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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插足朝政,僅僅是靠一人之力並不足以改朝換代,何況是教導帝王,參與奪嫡之爭。

被四娘告知她所有謀劃之後,想衣連夜寫了幾封家書,由青色翠毛的青鳥送達。

輕塵在一旁研磨,看她幾乎將所有姐妹請了個遍,不由思索,“若是這般,不如再給書淮寄一封信,讓他來時做些布置,也好安排你們的身份,以免無處查證遭人懷疑。”

提筆的動作一頓,想衣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由再次攤開一張信紙,一邊寫信一邊問,“四娘這般說,可是心中已有成算?”

“成算倒不至於。”輕塵顯然胸有成竹,口中卻謙虛道,“還需書淮偽造些事物,方才妥當。”

“六百年前,陸家還是前朝臣子,因遭賊人陷害而導致家道中落,其中冀州世家安平齊家與陸家交好,只是因戰亂所致,早已滅族。”

她耐心至極,將心中謀劃娓娓道來,“六百年前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正巧今年冀州大旱,哀鴻遍野,倒不如托書淮去一趟冀州尋地方志,或可偽造家譜舊物,坐實了齊家的名頭,造一個避世不出、改名換姓的隱世大家。”

想衣略略思索,將一切在心中過了一遍,便將所有寫在家書之中,又殷殷囑託務必辦成此事,如此,方才將家書封好。

“既書淮註定走上一遭,不如讓南蝶與書淮同去?”輕塵適時開口。

她這般說,想衣卻是不解了,“冀州如今大旱,書淮也並非去遊玩享樂,讓南蝶去恐怕不妥。”

“六皇子前些日子領了救災的差事,或許可以謀劃一二。”

想衣蹙眉,“你有何想法?”

“六皇子此去,怕是年前是回不來了,不若讓南蝶輔佐,將此事辦的妥帖順遂,既得了官家的青睞,又礙了旁人的眼,鬧個自相殘殺,豈不更好?”

將心中謀劃細細說清,又將二皇子與她的關係說了出來。

語罷,想衣不由嘆道,“你這般行動,只怕是要殃及池魚了。”

“那便是書淮的事情了。”輕塵輕笑,“端看書淮進不進的了上書房,成為皇子老師。”

“既然這般,倒不如先假意輔佐二皇子,待七皇子成長起來再收拾。”想衣一番思索,倒是想出了好主意,可話剛出口又猶豫了,“可若是被二皇子絕地反擊,豈不白費功夫?”

輕塵淺笑不語,抬手將寫好的信疊在一處,等候青鳥的到來。

想衣看她如此,自知她心中自有成算,心下無奈之餘,不由感慨。

猶記着四娘性子冷峻漠然,凡事不可入眼、凡物不可入心,猶如山中雲霧、水中寒冰般,凜然而不可觸碰的模樣。

這一眨眼,倒學了相逸那般的心思縝密、爭權奪勢,幼薇那般的玩弄人心、環環相扣。

雖迫不得已,舉步維艱,可若是讓相離知曉了,怕是該心疼了。

想到相離,想衣神情微怔,問她,“說來我倒是忘了,四娘你為何不讓我通知相離?阿離調兵遣將、戰無不勝,若是有他掌管兵權,改朝換代何愁不得?”

輕塵嘴角微僵,“我們並非是想改朝換代,不過是皇權之爭,何必擾他清靜。”

“你既叫了南蝶、書淮,又看我叫了幼薇、思弦,這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不如一同叫上,也好叫你們姐弟團圓。”想衣眉頭微挑,眸中露出看好戲的笑意。

“阿離厭煩朝堂爭端,如今他尋覓大道之行,團聚不在這一時,他開心才是首要。”被二姐這般逼迫,輕塵反倒不慌不忙,語氣正經,當真是一派長姐模樣。

想衣卻瞧見了她眼底的那一絲窘迫,噗嗤一笑,“我瞧四娘這是怕阿離反對你與郎君的事吧。”

“都道這後娘難做,阿離素來與你親近,對你馬首是瞻,視你為長姐以禮相待,若是憑空知曉你與旁人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怕是不依。”

輕塵啞言,半晌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略帶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想衣仍笑得花枝亂顫,便連頭上的那支點翠簪都笑歪了。

她抬手將發簪扶正,難得低聲下氣、溫言軟語道,“好二娘,如今局勢未穩,我哪來的那麼多男女私情?此事暫且莫與阿離講,至於書淮他們……”

“不若任他們私下揣測,我不點頭不承認,他們沒奈何也沒膽子謠傳。”語句稍頓,隨即又故作自然的說下去。

“那便瞞着阿離?”想衣驚奇,阿離親近輕塵,輕塵也視阿離為眼珠子,有好東西素來是兩人平分,親近的好似一對雙生子,她可從未在什麼地方上瞞過阿離一字半句。

“姑且如此吧。”輕塵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阿離視她為親姊妹,她又如何不是視他為自己親弟?可她與人相戀一事造成的後果委實是大,便是她情願,阿離也會不依。

與其與他爭辯,傷了彼此情分,倒不如先行瞞下,日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