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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火玄水的較量,扼籠賭場的對決,陳難萍都不算贏。寧獨這個之前從未修行過的人,從一起步就在每一個境界的巔峰,陳難萍自然想站在巔峰之上。

斗轉的考試,陳難萍非比不可。

司馬峨樂於見到這樣的場景,有競爭對手才會讓人更快地進步。

“那我占點便宜,我來攻。”寧獨也不推辭,直接提出了他的要求。

“好。”陳難萍不至於去欺負一個傷病,她最厭煩就是存在客觀理由的勝負。

寧獨伸出了一根手指,成劍!

現在這種狀態下,想要用彈指劍幾乎就等同於在自廢手指,即便是引而不發也有着巨大的損傷,可寧獨同樣非比不可,他也想贏陳難萍一次。

陳難萍沒有立刻抬起手。

一把劍已經橫在眼前,如果判斷出現失誤,那麼就是永遠的處於下風。

當陳難萍答應的那一刻,比試已經開始!

司馬峨將一切看在眼裡,覺得兩人都光明磊落,心裡有了幾分高興,宣佈道:“各位同學請準備。”

所有人的思緒頓時收了回來,全神應對着眼前的對手。

“師兄,手下留情啊。”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請賜教!”

“……”

眾人間有了細碎的言語,苦笑與尷尬之下,都有着深深的凝重。誰都不想輸,誰都想贏。

陳難萍抬起了手,如水,一根手指抵在了寧獨的劍前,如深潭。

為了接住寧獨這一劍,陳難萍選了一個相對柔和的方式。她不大度,也不小氣。第一手,算是讓寧獨。

螢雪湖邊,突然安靜無比,只有少數衣服上沾着的水與汗水滴落的聲音。

司馬峨看了眾人一眼,確認每一個人都準備好了,下令道:“開始!”

排成兩列的元氣衝撞而起,如同兩支軍隊對碰。

合起的手掌出現了顫抖,表情凝重的人臉上開始掉落汗珠。

寧獨伸出的手指沒有絲毫的顫動,保持着絕對的水平,他還沒有出劍,他在等一個絕好的時機。陳難萍全神等待着,深潭無波。

“撐不住了……”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就有人敗下陣來,向後倒退好幾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握着被震痛的手,發出呻吟聲。

突然間,司馬峨出現在一對同學的身邊,一手握住一人,將其分開。

砰!

元氣在空中炸開,發出爆鳴。好在元氣的量不大,沒造成什麼太大的衝擊。

楊可卿露出堅毅的神情,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山,他想要用手推動根本不可能。豆大的汗珠開始從臉上滑落,體內的元氣已經所剩無幾,他卻還在努力。就算是輸,他也要耗盡所有力量再輸。

不少的學子完成了第一輪的攻防,休息片刻後開始攻防互換。

“我認輸!”

控制力不強的情況下,行難境的元氣消耗其實異常快速,只消片刻就會空了。

平日里嬉嬉鬧鬧的青梅園學子,在修行方面真的並未有什麼亮眼的地方,更不可能說是讓他們以修行為武器去戰鬥。司馬峨也常常感嘆一年不如一年,這樣的學子根本無法參加名義榮耀實則殘酷的萬國朝。

寧獨還沒有出手,陳難萍也還在等待。

“我輸了。”

“認輸。”

“你輸了。”

砰!

砰!

砰!

“……”

近乎半數的人都已經結束了斗轉的考試,在一旁懊惱的同時也在看着場中繼續考試的人。

“楊可卿真拼,不就是一場考試,至於嗎?反正他再怎麼努力也是不可能贏。”

“對啊,痛痛快快認輸就得了,結果早就定好了,根本改變不了的。”

“嗨,你們看,寧獨跟陳難萍那還沒動靜呢!”

“怎麼回事?難不成陳難萍在讓着他?”

“呵,一路靠着作弊、投機走來的,沒有半點水準,這樣的人去參加萬國朝才是丟大了人!”

“倒要看看他這次還怎麼作弊!”

“對上陳難萍,寧獨輸定了!”

“……”

楊可卿非要以人力去推動一座山,忘我地使出了全力,最後直接虛脫倒地,而石枕溪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

“楊師弟,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石枕溪伸手將楊可卿給拉了起來,將其扶到一邊休息。已經完全耗盡了元氣的楊可卿,甚至都無法進行攻防互換後的防守。面對石枕溪,他算是徹底輸了。

“謝謝石師兄,讓我明白我到底還有多遠的路要走。”楊可卿的心裡五味雜陳,最多的還是警醒,更加堅定了他刻苦修行的決心。

“共勉。”石枕溪笑着回了一句,看向了陳難萍跟寧獨。

場中只剩下陳難萍跟寧獨。

細碎的討論聲合成了喧囂,涌了過來,螢雪湖也添了雜亂的浪聲,唯有兩人安靜的如同靜止。

突然間,寧獨劍出。

斗轉——彈指劍!

猶如高山墜石,元氣突然間暴增到了一個恐怖的量。

寒潭突陷,像是蟄伏在其下的青龍張開了口,瞬間脫下墜落的巨石,沒濺起一朵浪花。

劍突生,恍如萬箭齊發!

深潭龍躍,吞盡長劍!

寧獨的斗轉用的極快,陳難萍卻可以完全跟得上寧獨的速度。

相較於半個月多前在扼籠賭場的對決,寧獨的進步無疑是巨大的,然而陳難萍的進步也絲毫不弱。

洞觀稍有遜色的人就看不清這場較量,更不用說完全是修行半吊子的青藤園學子們,甚至都沒洞觀到半點元氣的變化。

石枕溪眼睛都沒眨一下地盯着陳難萍跟寧獨,以他的洞觀,竟然也看不清究竟斗轉了多少次。

“才一個多月,就可以變得這麼強嗎?”任由誰見證了這樣的成長,都會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楊可卿想要問石枕溪誰會獲勝,看到對方凝重的樣子,將所有的話咽了回去。

“元氣控制到這種地步,距離我也就只有七步之遙了。”司馬峨在心中如此感慨着。能夠當陳難萍跟寧獨修行上的引路人,是他值得慶幸的事。

無數次的引而不發,勢必會崩斷繃緊的弦。每一次出手,就必須讓部分元氣溢散出去,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損傷。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寧獨跟陳難萍就進行了上百次的斗轉,大量的元氣溢散而出,就像是烈性炸藥瀰漫在了空中。

“怎麼會有這麼多元氣?”不少學子都發出了驚疑,行難境不該有這麼多元氣才對。“真的如寧獨所說的那樣,他只能用半成元氣?”

司馬峨沒有出手干擾這兩人,只是讓眾人退到了安全的區域。

“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司馬峨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兩人相對的手指。

叮!

像是兩把劍尖對到了一起,從高空中墜落,不斷變換着身形,卻始終保持着劍尖相對。

墜落的速度已經讓周遭的景物全部模糊成了彩色的線!

砰!

兩柄劍砸入大地。

呼!

以寧獨跟陳難萍為中心,向著四周擴出了一股旋風,積聚的元氣也亂流而出,割裂了無數的草。

寧獨跟陳難萍的手指互相彈開,向後退了一步,看着彼此。

“這……真的只是在比斗轉?”無數人暗暗咽了口唾沫,他們真的未曾見過只是自身元氣流轉就可以引起這種景象的。事到如今,已經沒人再會去無端臆測寧獨的水準,只能是暫時忘卻之前說過的話。

“通玄?!”石枕溪心中猛然出現了一個詞,繼而陷入到了震驚之中。

寧獨看着陳難萍,心情略微有點複雜,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受挫。

“我輸了。”寧獨誠懇地說道。

按照司馬峨所說的規則來看,寧獨確實是輸了,他的所有攻擊都被陳難萍接下,耗盡了元氣也無可奈何。單看斗轉,陳難萍應該是要高出寧獨一線。

陳難萍面色仍如之前那般清冷,只是看着寧獨,沒有說話。

“是寧獨輸了?”對於結果,人們都會下意識地再確認一遍。

司馬峨鼓起了掌,誇獎道:“很精彩!入學三個月就可以學到如此境界,了不起!同樣的,掌聲也送給各位,不負在青梅園的時光。”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終究是沒有多麼強烈,每個人的心思各異,糾結於各自的事情。

“考試成績會在三天後下發。”

不是已經統計好成績了嗎?為什麼還要在三天後下發?即便是老生,也有着同樣的疑惑。上一次考試,可是立馬就下發了成績。

“司馬教習,萬國朝的事呢?”有人發問道。

司馬峨看着大家,說道:“有想參加萬國朝的嗎?”

“想是想,可是司馬教習您不是說過根據這次考試來選有資格參加萬國朝的人嗎?”

“我確實這樣說的,因為只有考試的前十名才可以參加競爭。而想要參加競爭,就必須有接我一掌的實力。我不會手下留情,你們可能會在這一掌下死亡。”司馬峨還是第一次這麼鄭重地說話,更是拿出了死亡當威脅。

眾人有些不知所以然,畢竟沒人經歷過上次萬國朝的選拔。

“你們要考慮好。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比試,而是一場涉及生死的戰鬥。說起來,你們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參加萬國朝!”司馬峨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目光也不再如以往那樣柔和。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好像真的在面臨生死考驗。

難不成司馬教習還真的會一掌殺人,手下連個輕重都沒有?

陳難萍第一個走上了前,說道:“請司馬教習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