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來了,清歡被雲畫帶了出去,祖母也到了別的屋子裡去。除了大夫和雍和這個男扮女裝的男人,就只有雲織在一旁看着,還非常貼心的將幕簾拉了下來。
雍和幫她把幕簾一一放下,私心裡尷尬的不行,覺得自己這是在玷污小姐的清白。可他一身丫頭打扮,必須得呆在小姐身邊就近照顧。
又怕大夫看出什麼,跪在床邊緊張的不行。
大夫進來,雲織忙迎了上去,行了個禮,引他過來,“大夫,我這妹妹不知怎的,反應如此之大,還望大夫看看。”
老大夫應了一聲,在床邊坐下,撩了下衣袖,在人小姐的皓腕上墊上了絲帕,這才細細診斷起來。
眯了眯眼,感覺這脈象,問身旁跪着的丫頭,“小姐這是第一次?”
雍和懵了,仔細回憶,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第一次。”
老大夫收了手,瞭然的對雲織道,“小姐初潮,加之體質陰寒,反應過大導致的昏迷。弄個湯婆子將身體捂熱,再吃些紅糖水,可以緩解一二。不過若是沒什麼大事,還需在床上靜養。”
“靜養?”雍和驚詫的抬眸,看這老大夫一副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靠譜,“無需補些什麼?”他試探的問。
“待老夫寫副方子,吃個幾天便成,期間無需補些什麼。”
雍和全程懵,看着老大夫來得快,去得快,手中就只有一張薄薄的方子。注意事項,吃食忌口,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是女兒家的私房事,雲織也有些不好意思,乾咳了一聲,“既然大夫說要靜養,那便好好養着,回頭讓有經驗的姐姐為你家小姐購置些物件便是了。”
雍和點頭,雲織便走了。
沒過多久,從暗衛那裡得知了消息的醉月提着一個包裹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把包裹放在桌子上,讓他叫人燒水去。
雍和看了看她帶來的東西,除了一套衣服外,還有一個小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見他看過去,醉月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雍和:……我真不好奇裡面是什麼。
有醉月在,照顧小姐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暗逸打扮成一個矮小懦弱的燒火小廝,湊到雍和的身邊,暗搓搓的問他,“小姐暈倒的時候害怕嗎?”
雍和看了他一眼,薄唇吐出一個字,“怕。”
暗逸頓時笑了,笑聲有些猥瑣,雍和挪了挪身子,不是很想和他說話。
“你是不知道,當初醉月來這檔子事的時候,流了多少血。”暗逸又道。
雍和加柴火的頓住一頓,按理說這活輪不到他來做,如今都有些後悔那麼勤快了,“你能少說點話嗎?”壓低聲音怒道。
他原本就擔心的不行,一聽要流血,就害怕的不行。
他本就疼惜小姐,不捨得她受一點苦,把小姐寵得連比杯子重一些的東西都沒怎麼讓她碰。這些天凈讓小姐拿些利器也就算了,如今又要流血腹痛,一想想都心疼的厲害。
看着搖曳的火光,眸中倒映着的團團火焰蔓延着,那股滾燙的氣息彷彿蔓延到了心口。
“小姐不會有事的。”這話既是對他說,又是對自己說。
“小姐當然不會有事。”暗逸沒察覺到他語氣里的偏執,非常詫異的看了雍和一眼,“這種事情每個月都要經歷一回,我只是怕你想多了。”
每個月都要經歷?雍和心頭一跳,他是知道醉月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脾氣特別爆的時候,即便是他稍微有句話不對也會被她冷嘲熱諷。
每每這個時候,暗逸總會拉着他,讓他不要跟她計較,讓她這幾天。
“每個月脾氣都會不好嗎?”雍和決定虛心求教,總比什麼都不知道好一些。
“何止是脾氣不好!”暗逸一拍大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醉月脾氣比之小姐還算好的,畢竟小姐不是這個時候心情差的時候脾氣也不好……哎呦!”
雍和特別冷漠的給他了一肘子。
“好好好,不說小姐不說小姐。”暗逸連連求饒,“這幾天心思會非常的敏感,一個不順都有可能會暴跳如雷。畢竟失血加之腹痛,最好還是順着些,氣不順這幾天更痛苦。”
“失血……會失多少?幾天?”聽到失血,雍和眼皮一跳。至於這心思敏感,雍和哄了小姐那麼多年,總歸是有經驗的。
暗逸皺眉,“這不好說。”
“一塊布,能給它染紅了,透好幾層的那種。”暗逸比划了一塊布的大小,“這量有可能是一天,也有可能是半天,總之說不好。”
“這麼多?”雍和嚇了一跳,頓時連眉毛就糾結到一塊去了。
暗逸笑了一下,心想那可不,當初差點沒把他嚇死。
暗衛:……
聽了一耳朵的暗衛跳了出來,“你們兩個男人私底下討論這個真的好嗎?”
暗逸頓時嚴肅了面孔,站起身看水開了沒,雍和面無表情的又添了一塊柴火。
暗衛:……
“小姐醒了,要水沐浴。”暗衛死魚眼的看着將自己無視得徹底的兩人。
雍和默默的又加了把柴火,讓火燒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