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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蝶走到落地窗前,從錚亮的落地窗往外眺望,看着白日里壯麗的喬都城景,慨然笑贊:“喬商銀行不愧是喬商銀行,能在如此城心位置建造喬都城最高的樓宇,以絕對的高姿態俯瞰整個喬都城,堪稱喬都八城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霸主。”

童靜雪滿懷驕傲地同方向眺望,每次這樣與阿曦同享他的成功,她就忍不住自豪道:“阿曦真是有眼光,這個角度就是一個成功者身在雲端悠然地笑傲江湖。”

說著,臉上情不自禁地帶出一種高貴的威嚴:“喬商銀行,九城金主,一層樓對應兩座城,第一層至四層是各城業務辦理區域,第五層是董事長專屬辦公區域,如今喬行的業務範圍已經成功由金融擴大到房產,喬都和江城下轄的七城所有商家經營權都已歸屬我們,唯獨江城......”

這點也是柳家父母最讓她敬佩的地方。

棲蝶會心一笑,道:“江城雖和下轄的七城同屬縣級城市,卻是實實在在的七城領頭之城,不僅有着喬都陪都的美譽,還是各方面都可與喬都媲美之城。莫董事精明強幹雷厲風行,短短三年間便將七城的商鋪經營大權收入囊中,還在包括江城內的各地設立了集當鋪和銀號為一體的辦事處,抵押放款利息比其他地方低兩分,存款利息比其他地方高兩分,以方便老百姓生活用錢,很是深得人心。心照不宣,王廷能在莫宸曦如此偉績之中還能獨霸江城,也必是有它的實力。”

兩人交談之間,秘書已將菊花茶送了進來,她們各自一杯拿在手裡,棲蝶看着透明水杯中漂浮的美麗花朵,笑道:“喬商銀行手握喬都和七城的經營大權,獨獨不敢向江城下手,想必也是對王廷有所顧忌的。柳爺重民,亦是取之於民還之於民,好發糧肉接濟貧苦百姓,在百姓心中德高望重也是當之無愧。所以有時候除了看能力,更要看人心。再者,王廷和喬商銀行並無直接的利益衝突,很多時候,王廷都還要倚仗喬行。”

她揚起手中的水杯,敬向童靜雪:“王廷每年送進喬行的存款都不會少於七位數,喬行用這筆錢進行各種投資,單是股票上的收益就遠遠高於這個數,咱們為何不能各得其所,達到百花齊放的繁榮呢?”

童靜雪乍聽此言,不由一愣。

她竟然反擊得如此得體,話里既指明了王廷的立場,又顯示出對喬行獨有的敬意,着實是讓她感到了驚訝!

她開始明白這個柳棲蝶為何能在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她聰慧,不僅來自她拿捏得當的談吐,更來自她由內而外的自信;她聘婷秀雅,清麗脫俗,輕顰淺笑之間,沒有半分名媛的倨傲和浮華,只有讓人驚嘆的良好修為和涵養。

而這些,比起她身邊那些真正的名媛,更加的驚為天女,她亦是自嘆不如!

棲蝶聽着自己的說話,還真像個出身名門的小姐,可這心裏面更多的還是和童靜雪並肩對話的自卑。

這些年,她在上流社會和下流市井間輾轉,別人看她都是名車華服,風光一時無兩,唯有她自己明白,她毫無底氣和身價去和這名媛圈裡的人來往。

不過這喬都城的童景姐妹,她也略知一二,不是親姐妹勝過親姐妹,景依婷冷漠倨傲城府頗深,眼前的童靜雪,神態悠閑氣若幽蘭,自有一股與世無爭的輕靈之氣,那種平易近人的澄澈似在這紅塵中褪盡鉛華,果真是人如其名,伸出手掌向前:“哪裡,童小姐才是威震喬都八城。”

童靜雪伸出手去與她相握,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姓童?”

“能在喬商銀行出入自如受人尊敬的,除了莫董事的女朋友童靜雪,還能有誰呢?”

童靜雪謙虛地抿嘴笑:“棲蝶小姐過獎了,能夠在低調中成為家喻戶曉的柳三小姐,這種福氣和魅力更是我羨慕不來的呢。”

“童小姐和莫董事鶼鰈情深的感情已經傳遍了喬都八城,能夠被那麼優秀的男子捧在手心裡呵護才是女人一生最大的福氣,才是真正的威名顯赫,不知何時好事將近?”棲蝶笑着,是禮貌、羨慕也是自嘲,什麼時候,竟也學會奉承人了。

童靜雪聽着柳棲蝶的恭維覺得特別悅耳,雖然這樣的話她早已聽得習慣麻木,但是能夠從柳棲蝶嘴裡聽到,從她的眼裡看到羨慕,還是別有一番高興。

自從阿曦對外確定了和她的關係,那真是人前人後都對她寵愛有加,滿足了一個女孩子對於愛情的所有幻想,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吩咐手下將她的卧房牆面布置成夜裡滿天繁星璀璨。

初涉情場的滋味實在太甜蜜太誘人太能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他是那樣優秀的男子,被那麼多女子喜歡着,令她一度質疑阿曦對她的好會不會因為她是市長千金,這個疑惑曾讓她一直患得患失。

公布訂婚後,她終於可以大膽地宣示主權:“棲蝶小姐客氣,十日後,正是我和莫董事的訂婚喜宴,家父喜低調,只打算在府里辦一個小小的酒會,若棲蝶小姐有空,歡迎到府喝杯喜酒。”

童靜雪貿然的邀請,棲蝶有些為難,她有正事在身,不太適合在人命關天的當口去參加宴會,何況訂婚現場的甜蜜氣氛實在不適合她形單影隻的落寞。

這趟喬都行,走到哪兒哪兒都能感受到濃濃的幸福,沒想到濃濃戰火里竟還有如此真摯的愛情,她除了羨慕便只能羨慕了。

所以還是她最可憐,無力掌舵的人生,終究是個悲。

婉言謝絕道:“不了,忙完這兒的事得趕回去,在此先恭喜童小姐訂婚快樂!”

童靜雪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柳棲蝶的祝福很不一樣,這種祝福很乾凈,很簡單,很純粹,一點也不覺得功利,似天階之上神靈的祝福,衷心道了聲:“謝謝。”

“謝謝”過後,兩人間再無話題可聊,這才發覺飢腸轆轆。童靜雪看看掛鐘,已經12點半了,於是徵求道:“阿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這附近有一家很地道的江城菜館,阿曦說很有家鄉的味道,不如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回來。”

難得童靜雪甚有耐心地招待她,讓她離莫宸曦又近了一步,棲蝶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一路上,童靜雪仍不吝直誇:“棲蝶小姐一直深居簡出,今天有幸能見着真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一個莫宸曦一個柳棲蝶,江城可真是出人才的好地兒。”

“童小姐去過嗎?”

“這幾年阿曦接手喬行忙得不得了,一直都沒尋着機會,等過一陣訂婚的事忙完後再去,還請棲蝶小姐多多照顧了。”

“客氣,有莫董事在,哪輪得到我等外人呢,你們新婚燕爾,自當是形影不離的。”

寒暄間,已下了電梯走到大門口。守在大門口的司機,一見二小姐出來,立馬將車子開到了跟前,下車來,打開後車廂門,做了個請的姿勢:“小姐請。”

兩人相繼上車坐定,童靜雪對司機道了聲:“老地方。”

車子是她熟悉的雪佛蘭,柳父近日新購了一台,為即將回國的柳秦倫準備的,可即便是坐慣了雪佛蘭,即便司機駕駛技術純熟老道,開得又快又穩,但窗外悶沉焦熱的空氣還是讓她難受得停止了說話,下意識地抬起手背擦了擦額上滲出的汗。

一瞥旁邊的童靜雪,彷彿不覺得炎熱地獃獃地望向窗外,棲蝶隨她望去,汽車正駛向前面的禮服店,一晃而過之時,棲蝶看到櫥窗里模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婚紗,隨口問了一句:“童小姐怎麼了?”

她似聽見似沒聽見,整個人看去極失落,喃喃自語般嘀咕了一聲:“只有結婚的時候才能穿了。”

低低的聲音拂過耳畔,棲蝶還想往下問,車子“嘎”地一聲停在了一家頗有意思的招牌名為“最地道的江城味道”的餐廳門前。

“這是阿曦和江城的一個廚子合開的,兩年前那個廚子找上阿曦,兩個人一拍即合,由阿曦出資,那個廚子出藝,名字外觀都是按照阿曦的要求做的,頗有江城風格,別說,那個廚子的手藝還真不錯,用地道的江城美味吸引到無數名貴下榻此地用餐,尤其是飯點,不提早預約,排隊都要一兩個小時。不過阿曦在這裡有一個專用位置,任何時候來都不用擔心。”童靜雪笑着為她做解,臉上的失落又恢復成出門前的熱情。

棲蝶用手擋着額頭上方的太陽,望向那被人群圍聚的門口,正忙於招呼客人的服務員眼尖地看到迎面走去的她們,絲毫不敢怠慢地撥開人群向她們迎來,向童靜雪鞠躬獻笑:“童小姐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