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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小搗蛋,額娘在這呢!”毓慶宮的後殿布置的像是個小迷宮一樣,淑賢從書房走出以後,還是繞了幾個彎才找到大阿哥。

大阿哥看到淑賢以後,歡快的像個小鳥一樣撲了過來,一下子衝到淑賢懷中,摟着她的腿就開始扭來扭去。

“好啦好啦彆扭了,看弄出一身汗來!”淑賢一把抱起大阿哥,捏着他的小鼻子說道。

大阿哥咯咯的笑了兩聲,湊過來就對着淑賢的臉蛋親了一口,親完後又跟偷了香一樣笑眯了眼睛,直弄得淑賢鬱悶的直對身邊的笛兒說道:“小孩子怎麼都喜歡親人啊!我只親過他一次,他就無師自通了。”

笛兒等人都悶笑起來,誰讓淑賢在娘家時就沒少被二姑娘和三姑娘塗口水呢!

“好了小傢伙,額娘這就帶你玩去,可不許哭鬧哦!”淑賢無奈的瞥了幾眼悶笑的笛兒等人,抱着大阿哥玩耍去了。

......

很快,三個月就過去了,淑賢也在六月七日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妃,算是真真正正的持證上崗了。

而有了上崗證就是不一樣,不僅大家對她的稱呼從福晉變成了太子妃,就連以前模模糊糊的禮儀也規範了起來,比如四妃現在見到她就不能只是點頭問好,怎麼也得站起身來福上一福,或是她之前還沒權利直接召見宮外的命婦,但現在只要命令下去,就有人能辦了。

也因此,在冊封之後,淑賢就每月見上家人一面,雖說華善等男人不能入宮,但太太和西魯特氏卻是可以遞牌子請見的。

這三個月間宮裡還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三阿哥的大婚。三阿哥等着娶媳婦也等了三年了,這不胤礽跟淑賢剛成完婚,就有人催促欽天監再選好日子了。兄弟們成婚也得按長幼來辦,所以三阿哥自然排在了四阿哥之前,在七月初的時候正式成婚了。

三福晉也是淑賢的熟人,正是董鄂家的書蘭姐姐。書蘭是個地地道道的大美人,三阿哥對書蘭真真是愛得不行。算一算,書蘭嫁進來以後,也是獨寵至今的。

三阿哥的大事辦完以後,內務府和禮部緊接着就操辦起四阿哥的婚事來。四阿哥的好日子在八月初。說實話,這真不算什麼好日子,蓋因為八月這個天氣紫禁城裡熱的跟悶爐一樣,別說穿那麼繁瑣的喜服了,就是穿着夏衫都能熱出一身汗來,淑賢真心覺得在八月成婚的新娘子絕對是最悲催的人了。

果然,四阿哥大婚的第二天,淑賢就見到了微恙的四福晉,四福晉的面色很不好,臉上有那麼一種不自然的紅暈,好像是發燒了似的。都說久病成醫,在宮裡的女人都多多少少有點小病,四福晉這樣的面色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德妃的臉色最先沉了下來,大喜的日子新娘子病了,這當然不是什麼吉利的事。再加上德妃對四阿哥總有那麼一點嫌隙,這種兒媳婦丟了婆婆面子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淑賢緊挨着太后坐着,她看到德妃對四福晉的不滿以後,只想起一段話,那就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這話說的太對了,未來的國母可不好當啊!

......

在寧壽宮看了場大戲以後,淑賢帶着宮女內侍們回了毓慶宮。一進毓慶宮前院,淑賢就對迎上來的白謹隨口問道:“爺呢?”

淑賢幾乎每日請安回來都第一個問道胤礽,所以白謹早早就打聽了消息,在淑賢問過以後就答道:“回主子話,太子爺此時正在前殿書房。”

淑賢詫異道:“哦?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許是主子爺那沒什麼事吧!畢竟今天是四阿哥大婚後的第一天。”白謹答道。

淑賢點了點頭,一邊往裡走一邊吩咐道:“去熬點冰鎮酸梅湯來,一會本宮給爺送去。”

白謹應了一聲,吩咐小宮女準備去了。而淑賢,回到自己的寢宮以後,立刻就讓笛兒準備熱水,這天真是熱得很,她出去這麼一趟就熱出了一身汗,不洗洗實在難受。

沐浴之後,淑賢換了一身輕薄些的旗裝,又梳了個簡簡單單的小兩把,簪了一支碧玉五福簪,這才親自帶着幾個宮女,拎着裝了冰鎮酸梅湯的食盒前往前殿書房。

誰知靠近了書房以後,淑賢卻聽到依依呀呀的唱戲的聲音,她皺了皺眉頭,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是誰在爺的書房?怎麼還唱起戲來了?”

白謹也面露異色,蹙眉答道:“奴才只知道太子爺一回來就進了書房,卻不知裡面還有何人。”

這會也走到了,淑賢乾脆擺手制止了白謹的話。她親自接過食盒看向門口的何玉柱,挑着眉命令道:“還站在這做什麼?快給本宮通報!”

何玉柱哪能想到淑賢會來,因為淑賢從不曾如今日這般直接闖到胤礽的書房裡,所以他之前還在那望着天乾等裡面的吩咐呢,壓根沒料到如今的情形。

不過這幾個月何玉柱也跟白謹交鋒許多次了,雖說有輸有贏吧,但總的來說,有淑賢全心全意撐腰的白謹可沒少奪他的權,何玉柱對淑賢真是又恨又怕,偏偏胤礽並不為他撐腰,他只能另想他法奪淑賢的寵了。

哪知他才剛一做壞事,就被淑賢給抓到了。

當然,以上純屬何玉柱的誤會,其實淑賢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不過何玉柱這番遲疑還是給淑賢敲醒了警鐘,她瞪了愣在那的何玉柱一眼,繞過他直接敲了敲門,咳了一聲揚聲道:“爺,妾身進來了。”話音一落,淑賢乾脆利落的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套行動如行雲流水一般,沒給屋裡屋外的兩主僕半點遲疑的機會。

進門後,淑賢立刻打量起來。只見胤礽此時正大咧咧的坐在太師椅上,手裡還拿着把扇子,對着另一隻手心敲啊敲的,他的嘴角含笑,搖頭晃腦的一副欣賞沉醉的樣子,深邃的目光落在唱戲那人的身上時更是含義不明。

看到胤礽這副發春的表情,淑賢腦子轟得一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她想起成婚三個月來的獨寵,還有胤礽的體貼愛護,兩夫妻日漸交心、感情漸厚還有魚水和諧的生活,那些甜蜜的過往在這一刻像是個耳光一樣狠狠的扇在了淑賢的臉上。

她覺得自己真是高估胤礽了,胤礽此人絕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美好的良人。

淑賢思緒混亂着,胤礽卻被淑賢的突然到來而驚了一驚。他心中有一瞬間的慌亂,銳利的目光也射向了何玉柱。何玉柱苦着個臉,偏還不能解釋,只好求神拜佛的祈禱着:太子爺可別怪到咱家身上啊!咱家也不知太子妃會來啊!

尷尬充滿了房間,好在胤礽還顧念着夫妻關係,只見他當先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淑賢聽到熟悉的嗓音後,鼻子忍不住一酸,但很快被她壓下這股酸意,故作不知的說道:“妾身見天實在熱得很了,就叫人熬了冰鎮酸梅湯,這是特地給爺送來解暑的。”說完這句話,淑賢拿出尹嬤嬤教導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表情不變的提着食盒走到桌前,端出冰鎮酸梅湯放到胤礽手邊,這才裝作好奇的看向唱戲的人。

只見屋中間這人穿了一身花旦的行頭,柳眉杏眼,櫻口瓊鼻,乍一見真真是難辨雌雄。

但淑賢知道,這是個男人!原因無他,在這大清朝是沒有女人唱戲的,唱旦角的都是男人,即使這人長得再女相,但身高骨骼在那擺着,大清律例在那放着,他不可能是女人。

耽美什麼的固然美好,淑賢前世文荒時也沒少看耽美,但耽美到她老公身上,這就讓人無法接受了。

“這是誰呀?”淑賢幾乎是強壓着內心的波濤故作平靜的問道。

胤礽頭一次看不出淑賢的心思,雖說淑賢平時面對胤礽時都是心裡想什麼面上表現什麼,但當淑賢真心想隱藏內心時,誰也別想看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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