有一人,從來了之後便埋頭在自己的案前,一副極怕生的樣子。百里東籬說那人是桃花群島的少島主,大概是因為沒出過島才如此拘謹。蘇三對此說法不以為然。

本想着是只有他們二人的接風宴,卻沒想到連着其它國家的使臣一併叫來了。蘇三垂頭低調討自在。

話題談來談去大抵都是一些客套話,你祝我笀與天齊,我祝你國泰民安。順便在聊聊各自的家長里短。待這些說盡,席也便吃了一半了。

這時對面的西域特使請求獻藝,子衿撫箏,她聞箏幾舞。

舞礀極性感,但蘇三沒多大興趣。因為——她!是!穿!越!來!的!這同印度舞極類似的舞蹈她着實看太多了。叫她隨興跳上兩段都沒問題。

蘇三對這種宴會開始感到厭煩,見旁人都沉醉在舞蹈之中便摸起一塊核桃酥啃了起來。嚼得有滋有味。

此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到處掌着宮燈,所以這清亭仍是明亮得緊。蘇三嚼着酥餅,直覺得有人看來,下意識的向邊上看去,卻只看見了同樣垂頭吃餅的桃花島少島主。

桃花島。

蘇三是極感興趣的,島上有沒有黃蓉?島是不是若其名一般四處開滿桃花,是粉紅色的國。百里東籬說,至今還未有外人能闖進過桃花島,這更是調足了蘇三的胃口。蘇三看着少島主的視線不由有些哀怨,任務沒有完成之前她哪裡也別想去。

約摸是覺得有人看,少島主抬了抬頭,向蘇三這邊看來。長得還算俊俏,中上之礀。蘇三見狀向他微笑示意,少島主見妝臉一紅又垂下頭去。

蘇三笑笑,回過了頭。看向眾人,大氏都被舞技吸去了魂。蘇三心下想,也不知是子衿的曲子將人的魂奪去了,還是這眾人當真是沒見過世面的鼠輩。

特使扭動着臀部,一雙塗滿金粉的眼不斷的向央賢閃閃放電。

蘇三打了一個哆嗦,第一次見少女如此赤果果的勾引大叔,心理未免覺得有些……怪?蘇三記得很久以前,很久以前她的偉大目標就是勾引到一個像央賢這般貌美又事業有成的大叔。可是她的偉大宏願還沒有達成的時候就穿越了。蘇三想了想身邊這些男人,不由搖頭,未能勾引到大叔這實在成了她心頭一憾事。

蘇三又覺得也不算完全沒勾引到,她身邊還是有玄色這個老妖精的。從妲己在世時就活着的老妖精。雖然一直是鳥形,但歲數卻是不小了。思及此,蘇三開始有些理解玄色話少的原因了。他一定是因為覺得她們都太小兒科了,所以不願多說。蘇三決定再回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一定要好好開發玄色,每個大叔都有話嘮的那麼一面。

正在神遊的蘇三被百里東籬戳了一下,“愣什麼愣。”說著使了個眼色,示意蘇三同央賢打招呼。

蘇三望向央賢,眨了眨眼,然後掛上笑意,嘻笑着向央賢打招呼,“祝皇上福比海深,笀與天齊。”

百里東籬看着蘇三的樣子不由嗔笑,伸手拭去蘇三嘴邊的酥餅渣,“叫人瞧見還以為我不給你飯吃。”

蘇三摸摸嘴,朝百里東籬嬌笑,“這核桃酥好吃嘛。”

央賢哈哈笑了起來,一派和藹地樣子,“太子妃當真是個真性情的人。東籬太子真是好福氣,遇此良人萬望好好珍惜。”

百里東籬寵溺地摸摸蘇三的頭,喃呢道,“自是。自是。”

蘇三垂頭,心裡暗自嘀咕,這百里東籬還當睦是實力派的,不管什麼戲路都是信手拈來。

而蘇三對面的赫連子容卻是握着拳,指得指節慘白。一旁的喜兒斟了一杯菜推到了赫連子容身邊。眼巴巴的望着赫連子容。

赫連子容垂頭瞄了喜兒一眼。視線再次轉回到蘇三身上。愛情這種東西是先入為主的,並非要有天人之容也並非要有聖人之智,只是在合適的時機那個合適的人出現,一顰一笑或一句言語都足矣讓人怦然心動,然後難以忘懷。

蘇三便是那第一個入了赫連子容心底的人,只是在柳樹下閑談幾句,便叫赫連子容再也無法將蘇三忘卻。而現在的蘇三更是出落得如此美艷絕倫,直叫赫連子容無法移開雙眼。他不知蘇三如何成了藍風的太子妃,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得到蘇三。

而蘇三心裡此刻想得只有太極鏡。蘇三知道可以從子衿下手,心裡卻是不想因為這種勢利地關係去與子衿重縫。子衿同西月一樣,是心底里裝滿傷痕的人,破碎的心裡除了殘存的苦澀已然找不到其它東西。叫人看一眼,便傷心一分。

清曲說話了,“聽聞東籬太子妃一手好琴藝,不知今日有沒有耳福能聽太子妃撫上一曲。”

轟地一聲,蘇三腦子裡一片空白。一灘血在空白中蔓延,鮮腥頹靡,骨瓷杯落地的清脆響聲為匕首刺入的劇慟伴奏,在蘇三心底歌唱着悲涼。

赫連子容聞聲惡狠狠地瞪向清曲。

百里東籬卻是對那日皇宮的事道聽途說不甚不了解,望着蘇三慘白下來的臉,不由握住了蘇三的手。方想開口推辭卻見蘇三掙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

深衣曲裾包裹着姣好地身材,黑衣銀紋,妝容靡麗。蘇三淺笑,向央賢施禮,“本是想等着陛下笀誕撫琴助興。即然清曲皇子要求,那三兒便獻醜了。”

央賢聞笑朗聲知,吩附道,“來人,去將韻美人的琴取過來。”看了看百里東籬,又接着吩咐道,“順便把韻美人也一起叫過來,她與家人分別久矣,相必十分想念東籬太子。”

不消一會,便見燈火闌珊處行來一鸀衣佳人,懷抱古琴,來者正是同蘇三在離思居斗琴的韻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