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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虛說不走,大家便住下了。花從容認出了這片藍色光幕中生長出來的居然是極難得一見的玄凡草,也不知是蘇摩凌御還是黃泉神王的傑作,居然在這天帝秘藏四周生的如此繁茂,倒是讓百花神侯很詫異。此物最能感應元氣變化,對於外界生長環境的要求苛刻到了極致,是典型的溫室里的花草,雖然很容易滋生,但死的更乾脆。

玄凡草發光就是因為受到外來元氣的突然擠壓,便索性將生命光華爆發出來燦然謝幕,所以才會一腳一個印跡,蘇摩聽到這個解釋後吐了吐舌頭,不再像先前那般亂蹦。孟羅反倒好奇,多踩了幾下,引得兩女一陣白眼喝斥。

顏子虛在得到了第四件天神構裝後,心情徹底平靜下來,整日里不見說一句話,在蘭嶼島上隨性遊走於各處風景之間,靜靜的感受這片幾近原始風貌的自然美景給心靈帶來的洗禮。

蘇摩和花從容則是把黃泉神王的宮殿清掃乾淨,當做了她們在天神界的第一個家,孟羅說這就是鵲巢鳩占,被罰了一天沒飯吃,這廝便再不敢胡言亂語。卓世顏和天涯明月合為一體後,再不像先前那樣自由出沒,孟羅又是吃貨,兩手被裹成粽子,吃東西極不方便,這點眼前虧他是不會吃的。

蘭嶼周遭也有幾個零星小島,同樣沒有人跡,顏子虛得閑便逐一逛過來,只是這幾天看似瀟洒淡定,可心頭那絲警兆卻越發緊繃,也不知是因為接下來清水斷崖的行程所致,還是另有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與心頭這根日益緊繃的弦相比,何時能踏入第八重的玄天之身,反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離蘭嶼最遠的島幾乎有蘭嶼兩個大,青巒疊嶂間瀑布眾多,在半空中看去雲霧瀰漫,青峰被水霧潤染,若隱若現,格外透出一股仙靈氣息。

顏子虛已是奪天七重法天之身,對於身外之事已經能心血來潮,感應到些許福禍先兆,在看遍了這處孤島風光意欲離開之際,忽然間心頭一動,落到島上眾多飛瀑流泉融匯而成的河邊,蹲下身看着水面怔怔發獃。

河水臨近入海時水面幽清平緩,清可見底,入海口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一淺綠一湛藍格外醒目,顏子虛伸手探入水中,閉上眼任由水流輕輕拂過指間,就像捋過女子柔順髮絲。

有一尾魚兒似乎從沒見過生人,毫不畏懼的游過來,用嘴碰了碰他的指尖,然後頑皮的一扭身子從指縫裡穿了過去,朝上游去了。

顏子虛睜開眼,看着那尾小魚若有所思,竟然也不多想,徑直隨着魚兒走去。

那小魚不多時就不見蹤影,臨近中午,日頭下水面反射着粼粼碎光,像是無數銀魚脊背在水面隱沒,本是淺綠的水面隨着兩岸樹木漸漸繁密,也變成了深黛色,宛如滿河女子青絲。

瀑布聲響隱約傳來,從水聲來聽,應該是一處很大的飛瀑,空氣中濕潤氣息將顏子虛鬢髮沾濕,縷縷垂下,擋在了眉間。

水聲愈來愈清晰,同時傳入耳朵的竟然還有一絲飄忽的歌聲。

顏子虛眉頭一蹙,心想這孤島之上難道還有人家?側耳傾聽時,歌聲也漸漸清晰起來,綿軟聲調裡帶着絲絲清脆,悠揚而纏綿,倒像是女子唱給心上人的相思情歌。

前世的風沙,至今還在刮;凌御煉丹井,山水美如畫;

泉往何處去,相思又落誰家;我捧着心肝,自問又自答。

潑墨山水畫,白紙藏天涯;吹簫逍遙遊,引來你長發;

閬苑開奇葩,笑你驚艷變結巴;姐姐卻將露水泡山茶,微笑不說話。

你臨崖勒住馬,再轉身聽一曲浣溪紗;看我綠裙衫,要拖慢你步伐。

……

字字句句像一個個帶着奇妙力量的符文,將顏子虛的心神牢牢牽住,循着聲音繞過一處小樹林,在一汪碧潭上,晶瑩珍珠四濺飛散,十餘丈高的山崖間掛了一抹銀白水簾。

滿是青苔的黝黝岩石上,坐了一個碧綠衣裙的女子正在低唱淺哼,他挽起衣袖露出白藕般的手臂,正在梳理滿頭黛青色的頭髮。

那一頭長髮順着瀑布落下,顏子虛看得分明,那水潭裡竟然儘是她的青絲烏髮。

瀑布水珠將她身子沾濕,顯露出若隱若現的姣好身形,讓顏子虛不由得心頭一熱。

那女子唱完一遍,似乎早已知道顏子虛的到來,轉過頭來遠遠投來一眼,那眼波流轉處,頓時青山綠水都黯然失色,似乎有無數世界的靈秀之氣都在這一眼裡,顏子虛頓時為先前狎昵心思生出無窮懊悔來,似乎只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心念就已經是褻瀆了眼前這令一切黯然失色的女子。

女子除了眼睛之外,似乎其他都只是平平之姿,可那雙眼睛只要一看你,就覺得這張臉猶如畫龍點睛般整個鮮活靈動起來,顏子虛在心裡找了無數詞語,最後竟然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這濯發的女子實在,實在是個極美極美的人兒。

那女子看到顏子虛在幾十丈外痴憨模樣,撲哧一笑,並不理他,仍舊用手舀起一捧水,灑在自己的長髮上,嘴裡並不歇着,而是將那首歌重新哼唱起來。

顏子虛是個有悟性的人,便在身邊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不去看那女子眼睛,閉上眼細細靜聽,逐字逐句的聽,生怕漏了一個字後悔。

當女子唱到凌御煉丹井這句時,顏子虛心頭一跳,再一路聽下去到了引來你長發時,心裡又是一跳,到了驚艷變結巴時,顏子虛只覺得這首歌分明就是唱的現在的這番情景。尤其在那句微笑不說話入耳,顏子虛就忍不住要站起身來睜開眼睛去看,卻又有些猶豫,不忍打斷了這首似乎讓整個心境都變得平順絲滑的歌謠。

一個躊躇間,那句看我綠裙衫,要拖慢你步伐已經悠悠裊裊的飄到了耳中。

最後一個音落地,顏子虛心頭大圓智鏡上已經清晰映出唯一的答案。

還能有誰?能一眼讓自然萬物黯然失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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