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兩隻眼睛瞪的要多大有多大，獃滯的看着秦牧，剛才還在嫌棄秦牧有眼不識金鑲玉，眨眼被人連酒壺都拿走了。
要知道，那酒壺可不是一般的酒壺，名喚乾坤陰陽壺，可自動凝聚天地靈氣，就算普通的二鍋頭裝進去，也會變成瓊瑤佳釀。
這世間獨此一件。
洛靈忍着笑，看來老人是真的太不了解秦牧了。
秦牧話鋒一轉，“老人家，從哪裡來的，是不是迷路了？”
“你少給我打哈哈，我的酒壺。”
“什麼酒葫蘆？”秦牧話鋒再轉，“我問你，是不是迷路了，跑我這青凰山上來了？吃飯沒？這世道亂，你一個老頭瞎跑什麼？家裡還有什麼人？難道是孤寡老人沒人管，那你應該去老人院......”
“停。”老人盯着秦牧，“我告訴你，你今天就算說破大天去，這酒壺都得還給我。”
“行，你走的時候我保證還給你。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從哪來的？”
老人盯着秦牧，突然笑了。
秦牧和洛靈相視一眼，有病吧？
“我和秦牧小友來自同一個地方。”
“嗯？”秦牧心裡一驚，莫非這個老頭也來自上古？
不過，這不可能，這老頭剛才動用的明明是內息，而且以老頭的修為，就算沉眠，也經受不住無盡歲月的侵蝕，根本活不到現在。
那麼這個老頭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人家，能不能明說，我最討厭猜謎語了。”
“老朽來自崑崙虛。”
秦牧眼睛一凝，差點沒跳起來，“崑崙聖宮。”
老人笑呵呵的盯着秦牧。
秦牧心裡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彆扭，他剛假扮過崑崙聖宮的人，人家就找上門來了，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哦，原來是崑崙聖宮的道友，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人笑道：“我是來興師問罪的。”
“問罪，問誰的罪？”
“你說呢？老夫不遠萬里，來到這青凰山，專門找你，你說我找誰興師問罪？”
“肯定不是我。”秦牧訕笑，“你肯定是來找寧天的，他說他見過你們崑崙聖宮的人，莫非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作為朋友，我是不會允許你們傷害寧天的。”
老人嘴角抽了抽，“你...還能再無恥點嗎？”
洛靈端莊的坐在旁邊，開始一言不發，見此笑道：“老人家，我們的確假扮過崑崙聖宮的人，這點是我們的錯，實在對不起。但當時的情況也是迫不得已，對方直接說秦牧是崑崙聖宮的人，我們自己沒承認，但是也沒反駁。”
秦牧無語，沒想到洛靈這麼實誠，直接就抖了底。
秦牧道：“老人家，說實在的，不就是假扮了你們崑崙聖宮的人嗎？沒必要千里迢迢的來我家裡興師問罪吧？”
“你小子懂個...”最後一個字，在秦牧和洛靈的注視下，老人生生頓住沒有說出來。
“老人家，說髒話沒關係的，不就一個屁嗎，吐出來就好了，真沒必要到嘴邊了咽下去，江湖兒女，沒那麼多講究。”
老人臉色一僵，憤懣的瞪着秦牧，這是人話嗎？
洛靈眼皮跳了跳...他家男人又開始皮了。
老人吐出一口氣，剛好張嘴。
只聽秦牧說：“這就對了，吐出來就好了。”
老人呼吸一滯，有種想要掐死秦牧的衝動，他吐出來的氣，不是屁。
“秦牧小子。”老人看起來很不待見秦牧，從小友直接換成了小子，“就是因為你假扮崑崙聖宮的事，讓我們嚇出一身冷汗。”
秦牧和洛靈相視一眼，沒有言語，等着老人繼續說下去。
老人瞪了一眼秦牧，慢吞吞的說道：“崑崙聖宮千年都沒出世了，當然，雖然沒出世，但是外界的一切，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外界突然出現一個崑崙聖宮的人，而且修為奇高，連斬四位人皇境的強者，當然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你以為是崑崙聖宮有人私自跑出來了，對嗎？”
老人微微點頭。
“出現了這樣的事，我們自然得重視，崑崙聖宮的人，沒有批准，是絕對不準來外界的。”
秦牧小聲嘀咕，“圈養的就是沒見過世面，這點事值得大費周章嗎？”
“你小子說什麼呢？”老人眼睛一瞪。
秦牧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
老人明顯不是秦牧的對手，微微舒口氣，他一路調查，沒少聽到殺神秦牧的名字，本以為是個冷眼寡語，心如寒冰之人。真沒想到是這麼個玩意。
洛靈淺笑道：“前輩莫要動怒，崑崙聖宮這個地方外界的人並不知曉，我們知道還是從神境的人嘴裡聽到的。不過，我最近也調查了一下，得到一點片面的消息，崑崙聖宮也是當初楚魔王留下的勢力，那應該肩負着守護蒼生的責任。秦牧雖然冒用了崑崙聖宮的名頭，但做的事跟你們並不衝突。”
老人哼哼了兩聲，“你們倒是知道的不少。”
“但是，有一點你們恐怕不知道，就算這個世界天翻地覆，我們崑崙聖宮也不會出世。”
“為什麼？”洛靈驚訝的問道。
“這個還不能告訴你們。”老人說完，頓了頓，繼續道：“只能說我們是各司其職。”
秦牧問道：“那你們的職責是什麼？”
老人哼哼了幾聲，嫌棄的看着秦牧，“都說了不能說你還問，有點智商行不行？”
“我...”秦牧想要敲死他，酒壺絕對不會還給他了，這酒壺他也看出來不簡單，寧天是愛酒之人，這酒壺放在老頭手上算是糟蹋了，所以沒收，誰讓你鄙視我來着，這就算是懲罰。
洛靈看着老人，“前輩，但是現在外界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說真的，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老人嘆息，“不是我們不幫你們，我剛才說了，各司其職。我們有我們的職責，就算這世間真的天翻地覆，終生毀滅，我們也不能出世的。終生毀滅，地球還在。若是我們冒然出世，一個不小心，整個地球都會毀滅的。”
秦牧眼睛一縮，“你們是不是守護着什麼東西？”
老人微怔，隨即道：“不可說，不可說...你們只要知道，只要崑崙聖宮在，這個地球就毀滅不了。”
“前輩，倘若終生毀滅，你們守着一顆死氣沉沉的地球，又有什麼意思？”洛靈問。
老人沉默了半響，然後道：“若是終生毀滅，地球遲早還會孕育出新的生命。倘若地球毀滅，那這萬星之祖的地球，就徹底不復存在了，一切化為虛無。”
洛靈沉默下來，秦牧說的對，這些人肯定守護者什麼事關地球存亡的東西。
秦牧突然笑道：“老頭，我對你的話真的不怎麼相信，既然你們不出世，為什麼你坐在我對面？”
“老夫是來調查你的事的。”
秦牧笑道：“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怎麼知道假扮你們崑崙聖宮的人就是我。”
老人有些得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人話。”
老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牧，道：“推測，能連殺四位人皇境的高手，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我看過那幾個人的屍體，幾乎是一劍一個，而且動用的，不是內息。這個範圍就很小了，據我所知，這世界上除了一個修鍊的不是內息，再沒見過其他修鍊體系的人。”
秦牧和洛靈沒有說話，等着老人繼續說。
“我先是去了夏侯府，結果你已經離開了，但是我見到了項大娃，觀察過他練功，驚訝的發現，他的修鍊體系自成一脈，他自然不是自成，他那點智商和修為還做不到這一點。這就很明顯了，項大娃是誰的徒弟，功法傳承來自何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到。”
“果然是人老成精。”秦牧誇讚。
但是老人覺得很彆扭，這夸人怎麼跟罵人似的？
秦牧看着他，露出白白的牙齒，“你認識瞎老？”
“呃...”老人一怔，“不認識。”
秦牧滿臉鄙夷，“你以為就能一個人會推測，就你有腦子，你剛才說過，這世間只有一個人修鍊的不是內息。真巧，我也認識這樣一個人。”
“咳...”老人咳嗽了一聲，驚訝道：“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修鍊的是不同的力量？”
秦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裝，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天下無道，皆修鍊內息。
但是四聖宮和崑崙聖宮都是楚魔王留下的勢力，都是很少出世的，所以只有他們之間有密切的聯繫。
這老頭說這世間只有一個人修鍊的力量不是內息，那麼只能是瞎老，也就是鬼老。
不過，鬼老被自己忽悠到獸族的封印地去了，怎麼會給跟這老頭聯繫？而且奇怪的是，鬼老最近一直沒消息，獸族的封印地也沒什麼動靜，這讓秦牧多少有些失望。
老人躲避着秦牧的目光，很不自在。
秦牧死死的盯着他。
“好吧，我承認，我們認識的是一個人。”老人沒好氣的說道：“不過假扮我崑崙聖宮的人就是你，這個的確是我自己推測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