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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在衙門裡讀到一份邸報,胡“部堂”要到南京來了,他確實是退居了二線。

接着又拿到了一張拜帖,名字是顧春寒。張寧立刻就明白了是誰,此時他正在吳園,暫時是滿園子那種人,實在不便接待“顧春寒”,遂差文君去遞信,下午去她的下榻處拜訪。

地點是在青溪上游覆舟山不遠,這地方也是南京城除舊院外最紙醉金迷的四大去處之一,青樓酒肆藝館等娛樂場所非常多。她回南京來住在這地方,或許是對從小生長的這種環境比較熟悉?張寧和送拜帖的人一道循着青溪騎馬而上,現在有車有馬了走陸要效率得多。

過了竹林街,來到一棟二層樓房的門口,只見有不少短衣在忙活着搬東西,眼前的狀況就像是在搬家一樣。這地方根本不是一家客棧,而且方泠以前是教坊司籍的人、並無房產田產,這宅院應該不是她名下的財產,她在這個地方幹什麼?

張寧有些疑惑地被帶着穿過樓閣,來到裡面的一個園子,又穿過一道月洞門才見着方泠,和她一起來迎張寧的還有桃花仙子。

“平安先生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方泠笑吟吟地微微屈膝作了禮,鬆鬆散散的動作非常隨意溫柔,一如她穿的素色對襟半臂,看起來淡雅輕鬆。

張寧拱手回禮,又看向一旁的桃花仙子,因在外面就沒有招呼,只道:“幸會幸會。”

二人請他進房中用茶款待,她們看起來情緒不錯。前陣子新皇頒布了一道聖旨,宣稱建文諸臣無罪,要為他們恢複名譽,那些被抓了的和做奴隸都歸還田土為民,所以方泠等現在不再是“罪人”,也許那道聖旨對她們意味着新生,因此她們的臉上感覺出來了生活的希望,大約是這樣。

但張寧不得不給她們潑冷水,剛坐下來就說:“這個地方離南京禁城和官府太近了,你們還是少露面的好。”

方泠品出味來,不禁問道:“胡瀅的人還要繼續糾纏下去?”

“不管胡瀅的事。”張寧壓低聲音道,“皇上對先帝有怨,故而初登大位就盡廢前朝之策。可是為建文諸臣平冤昭雪這件事本身就說不通,若建文帝是合法天子,當今朝廷如何名正言順?所以我擔心國策有反覆,你們還是別輕易暴露了身份......這回方姑娘和桃花仙子來南京是做什麼來的?”

桃花仙子道:“方妹妹也改了名字,現在我姓杜名霞。咱們姐妹做什麼來的?上回平安辦得好事,捕殺了彭莊主,各處地方又因此被官府查明了,揚州幾個衙門到處查贓抓人,買來的貨還沒來得及運出去就肥了那些個當官的,人也四散。彭莊主以下各個頭目把剩下的錢財分了各奔東西,我沒地方可去,只好反過來投方妹妹了,至少她那兒有地方住。”

方泠接著說:“我們住在保揚湖那院子里,既無產業又沒事要辦,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便與仙子合計,帶着剩下的幾個人到南京來,將咱們的錢拿出來開個鋪子,就是現在這地方,正張羅呢。”

“在青溪這種地方,你們開什麼鋪子?”張寧忍不住問道。

方泠笑道:“放心好了,咱們還能改行做那鴇兒不成?這個鋪子準備作梨園,辦戲班子;除此之外還經營樂器、戲服、胭脂水粉等買賣。我主內負責教人唱戲和檢樂器,仙子主外,帶人聯絡作坊進貨等事。咱們都商量好了。”

“這行能賺錢么?”張寧恍然道。

方泠道:“要是賠本了沒有容身之所,只好去投奔平安先生。”

桃花仙子聽罷媚聲道:“我們姐妹一起服侍你,只需吃住,便宜你了,你不會不情願的吧?”

方泠聽到一起服侍,臉上一紅唾了一口:“叫你說正經的。”

張寧佯作沒聽懂,只好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便試試吧......我以前也說過,松樹栽在盆里不好,方姑娘身負才藝,要是這麼浪費了着實可惜。”

“我名分上不是什麼茶商的小妾么,也不想拋頭露面,就是教別人。”方泠看着他的臉。

張寧大方地說:“上次提過的蘇公子,他一直仰慕你的才藝。現在我和他有來往,正好可以請他來捧場,加上你在揚州曾經響過的名氣由蘇公子那些人幫忙一說,對前期經營大有裨益。”

他心裡還有點擔憂南京這個地方方泠以前呆得太久,名聲一出去,很可能被人認出來。不過暫時倒是沒問題,朝廷已經明文大釋在教坊司功臣家為賤籍的建文諸臣家屬從良,方泠現在被認出來也不能拿她怎樣。可畢竟做過妓女,如果有她以前的客人認出來,而且出口羞辱,叫張寧怎麼個心情?這會兒他就是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

方泠察覺他的神色,終於帶着愧疚的口氣說:“你要是不高興,咱們也不開這梨園了,你讓咱們在你身邊做妾為奴服侍你。”

桃花仙子感覺氣氛不對,口上卻不饒人:“妹妹可不能那麼信他!現在就嫌棄上了,以後膩煩了還了得,說不定哪天就把你趕出來!”

“平安不是那樣的人。”方泠毫不猶豫地說。

張寧愣在那裡,剛才自己確實有點嫌棄她的以往,完全是一種本能......那時間一長,真會如桃花仙子所說?他的腦中浮現出了最初纏綿時的濃情蜜意,雖沒有海誓山盟也是情真意切;還有在揚州時說的那些話,什麼想她好之類的,簡直是說的比唱得好聽。

他的心緒有點混亂起來,果然這兒女私情是剪不斷理還亂。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還是按你們商量好的辦吧。”

方泠向桃花仙子遞了個眼色,桃花仙子一臉不悅地起身離開。方泠便抓住了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平安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這蓄養優伶的戲園子太下作?我也不是非要擺弄這些事,只是桃花仙子沒地方可去了,現在又不必去做那些刀口嘗血的險事,我是依她......你也別怪她,她從小就沒個依靠,你叫她突然指靠你過活,她還習慣不過來。”

“興許我不該太較真,我幹嘛非要約束着你?”張寧嘆了一聲。

方泠聽罷幾乎要哭出來,帶着哀求的口氣道:“我沒有怪你約束,從舊院出來後我沒和其他人有過什麼糾纏,你不信我么?”

忽然手背上一熱,張寧發覺一大滴眼淚滴了下來,心下一軟,便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身,正待想說兩句寬慰的話,嘴上就是一陣溫軟,方泠含淚親了上來,側身坐到了他的腿上緊緊抱住了他,生怕他會跑掉一樣。張寧這時才琢磨到,方泠高高興興地從揚州跑到南京來,可能也是因為自己在南京做官不短時間了,也沒有再回揚州做地方官的跡象。

胸膛上感受着軟軟的一團、聞着美女肌膚上的清香,他是充滿了糾結的慾望......如果一開始就抱定主意逢場作戲的心情,只說聲色不說情意,又哪來的肝腸難過?或許是前世張寧沒福氣遇上美女的多情,一下子遇到了就沒把持住心態。總之現在他是沒法再薄情寡義。

“我想要你了......”方泠的眼淚還沒幹,卻一副討好的嫵媚勁,看在張寧眼裡是說不出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想什麼,便粗暴地伸手脫她的長裙,連着褻褲一起往下推。白生生的線條優美的臀部很快暴露了出來,他便伸手用力地抓揉,入手處如絲之滑而彈手。

她是併攏雙腿側坐在張寧懷裡的,現在裙子被推到大腿上,更是無法分開,見張寧如此粗暴急躁,便也佯作動情地掏他的活兒,然後把在手裡,將臀抵上去往某地方塞。她咬着朱唇強塞了進去,張寧這才感覺乾澀難行。他忙道:“慢點別急。”

“一會兒就濕滑了。”方泠顫聲道,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衣襟里塞。秋的季節,張寧的手之前敞在外頭是冷的,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熱熱的體溫,還有又軟又滑的觸覺。

就在這時,忽然桃花仙子從屏風外面走了進來,瞪着椅子上的兩個人,哼了一聲道:“大白天的,在客廳里就弄進去了,還真是不嫌羞。”

方泠頓時耳根都紅了,羞得將臉埋進張寧的頸窩裡,她也不中止那事兒,只悄悄說道:“用你的上衣把我後面遮住。”

張寧聽罷忙拉了自己的外袍連着袖子把她白生生的屁股遮掩了一下,回頭看向桃花仙子道:“你是故意破壞別人的好事?”

桃花仙子笑道:“我哪有那般壞?”

張寧厚着臉皮道:“那你進來......是為了觀摩周公之禮?”

“我......突然口渴了,進來喝茶,你們不用管我。”桃花仙子那笑容下終於露出了羞臊的紅暈痕迹。張寧心道我看你裝,比誰的臉皮厚而已。

“那仙子請自便。”張寧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一手托住方泠的翹臀上下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