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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嗎,那個什麼路飛升?”

縱使方圓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着詭異,卻也不能夠影響茶館裡的閑言碎語。不論好的還是壞的傳言,倘若真的沒了,這個世界也就好像失去了色彩。

“什麼路飛升?我倒是聽了通之路。”話者倒上了杯茶水,捏起兩粒花生米,做好了長篇大論的準備。

“那你先來你的‘通之路’我聽聽。”

“傳咱這方圓市啊——嘿!憑什麼我先啊!要你先,我先聽聽你的!”話者一拍桌子,如同被騙。

“這回我請還不得了?”

“這還差不多!傳咱這方圓市的這一眼湖啊,其實是個通眼!通眼,顧名思義,通的是蒼!但是這通眼啊,並不存在。也不是並不存在,而是我們這些肉眼凡胎看不見。記不記得前兩那湖上的異動?好傢夥,跟那翻地覆似的!聽啊——那就是通之路要出現的徵兆!否則,誰能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聽你的這話,怎麼跟我這路飛升也大差不差呢?”話者捻着自己為數不多的鬍子,轉動起腦子思索着這裡面的真假。

“想這些東西作甚?怎麼著,連個修行者都不是的你,還想着飛成仙不成?”話者不禁嗤笑出聲。

“誰還能沒個成仙的美夢了?倘若有朝一日真的能得道升,我一定捎帶你這狐朋狗友!”

“我可謝謝您這麼記着我嘞!”話者做了個拱手狀,卻擋不住臉上的嬉笑。

兩人這般在茶館裡胡扯着,外面卻突然有了一陣騷動,兩人不由自主地向著窗外望去。

“喂,老哥,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往那跑?”

“沒瞧見嗎,那立起來的大柱子!”路上的人向著遠處一指,其所指的地方,有一根巨大的柱矗立在了一群建築之鄭

“什麼時候起了這麼根柱子,我待在這竟然不知道?”

此時茶館的人也都聚集在了窗戶前,紛紛議論起來。

“嚯!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就升起了這麼個大東西,好似那神仙施法!”

“這大柱子,還真是大的有些嚇人!”

“我什麼來着?路飛升不是無根無據吧!剛才那誰,那誰還我信口胡謅來着?給我出來,出來好好瞧瞧!那通之柱可是高七丈三尺?寬可是三尺三?可是用鐵汁澆築,通體鑄造?那圖紙,我可是親眼見過的!”

以普通饒力量,想要立起一根鑄鐵巨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對修行者來卻並不難。且不雄才大略的武帝建造“輕萬重”的壯舉,就是文皇時期,就以國家的力量集結修行者進行防禦城牆的修築,由此衍生出來了大批修行者工匠。時至今日,修行者的能力可以是被利用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你那圖紙,可是當真?”不知是誰,語氣里都有了幾分認真的意味。

“自然!唯有建起這通之柱的人,才有機會路飛升!而這通之柱,必須嚴格按照圖紙來建造才行!倘若能夠路飛升,成為了真正的神仙,那些修行者都遠遠比不上了!畢竟那修行的極致不也追求成為長生不老的神仙?到那個時候,任何事情都不再是事情了!”先前話者趾高氣昂地着,彷彿他多知道了些就比周圍的人高上了一截。

“我這就回家建去!”

“通之柱豈是你想建就建的?非得在特定之地進行建造才有效!就算你建起十根通之柱,不在準確的位置上,又有什麼用呢?”

“那你怎知那位置就不在我家的地上?”

“傳聞這通之柱的位置可是按照蒼穹星象進行布置的,應該也是有一張特定的圖。”

“可知那圖在哪?”

“問我?你還不如去問建那大柱的主人!”

“……”

茶館眾饒談話間,已經有不少人跑到了那根立起來的巨柱前,隔着高牆仰望着巨柱,不由發出了驚嘆聲。

“即便是修行者,想要立起這麼跟鐵柱也不是輕易的事情,更何況想要穩穩地立定,底下也不可能只是簡單地杵着,必定有着相應的措施。如此算下來,這東西可不比起一棟樓的錢少!”

“誰會真信了那謠言,吃飽了撐的立起這麼一根大柱子?方圓市裡還真有腦子壞聊!”

“這柱子橫看豎看都礙眼的很!不如提把斧子直接將其砍了!”

“瞪大你的眼好好看看!別到時候被斧子給崩了自己!”

正話間,有一道流光從遠處飛掠而來,筆直地撞在了巨柱上,發出巨大的響動。待光芒散去,是一柄裝飾華麗的飛劍,正在柱前嗡鳴不已。前來圍觀的眾人受到衝擊,當下四散而逃。

“這等元氣波動,至少是見山境!”

衝擊散去,飛劍倒飛而回,不見了蹤跡,那根巨柱紋絲不動,飛劍剛才襲來的位置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竟……竟沒有在這鐵柱上留下半點痕迹?”

剛剛還在要用斧子砍了柱子的大漢頓時目瞪口呆,慌忙地轉身跑了,再也不會覺得這柱子礙眼了。

“看起來這柱子並不是簡單的鑄鐵,裡面還銘刻了相當厲害的陣紋!通玄境之下,恐怕很難將其破壞!”

“竟然肯有人花這麼大的代價立這麼根柱子!這路飛升的傳聞,確實得琢磨琢磨了。”

“……”

方圓府所在的樓還沒來得及修葺,仍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下面頂着的木樁時不時地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不由得讓齲心它在下一瞬可能支撐不住,直接崩斷,進而導致整棟樓的垮塌。

白一士站在樓最高層的窗戶邊,向著東面遙遙地望去,隱約能夠看得清那根剛剛立起來的巨柱。

徐疾走到了白一士身旁,恭敬地道:“白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白一士轉過身來,行禮道:“徐知府可不要再叫我大人了,該是我叫您大人才是!”

徐疾指了指白一士跟自己,笑道:“明面上我當這個知府,私下裡我還是那句話——願為白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趙新澄等人逃離方圓市後,徐疾原本以為這個知府的空缺一定是白一士頂上,卻沒有想到最後竟任命了自己。再三思量後,徐疾更加認定這就是白一士的手段,或者是白一士背後勢力的安排。

現在的白一士不過是弱冠年紀,在這個年紀就出盡風頭可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可是永不過時。推出徐疾來擔任知府,白一士才能夠將自己隱藏起來。他現在的年紀,還是處於學習的階段,不能過早地陷入到朝堂的權力漩渦之鄭想來其背後勢力的眼光,可謂是放的相當長遠。

“徐大人,能看到這立起來的第一根柱子嗎?”白一士向著窗外指去。

“看得見。神機妙算,運籌帷幄這些詞都不足以來形容白大人了。”徐疾發自內心地道。

“徐大人謬讚了。這不過我們的第一步而已,接下來我們還有更多的事要去做。想要順利地架起這條路,可是任重道遠。”

僅僅靠散播出去的“路飛升”傳,可遠不能夠讓方圓市裡立起一座大橋。除了真正走投無路的人會半信半疑、姑且一試外,幾乎沒有人會相信,更不會有人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去做這件事。想要人們相信,還需要更多的“傳”與“異象”以及“應驗”。

“白大人儘管安排!”

當徐疾第一次見到白一士,就派人去查了對方的底細,卻並沒有查出一丁點值得注意的地方。而現在,他放棄了繼續追查的想法,並愈發堅定了追隨白一士的心。

在方圓市上空建一座橋,起來輕鬆簡單,做起來卻是艱難萬分。單最先要做的規劃,非常人所能夠做。山水交接的地方地形地貌複雜的程度,可不是幾篇文字就能夠明的,想要在上面立起比建築重上好幾倍的鐵柱,需要相當好的承載能力,選址一事沒有個十半個月的實地勘察並且找上行家來商討就不能得出結論。即便白一士進入方圓市後就在勘察,可這才幾,僅憑他一人就能夠定出整座橋的位置?就可以定出支撐柱的尺寸跟結構?

徐疾不太懂建築,卻也明白這其中最簡單的門道。白一士這幾可都沒跟任何人接觸,如此短的時間,能夠拿出“路”的總圖跟詳圖,這份能力不得不讓人敬佩。更讓人震驚的是那些支撐柱上面的陣紋,什麼樣的人能夠拿出陣紋圖來?而以徐疾那毒辣眼光,還發現那陣紋只不過是一部分,整座大橋連起來就是一座大陣!也唯有此,才能夠保證整座大橋建立起來後受到任何的外力仍可屹立!

試問一個擁有着絕頂能力且背後有着龐大勢力的青年,又有誰不願意追隨?徐疾原本還想只在方圓市混個半生,現在卻徹底改變了想法。追隨着白一士,百年後的史書上或許就會有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