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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厚重的鐵門被蠻力破開,六把飛劍從崩散的亂石中穿過,瞬間通過甬道,襲向寧獨。

鏘!鏘!鏘!

十二把飛劍瞬間交織在一起,迸射出無數刺目的花火。大量元氣碰撞廝殺,處處發生爆炸衝擊。

寧獨將劍平穩地指向黑暗中的人,突然鬆開了手。

隨心劍,五道!

從亂舞的飛劍中穿過,五道隨心劍以不同的軌跡襲向了黑暗中的人,速度之快,根本容不得普通行難境反應。

砰!

原本就是斷劍的飛劍在黑暗中崩碎,五道彈指劍也都完全消散,像是小石子投入了深潭。

“四境,或者說五境?”寧獨知道黑暗中有他不能敵的強者,卻沒想到對方的境界如此之高。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對抗境界如此高的強者,他毫不猶豫地向外逃去。

“你不用出手,我要看看他到底怎麼逃出去!”黑暗中的人忽然來了興趣,想看着這條困在泥潭裡的魚如何跳出去重新入海。

斷腿還沒能恢復,身上的傷也在持續產生着疼痛,寧獨艱難地向著甬道逃去,還需要時刻留意着身後的戰局。

“你的道理,行得通嗎?”黑暗中的人言語中帶着戲謔。

“你的道理,又行得通嗎?天都,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地方。你偏要在這裡行你的沒有道理,還要扯一堆更沒道理的理由,自己沒道理慣了就以為這個世界也沒道理,你就像個活在自己畫出圈子裡的侏儒。就應該將你扯下來,在泥漿里滾幾回,再吃上幾年豬食,別人將腳踩在你的臉上,你就明白什麼才是講得通的道理!”

寧獨憤怒地說著,緊盯着前方,用全身的力量奔跑。他一刻都不能耽擱,一旦被糾纏在此,就凶多吉少了。

黑暗中有着嗤笑發出,他真想看看魚是怎麼跳出泥潭、蟋蟀是怎麼蹦出瓷罐,至於寧獨的言論,他完全不在乎也不會憤怒。

在進入扼籠賭場的地下三層之前,寧獨就已經跟旬二等人商定好了計劃。深知境界差距所產生力量差距的寧獨,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身陷險境。原本敗給地藏時,他就準備捏碎玉片發出信號,但他察覺到地藏所用的是佛法,他就準備再等一等。剛才抬劍對準黑暗的時候,寧獨就發出了信號,早已經等候在外的邪哥立刻率人飛劍闖進。

十二把飛劍交錯,邪哥這面的力量明顯不敵,卻也為寧獨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外面的光投射進入,卻更顯得甬道昏暗。

錚!

飛劍緊貼着寧獨的脖子划過,與另一柄飛劍相撞,迸出激烈的火花,幾乎完全佔據了狹窄的甬道。

死亡近在咫尺,寧獨沒有慌亂,一步一步地向前衝著。

三把飛劍齊齊瞄準寧獨的背心,飛襲而來!

見山境!

行難境全力抵抗,也未必能夠擋住其中的一劍,更不用說是三劍。

寧獨沒有回頭,堅定地向前走着,他一步跨出了甬道,邁入了光明。

砰!

甬道突然坍塌,守候在出口的人猛然揮刀,貼着寧獨的背身斬下,堪堪攔下了飛劍。元氣碰撞,發出衝擊,蹦飛碎石無數,猶如炸開的山。

寧獨在亂石紛飛中繼續向前行,跟邪哥交錯。

就在兩個時辰之前,邪哥才知道寧獨的真實身份。他沒有想到,魚龍街的新主人,也就是扼籠賭場的新主人,竟然會以身犯險到如此地步。誰都知道地下三層是一個局,還是一個死局,唯有跪着才有可能出來。寧獨是為了逞一時之快,還是另有原因才執意下去?

見到寧獨的那一刻,或者說接到信號的那一刻,邪哥是震驚的,他沒有想到寧獨會反抗,更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站着走出來。

邪哥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清楚裡面會發生什麼以及接下來會發什麼。即將從地下三層出來的敵人,他拚命也未必能夠擋住一時半刻。

兩人交錯而過,眼神都未有交流,但彼此都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

拔劍,邪哥攔在寧獨的身後。

鏘!

劍鳴之聲響起,元氣爆裂四散,怒吼之聲俞強,鮮血飛濺之聲俞密……這一切,都在寧獨的背後,而他正在快速遠去。

寧獨所背負的,絕對不是戰勝某一個對手,他要做的就是走出這裡,那就證明他贏了。只有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贏了扼籠賭場地下三層的人,才能夠阻止魚龍街的覆滅。

這次扼籠賭場的事件中,唯有旬二清楚這背後到底是怎樣的人又是怎樣的勢力,也唯有他清楚魚龍街想要生存的唯一方式。

魚龍街之主不能跪着走出這裡,唯有站着離開!傾盡所有,旬二也要讓寧獨從這裡離開!

寧獨要贏,魚龍街也要贏,並且是站着贏!

……

八關胡同嘈雜的聲音像是一鍋粥,而此處卻像粥底的一塊冰。

站在樓上的旬二看了一眼安靜的巷子,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不禁長呼了一口氣。

“還真是一個長夜啊!”

……

“爺,不追嗎?”

“不用,你們出手了,這就沒什麼意思的。就按照原先的布置,不用動。你們誰都不要擅自出手,就讓他自己逃去。”

一個四境,就足以平定這場亂局。而這裡,站在三個四境,還都是四境巔峰。

“爺,他已經出去了,咱不用看看?”

“看一個人掙扎固然有趣,可不知結果的等待也很有趣。這條魚,今天能否跳出這囚籠,明天又是否會化龍報仇呢?無法預料的事啊,這才有趣,有趣。這種勾人心神的等待,才有趣!”

黑暗逐漸陷入了沉寂,有人面帶微笑安靜地等待着。

……

砰!

寧獨闖出了扼籠賭場,身上已經染了大片的血跡。他一路闖出來,殺了六人,有十人替他而死,身後慘烈的廝殺還在繼續。

扼籠賭場的吼聲還向四周傳遞着震動,顯示着下面的角斗是多麼的激烈、四周的觀眾是多麼的狂熱。而這喧囂之下,有着無數鮮血在飛濺。

寧獨粗喘着氣,盯着眼前的街道,手中劍尖有着鮮血滾落。

滴答。

街道安靜如深潭。

“老槍!”寧獨突然出聲。

“在!”

“跟着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