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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轉過頭來,微笑道:“江師妹,你稍前行,我與舊友說幾句話便來。”隨後又向陳疊紫頜首微笑。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雖然陳疊紫看不慣江無幽,對她卻也生不起氣來,便向外走出幾步,顧顏問道:“秦師姐自蒼梧而來,是通過原本的傳送陣么?”

秦明月搖搖頭,“我明白了,你是想問從南海北歸之法吧?只是我是由吾師親命,然後又開啟本門的傳送大陣,藉著無極之淵中罡風止歇之勢,才能夠一衝而過。這種方法大耗真元,所耗費的靈石更是數以萬計,而且方向單一,能來而不能歸,想要回去,卻也要和你一樣,等到二十七年之後呢。”

顧顏點點頭,“原來如此。”

秦明月笑道:“我還有事,去拜見菡萏峰的林仙子,它日有緣,再行重聚吧。”說完便揮手與顧顏作別,向著天空中飛快遠去。

她掠上了江無幽,兩人緩緩而行,江無幽道:“跟陳疊紫那丫頭在一起的女人是誰,秦姐姐你可認識,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的模樣?”

秦明月的臉色不變,笑道:“只是蒼梧的一個散修,有過數面之緣而已。她與藏劍山莊的蘇師妹相識,又因為是出身於雲澤,因此頗為巴結,與我也見過幾面罷了。”

江無幽不屑的說道:“聽你所說,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這也難怪,那些散修們,有幾個不是這樣的?”

秦明月笑道:“我向來不愛背後說人之非,只不過這位姓顧的,做事習慣了逢高踩低,已成自然,她巴着那位陳仙子,多半是因為她出身青丘的緣故罷。這種人,以後遠着些。也就罷了,何其沾上來惹一身晦氣?”

江無幽“嘿”了一聲,“我平生最不喜這樣的人,若有機會。一定要教訓她一番,讓她知道,在這南海之中,不是巴上了青丘,就能夠為所欲為的。”她忽然間又想到一事,說道,“你這次南來。過無極之淵的時候,那罡風大概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到了我菡萏峰,還是先休息一番的為要。雲夢之竹現世一事,雖然算是這數千年的頭一次,卻也不是能急在一時的。”

秦明月“嗯”了一聲,說道:“我師父這次派我南來,也是打着要做持久之戰的主意。雲夢澤的秘境,雖然傳說已久,卻沒一人能親眼見過。只是在上次道魔大戰之時,聽說丹鼎派的那位祖師,與幾大魔尊之間相爭,也有一部分是為了雲夢澤之事,只是傳說至今,許多事情已湮滅無聞了。”

江無幽與秦明月雖是初見,但她平生對蒼梧大陸極為嚮往,尤其是九大派中的那些女仙們,而秦明月的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出身名門。據說她師父蓮花生大師靜悟參修,離元嬰後期已不在遠,偏偏秦明月本人卻溫柔婉約,沒一絲架子,讓人一眼見了就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因為在她的面前也不拘束。“我聽說尊師蓮花生大師,精修於性命之學,道法通玄,參修玄妙,能知過去未來,不知可是真的?”

秦明月不禁笑了起來,“我輩修士,講得是提升境界,修鍊自身,返歸本元,求天地大道,那種預知過去未來之事,虛無縹緲,焉能信之?”她緩緩的說道,“我師修性命之學,玄妙無邊,雖也有趨吉避凶之術,向不能輕用,最多,也只不過是於那茫茫大道之中,窺得一點天機而已。而且天道無常,損有餘而補不足,變化莫測,縱鬼神難窺其妙,因此,以後此話便不用再提了。”

江無幽應了一聲,“我以前曾多次聽師父提起,她與蓮花生大師相交甚好,姐姐這次前來,便將菡萏峰當成自己的家罷了,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便是。”

秦明月笑着應了,兩人向著遠方菡萏峰所在的方向飛去。

顧顏自然不知,秦明月在背後,已經詆毀了她不少的名聲。在江無幽離去之後,那件九連環,便也沒人和陳疊紫相爭,只是她卻也意氣闌珊,居然都沒有出價,最後被金銀島主將此物拍走了。這場野市也就此散去。

謝侯斂了斂身上的靈石,笑道:“今天算是發了一筆,多謝疊紫你帶來的氣運,還有一件事要你相助。”

陳疊紫別了別嘴,“你把那個姓江的女人拉來礙我的眼,還想讓我幫你給曹師姐傳書?”

謝侯笑嘻嘻的說道:“一碼歸一碼,我在南海上混,總不能得罪菡萏峰不是?”他取出一枚玉簡,死乞白賴的給陳疊紫遞了過來,塞進她手中。

陳疊紫無奈的收好,哼道:“那便看我心情好的時候罷。”

謝侯大喜道:“多謝!”

他又回身向顧顏道:“今日一晤,豪興不淺,它日有暇,可往海東明崖府尋我,在下雖不才,於溝通消息上,還有幾分本事的。”

陳疊紫哼道:“顧姐姐,你不要小看這個小謝侯,南海之中,他八面玲瓏,交遊廣闊,沒有他不知的事情。有什麼事情,找他準是沒錯的。”

顧顏笑着拱了拱手,“多謝,日後必有相擾之處,尚請不要見怪。”

這時旁人都已經散去,謝侯又拱手為禮,便化作一道金光,破空飛去。

這時日頭也已經漸漸偏西,顧顏便邀陳疊紫來她島上的洞府暫住,陳疊紫也笑着應了,兩人進了顧顏臨時的居處,的不停地無法上了自己的清茶,又閑談起來。

陳疊紫的性子,與顧顏其實有些相似,只是她年輕,性子尚野,不如顧顏的沉穩,於顧顏看來,倒似是小妹的嬌憨,兩人意氣相投,談的甚是投機,漸漸便說得深入起來。顧顏好奇的問道:“方才那位江仙子,便是菡萏峰中人么?”

陳疊紫道:“菡萏峰那位林祖師,坐下一十三徒,有兩人早逝,現在在外面走動的,便只岑墨白與江無幽而已。她那個岑師姐倒還好。只是這個姓江的,做事實在是有些沒品。”

顧顏笑道:“她曾得罪過你么?”

說起此事,陳疊紫不免有些尷尬起來,她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說起來也沒什麼,就如你所言,陳年舊事,何必避諱?”她緩緩的說道,“你知道么,那位林祖師,她成名之初。曾經養過一隻靈獸......”

顧顏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早在蒼梧的時候,便曾聽人說過,那位元嬰女修林子楣,曾養有一隻吞雲獸,當時顧顏還想,那隻吞雲獸。應算是小姜的同類了,還想着有朝一日,能夠見識一下。

她看到陳疊紫臉上有些不愉之色。便問道:“這又如何?”

陳疊紫睜大了眼睛,“顧姐姐你不知么,我青丘一族,向來奉九色天狐為祖,這九色天狐,便是吞雲獸晉級到第九重的最高境界!”

她掰着手指,娓娓道來,“吞雲獸,其實是上古之時的靈種,與同時的靈獸皆不同。在一生之中,共要經歷九重之劫,每過一重劫,它軀體上的毛色就會變化一次,直至最終達到九色天狐的最高境界,飛騰變化。來去於虛空之間,於太古之時,也曾為雄踞一方的妖王之一。只是吞雲獸在成道之前,無比弱小,每一重雷劫,能度過者百中無一,因此想要度過這九重劫,大概一萬隻里也沒有一個,是故上古之時,吞雲獸雖然眾多,但最終成就為九色天狐的,不過只有那兩三隻罷了。到得如今,連吞雲獸這種靈獸都是曠世難尋了。那位林子楣,她所豢養的吞雲獸,便是當時於南海之中尋到,至今已經歷了三重雷劫,壽元已過千歲了。平日都被她視如珍寶,整個菡萏峰的弟子,全都對它寵愛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