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證明溫嵐茗修行緩慢，連普通弟子都不如，但是被某些光環遮住了眼的農登谷弟子們選擇性的無視了這一點。
在農登谷弟子心裡，溫嵐茗既然願意教，他們必然會去認真的聽。
對雜役而言，啟智是個聽都沒聽過的新鮮東西，他們反而沒什麼疑惑，一直以來的服從性讓他們乖乖在食堂里等着溫嵐茗去講課。
偌大的食堂里只坐了四百多人，溫嵐茗有些緊張的立在臨時搭好的檯子上，嘴裡念念有詞的組織着已經在心裡流轉了千百回的詞彙。
顧飛看着食堂還挺空的，就讓人把隊正級別的也叫來了，沒一會兒就呼啦啦的來了三千多號人，把靠近講台的位置坐的滿滿當當。
台下黑壓壓的人頭讓溫嵐茗呼吸都有些凝滯，一向嬉笑怒罵隨心所欲的溫太監，站在高台上徹底的緊張了。
高台上，一塊巨大平整的石板被立在一旁，顧飛奢侈的給溫嵐茗燒了炭用來寫字。
溫嵐茗拿着炭的右手不自覺握緊，手中炭塊變成了炭粉，顧飛臉色不由一黑。
不過溫嵐茗的緊張他也理解，畢竟小顧老師的第一堂課也是在周靜的支持下才平穩講完的。
在溫嵐茗開始講課前，農登谷的弟子們突然集體站了起來，他們向溫嵐茗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全禮，隨後農登谷的雜役們也站起來一起行了禮。
最後在場的三千多個人都雙手疊在胸前，深深地對溫嵐茗低下了頭，自發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意。
和之前聯合顧飛一起演戲重獲尊重不同，這次他們的感激和溫嵐茗曾經的身份地位無關。完完全全是因為在這個世界，啟智之恩如同再造，他們的這種感激是完全發自內心的。
一向跳脫的溫嵐茗也被現場的氣氛所感染，照着顧飛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寫的教材開始按部就班的授起了課。
哪怕只是雜役，眾多靈修門派的雜役也大多都是識字的。
在這之前，顧飛也進行了掃盲，所以這裡的人認字都不是問題了。
溫嵐茗目前最要緊的任務就是教會他們數字，這樣就不會再出現計數時出現一排泥點的尷尬情況了。
上次是報鐵匠的數，尚且人不算多，下次如果讓他們報隊伍里自己有多少人呢？營正點上一萬個點嗎？
因為發現球球當老師的效果特別好，顧飛想，這可能也是他未展露的能力之一，有了一些猜測之後，顧飛便讓他也擺了個小桌子坐在一旁。
他思及當年開發龍騰5代的時候，本來工程太過龐大，技術門檻一個接一個，顧飛倒從沒想過能那麼快攻克難關。
但是每次抱着球球碼代碼他總是特別有感覺，那種勢如破竹的擊碎一個個不可能輕易完成的關卡時那種暢快的感覺，讓顧飛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想想，可能也是因為懷裡抱着球球的原因？
球球正是適合啟智的年齡，出現在這裡不奇怪，在第一排的位置上，這裡最小的一個學生，卻是抱着校檢學生學習成果的目的加入了這個大課堂。
球球出現在這裡讓溫嵐茗講課時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他一邊講課一邊時時注意着球球的臉色，見他一直神色如常，這才安安心心的把課講完。
他們在食堂里的學堂一辦就是一整天，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次學習意在科普，學有所成的眾人接下來也肩負着把知識傳播出去的責任，終於有機會學習的雜役們學的比誰都認真。
這樣一學，就是一整個冬天。
在熱火朝天的學習氛圍里，冬天似乎都沒那麼冷了。到了後來，不止是顧飛要求必須參加的這些人，其他雜役們也來了不少，偌大的食堂被塞的滿滿當當，逼得顧飛最後下令撤了桌椅，所有人都站着聽課。
這倒也是個好事，人多，熱氣就起來了，課堂倒是比別處暖和了許多。
可饒是如此，食堂還是無法滿足整個營地的需求，溫嵐茗就是喊破嗓子也不能讓所有人都聽清。
所以溫嵐茗講課一半是講知識，一半是講如何傳播知識。
這些人在白天學會了之後，晚上就又會在自己的小屋裡，學着溫嵐茗的樣子，磕磕絆絆的努力把一天所學灌溉給其他人。
這個冬日出人意料的漫長，屋子外紛飛的大雪幾乎沒有一刻停歇，越來越厚的雪層讓人難以出行。
可是通往課堂的路，永遠被人鏟的乾乾淨淨的。
這倒不是顧飛的安排，而是他們自發的行為。
不知是要討厭冬天還是感謝冬天了，在這種環境下，知識傳播的順利遠超顧飛想象，哪怕他們學習的進度並不快，但是在顧飛看來這已經是奇蹟了。
在一層層的普及之下，這裡三十多萬人“掃盲”工作進展的異常順利。
見此顧飛也感慨不已，這裡的人似乎天生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愚笨。知識能改變一個人，更能改變一群人。
這裡知識普及之所以如此之差，一半是因為先天原因，另一半則是因為統治者的刻意愚民。
從來沒有機會接觸這些的普通人，一代代下來如何改善智力？
溫嵐茗的授課內容並不複雜，只是簡單的計算和一些基礎常識問題而已。
顧飛要求不高，這些知識目前看來已經足夠用了。事有輕重緩急，先把這些教了，以後再怎麼樣就看大家能走多遠了。
就這樣貓了一個冬天后，營地里聚靈期靈修的數量又多了不少，合脈期也冒出十來個。而顧飛也再次打開了兩個竅穴。
其中一個竅穴的過程痛苦自不必說，但是另一個竅穴卻開啟的非常輕鬆。
章門穴在靈氣刻意經過之時，自動的吸納了一部分靈氣，就這樣自然而然的打開了。
這似乎有什麼關聯在裡面，顧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一點他已經確定，之前他打開竅穴的思路肯定是錯了。
具體哪裡錯了，顧飛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