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抿着唇，捏着被子往她身上蓋。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突然側過身子一手撐起頭，抬手玩味的把玩他垂落的青絲，眼若春水，唇印紅妝，眉眼精緻而風流。

“你可知，昨日的賊人是誰？”

雍和動作一頓，滿眼戾氣，“小姐知曉？屬下去砍了他。”

被喜歡的人如此維護，輕塵屈指抵唇低低一笑，勾了他的髮絲抬眸看他，眼角微微上挑出絲風情萬種，“你這般護我，我很開心。”

“不過……”垂眸，豎起玉指抵唇，示意他先別急，“如今且聽妾身說著。”

她想起來了，前世是有這一回事的，只是她那時跪在祠堂里，哪還顧得上這些？那時父親遇刺，唐侍衛長還特意帶着人往自己跟前轉了一圈，給自己披了件厚實的外衣。

只是她那時心氣高着呢，且不說這衣服是誰的，單單是一個外男拿來的，她也披不得。轉頭就叫雍和收起來，叫醉月改日還回去。

那個刺客，她在嫡姐身邊見過。

似乎……是嫡姐的哪個姘頭。

她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只知曉嫡姐叫那人“殤”。這還是雍和認出來的，雍和來找她時曾經與他打過一個照面，似乎是交手過，才讓他印象如此深刻。

當時她看嫡姐與這賊人舉止親昵便覺着噁心，身為人婦還與旁人拉拉扯扯、牽扯不清，此乃不貞之舉。只是沒有想到，最後倒是她一介妾身，冒着被人唾棄的風險和自己的暗衛成婚。

輕塵雖讓雍和將勢力擴展到江湖，可這江湖之事，她卻是不甚清楚，一直都是雍和在替她打理，她只需在必要的時候掌控一下全局，確保不會被雍和玩脫就行。

是以，輕塵聽到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反應，但雍和一下子就想起這個人是誰來了。再一聯想，就算是雍和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害了小姐。

“小姐……”雍和遲疑了一瞬，在隱瞞和坦白中猶疑，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忠於輕塵，“其實那個人是來殺我的。”

“哦？”輕塵挑眉，沖他勾了勾手指。

雍和依言俯身，被她拽着衣領又往下壓了幾分，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臉紅的同時，耳邊傳來少女的冷笑。

“妾身的人，也是他能殺得的？”陰沉了臉，壓着他的脖子往自己懷裡壓，少女的熏香直讓雍和渾身熱了好幾個度。

平攤在床上安撫性的撫弄着他的頭髮，把人又往下壓了幾分。

“小姐……”雍和掙扎，卻不小心蹭到不該蹭的地方，頓時臉紅停下。

“噓，把他的身份、仇怨告訴妾身，妾身讓人弄死他。”敢殺她家雍和，不想活了。

這……這明明應該是他為小姐報仇才是……在小姐面前很難硬氣起來的雍和默不作聲的體驗了一回埋胸，只覺耳垂都染上了澀意。

“那人，你知道還有什麼身份嗎？”漫不經心的問道，輕塵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自己，“那賊人可是嫡姐的姘頭。”不屑的嗤笑一聲，看着頭頂的梁木，眼神冷漠極了。

姘頭？雍和一愣，全然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回事。他素來相信小姐，自然不會覺得小姐是在騙自己，只是萬萬沒想到那個傳說中冷漠如斯的人竟然還會近女色！

“這無殤閣閣主今年二十有六，素來是不近女色的主……”餘下的話被雍和盡數吞下，被壓在小姐身上連呼吸都能感覺到小姐的胸腔在上下起伏，心繫小姐的他又如何能泰然自若的把話說下去？

“二十有六……”輕塵思索着，“嫡姐今年二八年華，這比嫡姐大了十歲有餘啊。”所以兩個人是怎麼在一起的？

“這……”聽出小姐話語中的嫌棄，雍和無言，默默的想起自己其實比小姐大了整整五歲。

縱然早已知曉自己已無可能，卻依舊會因此心痛難耐。

如果可以，他又何嘗不想伸手將小姐擁入懷中？只是他不行，他只是一個暗衛，對於小姐來說隨時可以替換的暗衛。

他必須是最好的，只有這樣他才能留在小姐的身邊，哪怕……是讓他看着小姐出嫁生子，他也甘之若飴。

“所以，那賊人的親緣仇怨，你給妾身查清楚了，新仇舊恨，妾身要一起報。”妾身弄不死他。

轉身將雍和壓在身下，眯着眼看悶得滿臉緋紅的他，語氣強硬而高傲，是她一貫自負到極點的作風。

吶吶着看着小姐壓在自己身上，回想起小姐自從進屋他就沒能反攻小姐，反而如同小媳婦一般被小姐壓制着，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反倒是輕塵柳眸一斜，眼若春水般光影流漾，眸中瀲灧只一瞬就輕易將雍和目光奪去，舉手投足間強勢至極。

“是。”雍和乖乖應聲，不自覺就帶了分寵溺，被小姐壓在身下，雖是心情複雜，可若是可以，他寧願小姐與他這般親近。

何況，他也喜歡小姐為他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