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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大堂內,總算是平靜了,雖然其內景象是一片狼藉,但好歹沒有後續的爭鋒了。

被傳召前來斟茶的見習捕快雖然剛入門之際,有些被這其中的情形所震。

但是片刻之後,在他看到厲皓白依舊淡然的樣子,心下也明了了幾分,隨即也是無視其中亂象,四平八穩地斟茶之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退了出去。

張嵐澤輕酌一口杯盞中的茶水之後,便隨手交給了一旁待命的家族奴僕手中,一副平淡的神情,看着前方的厲皓白,出言而道。

“厲大人,這次我等前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了吧。”

“不巧,我還真是不知道,剛想問問張兄前來,到底有何來意。”

厲皓白看似無心地轉動着手中的杯盞,目光懶散,不時地輕輕飲上一口,別有一副優哉游哉之感,完全無視張嵐澤直視而來的目光,隨意至極。

這一幕,落在張嵐澤的眼中,頓時讓他眉頭微挑,眼中掠過一絲寒光,隨即消逝,又是極為淡然平靜地說道。

“看來厲大人還不知道啊,你手下的一名小捕快,無視江湖規矩,插手我張家事務,扣走了我張家捉拿之人。

呵,甚至還打傷了我這兩名侄兒,仗着六扇門的名頭,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是嗎?”

厲皓白聞言,故作詫異,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得。

“還有這種事,那還得了,張兄不妨直言,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膽大妄為,我定然嚴懲不怠!”

這話一出,張清夜和張清林兩兄弟都愣了。

什麼情況?

按照他們原本的設想,厲皓白應該會袒護呂小白到底,怎麼可能說出這種附和張嵐澤的話,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而張嵐澤聽到他的話之後,眼神之中有一絲莫名的精光掠過,隨即平淡言道。

“聽說正是厲大人手下風頭最盛的一名年輕捕快,似乎是叫做呂小白,沒錯吧。”

“是小白嗎?”

厲皓白一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樣子,滿是震驚的語氣說道。

“這不可能吧,小白向來極為憨厚老實,怎麼會做出如此大膽出格之事,不可能,我不相信!”

憨厚?

老實?!

聽到厲皓白對於呂小白的評價,張清夜和張清林都懵了。

這說的和那天與我們對峙的是同一個人嗎?!

那小子的張狂和霸道,簡直肉眼可見,和憨厚老實有個屁關係,扯淡也不是這麼扯的吧!

“事實如何,厲大人隨便找個門內的捕快詢問便可知,此事正是不久前於淮陽城內發生的事情。

以六扇門的情報系統,特別是坐鎮淮陽城的一道總部,對於城內發生的大小事情,應該都是一清二楚吧。”

張嵐澤語氣還是很平靜,絲毫沒有他那兩個侄兒的大驚小怪,沉穩至極。

而在聽到他的話,厲皓白也是頗為贊同地點頭。

“不錯,來人吶!”

他朝着大堂之外喊道,聲音傳出極遠,不多時,堂外便有腳步聲響起,隨即一名黑衣捕快走入其中,恭敬行禮道。

“厲大人有何吩咐?”

“我聽說呂小白最近在淮陽城裡肆意妄為,還打傷了這兩位張家小哥,搶走了他們要捉拿的人。

你是負責淮陽城內大小事務的探查,我問你,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厲皓白表情很嚴肅,聲音語氣里都帶着幾分嚴厲之感。

而張家眾人也因為他所說進來的黑衣捕快是負責城內情報的打探一責,從而都是將目光投向這名捕快。

只見這名黑衣捕快年紀不小,約莫三十有餘,以近中年,看上去自有一股沉穩的氣度,好像極為可靠的樣子。

面對堂內的亂象,他也是沒有半點神情波動,聽到厲皓白的問話,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出言而道。

“回大人,雖然不知道大人是從何聽來此等消息,但是以卑職近來梳理情報,並沒有發現呂大人有如您所說的這般行為。”

此話一出,張家眾人除了張嵐澤之外,幾乎人人色變,特別是張清林,已經是滿臉憤慨地出聲喝道。

“你胡說!”

作為當日被呂小白羞辱最慘的人物,張清林哪怕心頭對於少年有着一絲難言的恐懼,但是更多的,還是指望家族來人,然後再找回場子。

眼下張嵐澤作為家族內的頂尖高手,帶着他們前來六扇門興師問罪,本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在聽到厲皓白的話之後,張清林更是滿心以為呂小白這次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懲罰,可是這名黑衣捕快的言辭,一下子就讓他受到了衝擊,根本無法忍住心中的憋屈和鬱火,當下就是狂吼出聲。

“明明就是廟會之時,就在淮陽城的城隍廟之外,我和我大哥都已經抓到我族正在捉拿的人,但是卻被那呂小白橫插一手,不問事實緣由,強行出手帶走了我們要捉拿的人,還打傷了一起前來的我張家奴僕。

如此行徑,簡直是蠻橫不講理,霸道至極!”

張清林一番話宛如連珠炮般說出,他神情極為憤慨,口沫橫飛,顯然又回憶起了當天不願再回想起的不堪事情,雙目都隱見赤紅。

由此都可見那一日的事情,對他造成了多麼大的心理陰影,也就因此,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那名通報的黑衣捕快看向他的眼神中,那一絲隱晦的戲謔之意。

等到他發泄完畢之後,哪怕被其手指着鼻子,語氣毫不客氣地斥道,但這名黑衣捕快依舊沒有半分惱怒的情緒,神情平靜,然後回道。

“如果說是廟會之日的話,呂大人倒的確有在城內鬧出點動靜,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似乎不是少俠所說的這般啊。”

“怎麼會不是我說的這般,我當時就在場!”

張清林極為激動,隱約都有些不能自制情緒,一旁的張嵐澤看到他這個樣子,眼中的猩紅又有冒頭的趨勢,而張清夜則是立馬把他拉了回來,低聲斥道。

“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生硬的語氣,讓張清林更是憤怒不已,就連身體都因此有些顫抖,像是已經失控了似得。

就在這一刻,張嵐澤終於忍不住了,他扭頭,冷冷地看着張清林,眸子中的猩紅光芒,愈發濃郁。

呼!

頓時,一股深重森冷的煞氣將張清林籠罩,這讓原本心頭怒火勃發的青年,像是立刻有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涼氣自頭頂天靈直下,貫穿他全身。

一下子,他就清醒了過來,看到自己四叔的眼神,更是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寒顫,眼神中滿是驚恐之意。

瞬間,他便老實安分了下來,一言不發,任由張清夜把他拽到身旁,低下了腦袋。

“家侄管教不嚴,言語失態,讓厲大人見笑了。”

張嵐澤看他老實了,這才迴轉過身子,對着主位之上的厲皓白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