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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山頂的建築是因為這裡雨水多,寬大屋檐下的肩坎彷彿走廊。本章節*由萬書ba更新張寧在飯廳里和她們說了一陣話,就走了出來,從屋檐下的走廊徑直往卧房那邊走。忽然聞到了一陣桂花香,在張寧的心裡激起了一絲微微的漣漪。

夏末秋初之交,天氣仍然炎熱,卻不知為何這邊的桂花那麼早就開了。他也沒多想,把手伸進衣袖拿到了那封姚姬的親筆書信。

“哥哥。”一個聲音讓他回頭,很顯然是張小妹在喊他。他隨口問道:“小妹有什麼事么?”

一如既往的溫和的聲音,卻讓張小妹難以回答,或許她本來就沒什麼事。片刻的冷場尷尬,小妹很快就釋然了,開口說道:“桂花好像開了,我聞到了氣味,很熟悉。”

她的聲音讓人想到清澈的一潭水,而周圍是綠色的植物不染塵埃,輕柔而幽靜。張寧喜歡這種安靜的婉轉。一時間他更產生了些許觸動,因為剛剛自己也注意到了那花香。

小妹又輕輕說:“老家的巷子里,好像總有桂花香......”

忽然有點傷感,張寧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是以後很長時間也不能再回去,好在不久後我們就能見到大伯伯娘。”

“嗯。”小妹眼睛裡露出了一個笑容,她的傷感總是很淺。

反倒是張寧突然生出一絲擔心來,沉下心一想又覺得多餘。朱瞻基目前根本就沒辦法確定他是亂黨,只是起了疑心,肯定是先設法刑訊本人,沒那麼快就牽連;然後皇帝也是要臉面和名聲的人,動不動就對士大夫抄家滅族,影響太大。所以張家的人暫時應該是安全的,沒必要擔心那麼多。

“走吧。”張寧鬆了一口氣.

小妹走近自然地拉住他的大手,他沒什麼反應,倆人一起向卧房那邊走。不過很快看到一個提着什麼東西的人影從廚房出來,張寧條件反射般地放開了她的手。

他進屋後就走到洗臉架前面,把手伸到盆里洗手。洗臉架是一種木頭做的架子,可以放盆和搭兩塊毛巾,是南方常見一種家什,在理髮鋪子里也能見到。明代人信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損,但體毛和鬍鬚好像不在髮膚之列,偶爾會去整理儀錶。

小妹隨後進來,背後傳來了她的聲音,很安靜:“哥哥怕別人看到拉着我的手?”

張寧點頭應了一聲,也沒過多廢話。

她走上前幾步,看着他非常仔細地搓洗着手指,然後拿了一條白毛巾擦乾,看完這般瑣碎的東西她終於忍不住又問:“我的手有那麼臟么?”

張寧忙回頭搖頭嘆息了一下,溫和地說道:“你知道的,不是那個意思。”

他說罷便在几案前坐下來,從袖袋裡摸出了書信,開啟信封,把裡面的信紙抽了出來,回頭說道:“天色已晚,小妹該回房歇息了。”

“今晚我要在哥哥這裡睡。”小妹的聲音。

張寧愣了愣道:“開什麼玩笑,你今天怎麼不聽話。”

小妹道:“你摸過人家的胸。”張寧聽罷心下微微惱羞,他回頭觸到小妹那雙明亮的眼睛、又沒法發起火來,再說又有什麼道理對她發火?

張寧很容易就能意識到這種事萬一不小心抖露出去的嚴重後果,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身邊的人,他不能把自己搞得名聲狼藉沒有容身之所。小妹平時是很懂事識體的,不過偶爾也會十分倔強,不然怎麼敢忤逆長輩跟着他出來,當然這也有自己縱容的原因。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想好言開導幾句,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小妹的目光細緻地從他臉上掠過,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突然輕輕說道:“我回房去了。”說罷站起來,轉身就走。張寧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忽然喚了一聲:“小妹。”她停下腳步轉身過來:“哥哥還有什麼事?”

“我沒有嫌棄過小妹、以後也不會,從我昏迷不醒睜開眼睛那一刻起,那種事就註定不會發生,我會一輩子關心你的。”張寧停停頓頓地把一段話說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面想看小妹的反應,一面又迴避目光、無意識地拿着一支筆桿去撥弄蠟燭的燈芯。

燈芯被弄斷了一小截,火光反而變小,屋子裡的光線更加黯淡朦朧了一些。

小妹安靜地站在那裡聽着,窈窕的身影,清純的臉。她沒有說話,張寧只好說道:“我也不是在故意冷落你,只是......”

他本來想先說對她不好,在名聲對女性大於一切的時代,稍有不慎以後小妹的生活會非常麻煩。但是他厭煩人們開口閉口就是“為了你好”,這個世上除了父母又有幾個人那麼無私一心為了別人好?所以他自己也不想說什麼為了你好替你作想之類的話,於是將這句話省去,接著說:“只是你也明白的,雖然我不是張家的血脈,但從小在張家長大、和你兄妹相處,又因父母的養育之恩,世人很難法接受這樣的事,會說我是衣冠禽獸。我和楊家小姐有婚約,就算這回出事後他們解除了婚約,我也不能冒天下不違明媒正娶自家的小妹,小妹對我很重要的人,總不能讓你做妾吧?以前發生的不對的事,我們把它忘了,如何?”

說罷就沉默了,他覺得好像在自言自語。再沉靜中,他能想到將來,女人遲早要出嫁的。把小妹嫁出去,是事情最正確的解決方法。另一個男人,會把玩她的胸脯,撫摸她的全身,還會和她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如同一個人。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姑娘是自己的妹子,為何又要搞成這般情況自找不痛快?所謂“妹控”是少數,他前世也不在此列,更不願意去干那些上不得檯面又沒用的事。

興許是張小妹太符合他的審美觀了,完全是他最喜歡的類型。如果能得到一個自己最喜歡的類型,可以為此付出極大努力;甚至於年少時努力的動力就是找個好工作可以娶個漂亮老婆。

烏黑的頭髮白的皮膚,清純的臉,窈窕的身材,乾淨的感覺彷彿散發著清香......他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小妹眼睛裡的神韻純潔而簡單卻又彷彿有無盡的情愫,微笑的時候寧靜的時候憂愁的時候都別有風景,他也喜歡那嘴唇的形狀、嘴角的感覺,五官和臉龐勾勒出的輪廓是人間最美的線條。就算有一天上面的肌膚不再那麼年輕光滑,那線條與感覺依然叫人着迷......

這時身上一重,讓張寧回過神來。小妹已經緊緊貼進了他的懷裡,接着用力踮起腳尖,把光滑泛着淺紅光澤的嘴唇湊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正在墜落,有些惶恐又沒法停止。

“好想感覺到哥哥的手,身體里熱乎乎的......沒力氣了。”小妹的聲音小聲地在耳邊響起。

嘴裡會平白無故地生出許多唾液,它們在齒間舌尖徘徊,然後吞下去時喉結明白地蠕動。手指會變得有自我主張,貪婪地一寸寸地記憶那柔軟的弧度彈性和觸覺,當然用嘴親吻是最周全的,不僅能有更細的觸覺,能嘗出肌膚間淡而別樣的味道,鼻子還能充分嗅着那芬芳,乾淨純潔又帶着慾望。

“哥哥,你要是想的話,可以把手伸到裙子里去。”她軟軟地說。

虛掩的房門,夜色的寧靜,張寧心裡又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這種擔心累積到一定程度,讓他漸漸冷靜下來,小心地怕觸碰到此時小妹敏感的內心的輕柔動作抓着她的肩膀脫離自己的懷抱,好言道:“已經夠了。”

小妹不甚高興地看了他一眼,順着他的目光回頭瞧被風搖得微微晃動的沒關牢實的門,又注視着張寧的眼睛。他心裡在想什麼,都沒法逃過小妹的關注。於是小妹知趣地後退了半步,低頭默默地整理烏黑的頭髮凌亂的衣裳。

她不動聲色地問:“等我回房了,你會去找方姐姐吧?”

“瞎說什麼?”張寧有些尷尬地說道。

小妹道:“哥哥莫不是不知道,你一到方姐姐房裡,聲音八丈遠都聽得到。”

張寧:“......”

小妹整齊好儀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算了,不過你以後不要再念那些大道理來教訓我。道理有用就好了,我也不用老是想着你,大白天常常都沒精神,你不在吃飯都沒滋味。”

張寧沉默不言。

“我回去了。”她說罷便轉身走了出去。

張寧坐了一會兒,等情慾漸漸消去才打消了今晚去找方泠的想法,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紙。遂端坐下來,展開紙張,白色的紙上一行行娟秀飄逸的字映入眼帘,讓他精神一震,有種說不出的享受。黑的字如同那秀髮那眼睛,白的紙宛若肌膚,而紅漆印章好似朱唇。

只看她寫的字,就已經沉迷。

忽然想起姚姬也說過“什麼都沒發生過”,自己對小妹說過差不多的話,如此相似。前世他在渴求中壓抑慾望,如今又在慾望中奮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