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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

顧雲一個人在房間畫畫,畫卷上呈現的是一匹白狼。自回朝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因為他的心在大漠就被一匹美麗的狼俘虜了。顧雲看着筆下的白狼,思緒又回到了關外的大漠。

“父親,敵軍大敗,我們乘勝追擊吧!”

“不行,窮寇莫追,謹防有詐!”

“父親,不能放棄如此戰機呀!此時追擊,我們定能將敵軍首領一舉拿下。”說著顧雲便鬧着去點兵。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缺乏經驗呀!顧堯不想讓顧雲有事,於是帶兵一千與顧雲一起乘勝追擊。

沒想到追了幾十里,發現是敵軍的誘敵之計,此時天色已晚,藍黑天幕降臨,敵軍突然反攻,逐漸分成兩隊包抄,眼看就要被形成合圍之勢了。敵軍前鋒騎着馬沖了出來,砍斷了顧堯前鋒馬匹的腿,前鋒馬匹頓時前撲倒地,馬上的士兵也隨之跌落下馬被亂劍刺死。

正當顧堯軍隊慌亂之時,嗷——嗷——四周突然狼聲四起。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伺機而動。只見在不遠處的高地上,站一個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東西,它嗷——嗷——嗷的叫,引來了越來越多的狼群。敵軍也放棄了合圍之謀,開始自行聚攏。場上的形式,突然從一方合圍另一方變成了兩隻謹慎的隊伍,都不敢輕舉妄動。

在狼首領在號召下,狼群已經越來越多,一雙雙閃着綠光的眼睛,似乎開啟的地獄之門。狼首領手一揮,指向了敵軍方向,狼群頓時衝上了敵軍方向,和他們撕咬在一起。見此之勢,顧堯下令,全軍出動,敵軍瞬間被殲滅了。

這還是顧堯一生征戰中,頭一次與狼合作共同殺敵,顧雲更是不用說了,廝殺結束半晌,顧雲還沒緩過神,第一次上戰場就見到如此場面,也難怪殺紅了眼。

此時,那個高地上的狼首領走了過來,大家還有些害怕,本能的都有些後退。待它走近了,大家才發現,原來是一個人,一個身穿動物皮毛的人。

“你們沒事吧!”

它開口說話了,居然是位姑娘的聲音,眾人更為驚訝了。一個姑娘居然能駕馭狼群,連顧堯都由不得欽佩不已。

夜深了,茫茫大漠,更容易迷路。顧堯思慮再三對狼女說道:“姑娘,我們是玄靈的軍隊,我是顧堯。天色已晚,在這大漠之中極其容易迷路。我們今夜在此就地紮營,明早天一亮,煩請姑娘帶我們走近路離開吧。”

這狼女倒爽快,一點也不想玄靈的那些閨閣小姐,矯情做作。顧雲心中暗想。

黑藍天幕,月華如水,灑向著無邊無際的大漠,大漠起伏連綿,呈現出了高低起伏的銀色階梯。沒想到迷失之際,還能欣賞到如此美景。顧雲感嘆着。

顧雲將自己的水囊中僅剩的水給了狼女,狼女喝了一口說,“最好喝水莫過於我們大漠的井水泉。那裡的水終年不幹涸,是我們大漠的神聖之地。”狼女笑了笑,用剩餘的水洗了洗臉,說“明天我帶你去蓄水!”

顧雲的眼神再也離不開這位狼女了,在月光的照射下,清水芙蓉般的臉頰讓顧雲傾心不已。沒有華麗的衣裙,沒有任何妝容,更沒有釵環點綴,當真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再加上她爽朗的性格,京城中的胭脂俗粉沒有一個能及她分毫。

“我叫顧雲,那是我父親顧堯。”顧雲指着顧堯說道。

“你呢?你叫什麼?”顧雲期待問道。

“我叫盈月!”狼女爽朗的說道。

說著,顧雲和盈月躺了下來,仰望星空。

“沒想到,大漠的夜景竟如此美麗。以前在京城,之覺得京城夜景繁華,燈火繚繞。沒想到大漠的夜景竟有如此空靈的美感!”

“你是玄靈人嗎?”盈月問道。

“是啊!我父親是當朝太尉,我姐姐是貴妃。這次是父親帶我出來歷練歷練的!”顧雲仰望着晴空說道。

“你呢?不會一直和狼群生活在一起吧。”

盈月沉默了許久。

“哦!不想說就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或許心裡都會有不想讓人知道的小秘密,特別是姑娘家!”顧雲急忙解釋,生怕剛才的問題唐突了盈月。

“我出生就在邊境上,有時候生活在玄靈境內,有時候在玄靈境外。但我的父母說的都是玄靈話,或許我也是玄靈人吧。”盈月滿腹心事。

“那你的父母呢?”

“呵呵!我的父母?”盈月不禁一聲冷笑。

“我的父母早就喪生在玄靈軍隊的馬蹄下了,年年征戰,百姓們生靈塗炭,那皇帝只知道高坐於大殿之上,他哪管百姓的死活?”盈月越說越憤怒,雙眼含着淚,雙手握着拳。

“既然你這麼恨玄靈軍隊,那,那你為什麼要就我們呀……”顧雲越問,聲音越小。弄得自己像盈月的殺父仇人一樣,心虛不已。

“我也不知道!當看到玄靈軍隊的戰旗飄揚時,我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後來看到你們被合圍,我就不由自主的出手了。”

“所以,你就和狼生活在一起了?”顧雲側着頭問道。

“不然呢?不躲到大漠中,怎能逃離你們的馬蹄,和狼群生活在一起,都比做玄靈的百姓安逸。至少……至少能活着!”盈月濕潤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比天上的繁星更加耀眼。

顧雲一直凝視着盈月,半晌後,終於鼓起勇氣說道:“盈月,跟我們回玄靈吧!你是玄靈百姓,應該回到故國。我帶你去京城!那裡是玄靈最繁華的地方,那裡的建築莊嚴肅穆,那裡的美食應有盡有,我玄靈崇尚的扇文化,那裡就有最著名的蘇扇緣,最精美的扇子都是出自那裡。”顧雲充滿期待的問盈月。

盈月望着顧雲什麼也沒說。顧雲越發著急了,語速越說越快,“你放心,如果你覺得人生地不熟,你可以住我家,住多久都沒問題!”話音即落,立馬覺得唐突無比,又無從解釋,只好傻笑着。

“少爺!”

顧雲猛地一驚,看看眼前的畫,看看畫中的白狼,再看看面前的婢女小玲,顧雲這才回過神來。

“您又在神遊呢?”小玲笑道

顧雲在顧家是最和善,最陽光,最沒架子,最有親和力的。府上的年輕下人們經常和他一起說說笑笑,他從未把他們當做過下人奴隸。他們只是顧雲在顧家能偶爾聊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