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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蝶把秦倫這話在腦子一過,眼裡精光乍現:“你有沒洗的西服沒換,也是故意的,以後我們自己出資自己找人,王廷重建好了,正好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王廷不是那麼脆弱的,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柳秦倫唇角再彎彎,這次展開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知我者莫若柳棲蝶。外表改變是沒用的,說不定,人家還會背地裡笑我打腫臉充胖子,何必給自己找難堪,就因為王廷現在困難期,你願意幫我,我記在心裡,你不願意幫我,等到我以後強大了,你也會自動來找我,直面告訴那些人,王廷再脆弱,也依然能夠屹立寒風中不倒。”

“其實我仔細想想,沒有哪個企業是永遠一帆風順的,這次就當王廷回到原點,看我如何能把它打造到比爸爸更高的高度。”

棲蝶把右手捏成一個拳頭,移向柳秦倫。

柳秦倫也把右手捏成一個拳頭,與棲蝶拳頭碰拳頭地緊緊貼合。

棲蝶走進廳里,在門口的柜子里取出藥酒和紗布,走回院里為秦倫手指上幾個砍柴劃傷的口子包紮,用棉簽清洗、上酒精,酒精觸及傷口鑽心的疼,疼得柳秦倫幾次忍不住想抽回手,都被棲蝶用力地抓了住,她不太會說情話,那些男人們舌燦生蓮、脫口便出的甜言蜜語她統統不會,她只會在包紮好傷口後,給秦倫的雙唇送上一個小啄,她只想用這個甜蜜的減輕他疼痛的方式安他的心,道:“晚安。”

柳秦倫拉住她的手,很想攬她進懷,用自己最熱烈最濃烈的愛情告訴她他真的不能沒有她,尤其是在腦中神經幾次恐將斷裂後,又在婚期無限延後後,就算是靜靜地抱着她,於他也是莫大的幸福,但他還是忍住了,他害怕自己會在那樣的擁抱里情不自禁,只好溫柔回道:“晚安。”

所以就算時間已過凌晨,柳秦倫照樣失眠了,在童靜峰身邊綿延許久才睡着。

好的是,棲蝶隨時隨地都會給他一些精神慰藉。第二天,在碼頭送別童靜峰,棲蝶也一直緊緊牽着他的手,他才覺得心裡好過很多,才能暫時告別優柔寡斷的做得像個男人,向童靜峰伸手告別:“保重,後會有期。”

童靜峰伸手與他相握,心有不舍地對二人道:“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寫信給我,一定義不容辭。”

柳秦倫笑着點頭:“一定,不管你以後在哪裡,你和姐姐的婚姻關係永遠存在,永遠都是我和棲蝶的姐夫。”

目送童靜峰轉身遠去,消失在檢票口,兩人才手托着手往江家的方向走。

01號王廷號剛出碼頭口,便有工人急匆匆跑到航運行報道:“經理,有鬼子,又有日本鬼子進城了。”

“什麼?”武經理驚嚇得從座椅上騰然起身,跟着工人跑到岸上往正從矮梯上來的人群望去,一拍大腿急道,“壞了”。毫不敢耽擱往陸家巷子江家狂跑。

兩人剛走到陸家巷子口,就聽到後面傳來急促的聲音叫:“少爺少奶奶請留步。”

兩人同時回頭,遙見航運行的武經理上氣不接下氣地急跑過來,跑到他們身前,着急地一邊揮手一邊喘氣道:“又有日本人進城了。”

兩人牽在一起的那隻手同時一緊,棲蝶轉頭看着秦倫笑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柳秦倫鬥志蘇醒,亦看着棲蝶笑道:“該解決的也是時候一次性解決了。”

棲蝶眼放狠光,凜然正色道:“板垣征四郎?”狠光忽一下變得柔和而帶勁,看着秦倫笑,“重振王廷威風的時候來了。”

兩人依然手牽着手,在送武經理回航運行的途中,在新城大街上於一干日本人面對面撞個正着,柳秦倫對旁邊武經理吩咐道:“你先回去,吩咐下去,航運行正常營業。”

“是。”武經理作代表,走得很緩,在擦過日本人時,不屑地瞪了領頭的男人一眼。

棲蝶欣慰的是,江城人民依然聰明,日本人公然進城也就是不會有轟炸,所以這一次,依然沒有因為日本人正面襲城而出現混亂的局面,新城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見這陣勢,只默默躲到了身後的各家店鋪里,默默觀望着他們會如何對付日本人。

兩人鬆開牽在一起的手,棲蝶故意用左手捏了捏右手,露出銘記之心。

果然,對方領頭的如酒井藤野一般的光頭加小鬍子的男人目光遠遠地向她的手指拋來。

柳秦倫對着前方那張一面之緣卻不算陌生的臉想了片刻,略帶挑釁的口吻叫了聲:“板垣征四郎。”

果然是他!棲蝶恍然想起秦倫曾受童靜峰召喚去南京待過幾天。

那隻聞名不見人的日本人的幕後操縱者用一抹彷彿沒有敵意的微笑回應秦倫:“柳少爺認得我?”

柳秦倫冷笑:“我不想認得你,少廢話,今天來又想怎樣?”

板垣征四郎微笑道:“你不想認得我,我卻很想認得你。柳秦倫,喬都八城第一位名揚四海的哈佛碩士,銘記之心的創造者、擁有者,只在哈佛展覽過一次,就已轟動美國,傳遍各國,這樣有頭腦有魅力的人物,不得不說,確實是個人才。”

他停頓半秒,又看向棲蝶:“還有這位柳棲蝶柳三小姐,一人之力連續消滅我三名大將,這樣的女人是比村上真美更有吸引力。可惜你二人太過固執,始終不肯效忠於我,我只有親自上門來看看你二人骨頭是否真的夠硬!”

他遂退後幾步,周圍武士做好各種準備開打的動作。今天天色暗沉,並無陽光,銘記之心起不了作用,一場和日本人對決的終極戰,在棲蝶取下一枚葉子針飛射出去,卻被敵人恰好地接在手裡,棲蝶不得不正視到,板垣征四郎近身的手下可不像其他手下那麼膿包,很不好對付!

隨着板垣征四郎一聲日語叫喚,接中葉子針的手下速向她飛奔而來,柳秦倫搶在敵人近她身的前幾步飛跑過來用他堅硬的臂膀為她擋住敵人的攻擊。在秦倫和敵人打得火熱的時候,棲蝶觀察那方的板垣征四郎似乎顯得很鎮定,只派出一個手下過來對戰,其餘的沒聽到命令,就站在原地和她一樣觀望着中間打鬥的兩人。

棲蝶瞧着情況不太對勁,她不能再讓秦倫一個人對付敵人,向前跑幾步加入到打鬥中。

這次的敵人確實不好對付,幾番斗下來,棲蝶和柳秦倫兩人聯手也只打退了兩名手下。棲蝶覺得很奇怪,對方遭到他們拳腳進攻時,並沒有全力反抗,而是想盡辦法左退右閃,就算退回到板垣身邊也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