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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石橫飛,將整個空間布滿,根本不容許人存在。

然而,在寧獨的止水洞觀下,整個世界都好似靜止一般,唯有一道線穿過了所有的阻礙,向著他襲來。而在寧獨感知到的一瞬間,那條曲線陡然綳成了直線,立刻到了他的眼前。

錚!

辭花劍出鞘!

鋒利的劍刺中辭花劍的正中,直接將其壓成了一個半圓。

寧獨的左手按住辭花劍的劍身,如此才能夠扛得住更大地衝擊力,並且他早已經後撤,卻還是不能夠擋得住那把襲來的劍。

通玄!

禪宗六式——凝!

天地間的元氣陡然凝結成無數繩索,全部綁在了那把前沖的劍上,以此來減緩它前進的速度跟力量。

持劍的少年手一轉,旋轉的劍將天地元氣綳成的線全部切斷,繼續向前刺進。不過這還是耽擱了剎那的時間。

震!

元氣在寧獨右側身強震,將其向左側震飛出半尺的距離,少年的劍擦着辭花劍交錯而出。

刺——!

無比刺耳的劍鳴響起!

而此時,寧獨已經錯開了半個身位,他就像是被飛馳馬車擦中的人,當即橫飛了出去。這也是他應對足夠正確的結果,否則少年剛才那一劍就會直接崩斷辭花劍將寧獨刺穿。

恐怖的震力跟辭花劍上傳來的力量好像一柄重錘砸在了寧獨的胸口,力量傳遞到了四肢百骸,直接將其震成了“一盤散沙”。寧獨卻好像對疼痛渾然不覺,只盯着眼前。

“在那麼密集的攻擊之下都可以躲過去,並且找到進攻的路線,快得簡直不可思議!怎麼會給人感覺他根本沒有躲閃,就是筆直地衝過來的?!絕不能再讓他找到機會,那樣的劍已經沒有餘力再接下一次!”

通玄!

在如此雜亂的天地元氣條件下,想要通玄實在是太難。普通的環境下就是將水一般的元氣聚攏起來,此時則是將亂石一般的元氣聚攏起來,這需要十倍以上的元氣掌控力才行。換句話說,這就需要十倍的通玄能力!寧獨能夠觸發“通玄”不假,但他畢竟只是行難境,他連自身的境界都沒有琢磨透,怎麼可能對通玄領悟的更加透徹?

其實在寧獨踏入到亂砌山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就是靠着他那強大的洞觀能力!胡亂一通地將所有亂石般的元氣聚攏過來無疑是自取滅亡,但如果將其有序地堆砌起來未必就不能加以利用。這無疑強大的洞觀以及精準的掌控,一旦有一絲元氣的堆積出錯那他就有可能被聚攏過來的元氣活活壓死!

砰!砰!砰!

元氣的聚攏猶如亂石墜落在一起,甚至都發出了碰撞聲,只可惜四周的轟鳴聲過於恐怖,根本無法聽到。

寧獨在這裡強行通玄,猶如將遍布稜角的亂石擠入身體之中,就算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體上,也無法阻止疼痛騷亂他的神經。

幸好,寧獨以其語無倫次的洞觀跟絕對的冷靜完成了“通玄”!

“來了!”

少年的劍根本不容許寧獨有半點喘息的時間。

寧獨猛地揮出了手中的辭花劍!

辭花劍脫手飛出!

飛花無影!

辭花劍在一瞬間消失!

在開啟“通玄”之前,寧獨早已經將辭花劍中注滿了元氣,以此來施展出最快的一劍,否則他通玄之後就無法再動用自身的元氣。時至今日,寧獨對“飛花無影”的理解更進一層。即便對方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完全躲過這一劍。

錚!

好像光明撕裂黑暗,少年的眼前突然出現了辭花劍!

然而,少爺沒有退卻!

少年手中的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改變了前行的軌跡,竟然直接從辭花劍的正中橫斬了下來。

辭花劍在迅速地向著少年的胸膛靠近,而少年的劍也在飛速落下,直到兩者的軌跡重合到了一起!

錚!

巨大的金屬交鳴!

辭花劍被少年的劍欺壓而下,直接砸飛而出。然而,辭花劍還是太快,它的軌跡還是擦中了少年的身體。

嗤——

一道淺顯的傷口在少年的腰間出現。

而此時,寧獨橫襲而來,其五指緊握,一拳砸落下來。他以“通玄”之力轟殺,力量之前都足以崩碎山嶽。

凝!

重!

砰!空氣因為極速的擠壓,發出爆鳴!

少年迅疾迎上一掌,其掌心散出無數圈波紋,不住地向外擴散,最終擴散成了一片巨大的湖。

嗡!

少年看似柔弱的掌接住了寧獨的拳頭。

無往不利的禪宗六式此時竟然沒有半分效果,這是寧獨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結果。但他沒有時間去驚異,左手再度凝起恐怖的元氣,而他也翻身躍起,臨在寧獨頭頂。

凝!

重!

震!

少年抬頭看向寧獨,手掌收回,在虛空中一定,再度擊出一掌!

也正在此時,亂砌山突然發生了變化。

群山的震動到了頂峰,像是堆好的牆體突然倒塌,之後亂石與亂石之間又突然生出了一股奇異的引力,小的亂石凝聚在一起組成了更大的亂石,而這猶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還在天空飛舞的亂石彼此撞擊後就再也沒有分開,徹底融合到了一起,沒有絲毫的縫隙,好似本就是一塊完整的石頭。

橫飛的石頭越聚越大,猶如隕石一般,轟然砸在亂石堆中,非但沒有引起巨大的衝擊,反而半塊小石子都沒有撞飛,好似鋼鐵落入了岩漿,慢慢融化。

坍塌的山峰此時正在迅速地融合成一片!

正在戰鬥的寧獨跟少年或許顧不上看,但瞭望塔的人卻看的一清二楚,他們也將寧獨跟少年的戰鬥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看到了少年刺出的一劍,即便被寧獨閃過,其劍氣也直衝天際,將沿途的一切都斬殺乾淨,好似將蒼穹刺出了個洞。

他們看到了寧獨施展出的禪宗六式,猶如擎天巨人轟出的一拳,周邊十里的亂石竟然盡數炸裂!“這到底是什麼人?!”統領的心中異常驚駭。這要是在白天里,怎麼都成。問題這是在晚上,要是戰鬥還不停歇,真的將那位大人驚動出來,他真的無法交差了。

“大人,要‘凝核’了!”旁邊的士兵提醒到。

昨日慘死的通玄境就是在相同的時刻,一時貪圖亂石中埋藏的法寶,鋌而走險去撿,最終被無數亂石擠壓成了一灘血肉,死相異常凄慘。

“遭了!這兩個人戰鬥的位置正是在凝核的正中心!要是他們破壞了‘凝核’,他們必死無疑!可到時候亂砌山就會重組,那將是無比恐怖的振動!”經歷無數的老兵一眼看出了後患。

“不行,必須得讓他們兩個人停下來!”

亂砌山乃大明王朝練兵之處,要是成了私人決鬥的場所,亂砌山駐守的官兵有一個算一個,誰都逃脫不了責罰。

“可現在這個局面,誰能夠阻止他們兩個?!”

即便是此處身為統領的通玄境強者,在見到那般恐怖的戰鬥畫面後也沒有衝上去阻止的勇氣,更何況現在起來異常危險的“凝核”時期,身上穿着石甲也不能夠輕易地出去。

統領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的雙眼緊緊盯着窗戶外。

“大人,此時該怎麼辦?”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恐懼之中,唯有向其中的最強者尋求庇護。

“應該——要分出個勝負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寧獨跟少年的戰鬥上,沒有人還記得還有第三個人也留在亂砌山中,那就是柔弱無比的胡然。

三寸。

兩寸。

一寸。

胡然手中的筆精準無誤地點在了亂石上,原本堅硬無比的石頭猶如水浪一般向著兩側分開,她手中的刻刀隨之一轉。

顆粒般的石塊在此時突然連接成了繩,一條一條地搭載了胡然的身上。

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胡然就刺入地下十丈的深度,而她的速度也在此時徹底降為零,猶如一根羽毛般輕盈地落在了地上。

倘若此時有人在場,且是白晝,那麼必定會目瞪口呆。

一個直徑為十丈的空心半圓在眼前出現,並且整個面都異常光滑,好似雕刻的一般,而這一切都不過是胡然手中的刻刀所為。

胡然平穩地落地後,刻刀繼續在地上刻畫,四周的石頭迅速地隆起,像是包裹蠶一樣將她包裹了起來。在不確定之後會發生什麼的情況下,胡然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

“少爺,你是怎麼想到的?”

“沒錯,是神機營房的校武場!那裡的石頭跟這裡很像,在我說出這裡的石頭像是人刻出來的後,你便猜到了!”

“可是,你怎麼就這麼放心地丟下我一個人,難道就不怕我出什麼意外嗎?”胡然抬頭向著留好的縫隙外望去,卻並不能看到任何的景象。

“眼睛看不見,我一樣有法子看得見!”胡然將手放在了石壁上,每一條器脈的變動都傳入到了她的腦海中,而這無數的線條勾勒出了遠處的景象。

“少爺,你……”胡然臉上逐漸有了錯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