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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人多嘴雜,帶你走走,就是想和你單獨說說話。”

聽身後沒了聲音,雲初就放緩了腳步,低聲說道。

“四奶奶......”

芙蓉下意識的停了下來,錯愕地看着雲初。

拽了她一把,雲初繼續走着:

“......喜菊喜蘭總是太太的人,是不能指望她們和我一條心了,現在換了奴才,你以後就多費些心,別讓她們都隨了喜菊喜蘭......”

“......這話四奶奶不說,奴婢心裡也有數,不說剛才挑丫鬟,她處處為難您,就說今兒一早,太太話里話外的,我們院里針別大的事兒,甚至連奴婢都不知道的,太太卻一清二楚,不用查,一定是她倆做鬼,奴婢就看不慣她們仗着在太太身邊呆過,就處處拿您不當主子......”

說著,芙蓉突然頓住,偷睨了眼雲初的神色,轉而說道:

“......總是太太的人,對她們,四奶奶也不好太強硬。”

“這個我心裡有數,只你凡事多個心眼就好......”

正說著,一陣粗狂的笑聲傳來,雲初抬頭望去,遠遠地瞧見前邊有個小拱門,那聲音便是從拱門內傳來。

“哈!哈......難得遇見文翰兄,幸會,幸會......

大將軍要出兵赤國,我聽說姚相爺正忙於籌備糧草,文翰兄是姚相爺的首習弟子,怎麼不鞍前馬後地伺候?竟有空閑來游落雁湖?”

陸軒!他來了國公府。

聽到那熟悉的名字,雲初身子一震,不覺停住腳步,仔細聽起來。

果然,是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萬歲要相爺籌措軍糧,殊不知,當此國庫空虛之際,要籌措幾十萬大軍的糧草,談何容易,我來國公府,正是受相爺之託,求鎮國公出手相助......”

“求鎮國公相助?哈......哈......”那人哈哈大笑,“鎮國公早已遠離朝政,手無實權,怎麼,權傾朝野的姚相爺竟想起到這冷廟裡燒香了?”

“墨仁兄此言差矣,常言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朝廷當此用人之際,我們為人臣者,怎能因平日受了些冷落,就抱怨起來,不肯為君分憂,依在下之見,鎮國公也並非如二位所想,如此心胸狹窄......”

謙恭的語氣中透着股鏗鏘之力,空氣頓時凝重起來。

為人臣的,怎敢抱怨君主?

自覺失言,墨仁一時語塞,旁邊的藍衫公子見了,就一抱拳,說道:

“想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狀元郎陸軒陸文翰了,在下黎五,久仰......久仰......”

陸軒也一抱拳:

“原來您就是黎五兄,久聞大名,聽說黎兄曾赤手空拳力斗欒國十二勇士,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哈!哈!哈!哈......不過粗野之人罷了,怎能和文采第一的文翰相比,文翰莫要見怪,你和唐蕭素來討厭衡君,曾作詩大罵他辱沒了讀書人的氣節,都知道您從不踏足國公府,今日竟在這兒看到你,墨仁自然覺得稀奇。”

“......”

陸軒臉色騰的漲紅起來。黎五又粗狂地笑道:

“哈!哈......文翰籌糧,怎麼竟求到了這銀杏樹下?”

“這......”

她曾自絕於此地,所以他才來這兒。

只是,這心思怎能對外人說,一時被問住了,陸軒仰臉看着那顆百年銀杏不語,隨着他的視線,黎五也上下打量起眼前的銀杏樹。

“......你們這些文人,我就是不懂,我怎麼看,這也不過是一顆樹罷了,不過就粗了些,高了些,怎麼竟會讓文翰兄流連忘返,一夜間成了國公府的常客......”苦惱地撓撓頭,黎五隨即又哈哈大笑,“哈!哈!今日難得遇到文翰兄,我也風雅一次,作首詩讓狀元郎評評......”

“作詩!你要能作出詩,那母豬也能考狀元了!”合起扇子,敲了敲黎五的腦袋,墨仁笑罵道:“......有這功夫,還不如去玲瓏坊聽聽翠紅唱曲兒,這小娘皮那股浪勁,嘿嘿......快走吧,晚了衡君該急了”

墨仁說著,拽着黎五就要離開,又想起什麼,沖陸軒道:

“對了,今兒衡君在玲瓏坊擺了酒宴,兄弟們一起聚聚,文翰兄要不要一起去吃兩杯,嘿嘿......那玲玲坊的姑娘不僅才高八斗,更是一個賽一個的浪騷,文翰兄見了,一定會喜歡......”

見兩人說得下流,陸軒面色一寒,冷冷地說道:

“兩位兄台有事只管請便,我還要等鎮國公回府商討籌糧之事,就不打擾了!”

見陸軒一臉蔑視,黎五臉色驟變,一把推開墨仁:

“翠紅......翠紅......你就戀着去添那娘們的臭腳,要走你走,難得遇到文翰,我聽說連那曠世才女,都迷戀文翰的詩詞,我今兒就是來了興頭,一定要討教一二,看看那些才女怎麼就迷上了文翰!”

說著,黎五大大咧咧地圍着銀杏樹轉了一圈,指着說道:

“我們就以這棵樹為題,文翰兄聽着,嗯......粗粗大大一棵樹,上面綠來下麵灰......”

“四奶奶,您怎麼了!”

六識沒雲初靈敏,芙蓉自然沒聽到落雁湖的動靜,只一味低頭尋思雲初的話,到了拱門邊,才發現雲初沒跟上,忙打住身子,回頭叫了起來。

雖隔着一座假山,但芙蓉清亮亮的聲音還是傳了進來,黎五一怔,眯眼看向假山,接着就嘿、嘿、嘿露出一臉的淫笑:

“......難怪文翰來國公府這麼勤,籌糧竟籌到了落雁湖,原來是美人有約,惦記着國公府的小寡婦呢!”

見黎五侮辱雲初,陸軒臉色一黑,揮手就是一拳,正打在黎五鼻樑上,接着一把捋住他的衣領:

“董夫人好歹也是朝廷四品的誥命,豈是你等小人侮辱的!走,我們到萬歲面前去評評,我來國公府籌糧到底是真是假,可有這麼辱沒朝廷命官的!”

黎五本是個武士,冷不防挨了一拳,不覺怔住了,陸軒是個書生,沒多大力氣,自然也沒多疼,但這麼被人打,面子上卻是掛不住,直直地看着陸軒,緩緩地抹了一把鼻子流下的血,嘿嘿冷笑道:

“......別他媽仗着你是萬歲跟前的紅人,搬出萬歲來,老子就怕了......”又叫嚷道,“他媽的打着籌糧的旗號,跑這兒來約會寡婦,和老子去逛窯子有什麼區別,老子說說都不行了!”

話沒說完,陸軒早已怒火中燒,忍不住又一拳下去,這次黎五有了防備,一閃頭躲了過去,出手就是一拳,陸軒一個文弱書生,也是因雲初被侮,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真打架,哪是黎五的對手,黎五凌厲的一拳整打在胸口上,陸軒疼的悶哼一聲,倒退了幾步,向後栽去。

沒料兩人一言不和就動了手,怔了會兒神,墨仁閃身一把扶住陸軒,口中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