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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段念秋便一直以先天之神為信仰,就算他以出生為評價一個人的標準,就算他的個性可能更適合符合當一個商人而不是一個修仙門派的掌門,他也一樣尊敬着先天之神。

所以在彌留之際,自己掙扎着不想死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人,面容看不清楚,但是那一瞬間他便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這個人是不是先天之神,那個高高在上被敬仰的神明。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那人溫熱的手掌撫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將他臉上的血跡擦乾淨,眼神都有些渙散的段念秋勾起一抹笑,然後安穩的慢慢斷了呼吸,身體逐漸冰冷。

“沒想到,你還會來親自渡一下他。”環着手臂,靠在牆上的是被酒兒尋找的墨樹,看着先天之神的表情卻一點都沒有尊敬的意思,聽着語氣也是極熟悉的樣子。

“我記得讓你最近不要出現在崑崙派。”大概是覺得語氣還不夠強烈,“最好不要出現在任何一個有人的地方。”

墨樹撐着下巴回答:“對啊,你是這麼說過,但是,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叛逆的讓先天之神無話可說。

墨樹輕巧的往前蹦了幾步,可愛的孩童般的動作在他做來還不是很彆扭:“是你說的,白少輕很不一樣。所以我才從荒川之上走出來,聽着你的話滅了整個靈劍山莊。可是就是因為這件事,他現在死了。”

靠近先天之神,然後眼睛緊盯着他的眼睛:“我現在為什麼還要聽你的。”

白少輕是很有趣,彆扭的完美,他的每個動作每個身份拆分來看都很一般,但是將他整合起來之後,卻獨特的吸引人。

可是現在,墨樹看着自己的雙手,下意識的出劍然後直取人性命。他從未如此厭煩過自己的出手這麼穩過。

“誰告訴你,白少輕死了的。”先天之神有些煩躁的質問,那人明明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怎麼所有人都覺得那人已經死了。

墨樹一下子猛地站在先天之神的面前:“你說什麼?”

先天之神又重複一遍:“我說,白少輕沒有死,現在在天玄宮內活的好好的!”

可是得到這個消息的墨樹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很開心:“怎麼可能呢,我可是一劍刺中的心臟,而且我看着他沒了呼吸的,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大概人類就是這麼糾結的物種,他死了,墨樹感覺難過,他活了,他卻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沒有殺了他。

先天之神並不是很想在這邊多費時間,解釋道:“因為世上還有一個醫聖,他控制着常理之外的生死,而我控制不了他。”

“天地主角?”墨樹聽着莫名的覺得這人如果不受先天之神的控制這個特點有點像天地主角。

先天之神卻搖頭:“不是,他是受生死控制的,他只是獨獨不受我的控制罷了。簡單而言,我傷不了。”以前的醫聖,他懶得管,所以先天之神現在也不知道是每一任醫聖都是這樣還是只有這個曲零是這樣的。

“既然白少輕沒有死,那我去找他。”不論為什麼白少輕沒有死,但是既然他沒有死,他現在想見到他。

先天之神眼疾手快的拉住墨樹:“先慢着,我還有事找你。”就像他說的,自己不會只是單純的為了一個段念秋過來羽化仙山,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墨樹。

墨樹有些眉尖輕佻:“什麼事?”

先天之神:“我希望你靠近先天之魔。”無論是什麼時候,先天之神提起先天之魔都莫名的覺得煩躁,大概是看着自己的同胞兄弟墜入自己不想看到的地獄那種感覺吧。

可笑的很,明明外界都知道,他們也心知肚明,先天之神與先天之魔向來是不會出現在一個地方的,不和的傳言也向來不是說說而已。

“你根本就是虛偽。”先天之神突然想起許久許久以前,最後一次見到先天之魔的時候,他稱自己為荒君,然後嘴上說著自己虛偽。

墨樹皺眉:“我靠近他,然後幹什麼?”大概是想到那個慘死的秦且歌,“你莫不是還想讓我用這一招來滅了天玄宮?”

先天之神用一種你是傻子么的眼神看向他:“你覺得你做得到么?”白少輕和先天之魔怎麼可能是同等級的存在,“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看着他,我總覺得他好像在密謀一些事情。”

墨樹招了招手便準備離開了:“我先走了。”

荒君的行蹤,先天之神他們一清二楚,至於荒君自己知不知道,這可能也只有荒君自己知道了。

先天之神看着墨樹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已經冷下來的段念秋的屍體,崑崙派的牌匾還高高掛在那邊,“這崑崙派也不能一日無主,是時候在立門戶了。”

崑崙派新任掌門上任的消息傳到了天玄宮,自那日酒兒和白少輕之間確認了仙侶關係之後,兩人便終日黏在一起,所以這個消息傳過來的時候,酒兒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少輕。

他知道的,白少輕沒有責怪自己滅了崑崙派這件事,不代表他對這件事沒有感覺。

“師傅。”酒兒看着發獃的白少輕,小聲的喊了一聲。

“恩?”白少輕還在思考崑崙派原來真的沒了,段念秋真的死了,聽到酒兒的話,“沒事的,不過就是新任的掌門罷了,回頭讓幽香安排一份禮送去吧,好歹也是大門大派,就算無人了,場面還要做足了。”

酒兒點頭:“好。”思來想去還是談起了那時候的事,“其實,秦雲師伯沒有死。我沒有對他下手。”

白少輕想着那人捧着酒壺的樣子:“恩。”這算是驚喜么,秦雲沒有死。

酒兒大概是覺得白少輕的反應有些冷淡:“我也沒有對那些閉關中的人下手,整個崑崙派,我認識的人裡面大多都沒有出現,所以……我沒有毀的那麼徹底。”聲音漸漸低下去,然後被溫暖的擁抱環繞。

“我真的已經放下了,從離開崑崙派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可以回去。”白少輕發現仙侶的關係並不能讓酒兒多有安全感,這點他心疼而無奈。

酒兒沉默着,接着開口:“可是,你的眼睛不是這樣告訴我的。”

敏感的讓白少輕心疼:“你比崑崙派要重要一點。”大概是覺得這話說的還是不對,“是你比所有人都要重要。”

酒兒沒有回話的繼續聽着,白少輕便也繼續說著,“你是我的仙侶啊,那種漫長歲月中只有你的仙侶。”明明從來是不屑於說出這種膩歪的詞的,但是看着酒兒這些話好像順着喉嚨,咕咚咕咚的便冒了出來。

酒兒還是沒有說話,白少輕便抱着他繼續說著甜言蜜語。

湖仙進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的場景,然後嘆息的便將門關上了。

“大白天的,你們便如此,這樣不好吧。”湖仙直接自然的拎了張凳子坐了下來,最主要的是還是對他這個旁觀人士有些傷眼睛。

白少輕鬆開了些酒兒,酒兒因為白少輕的離開而看向打擾的湖仙,被莫名的瞪了一眼的湖仙還是自然地坐在那邊撐着下巴看着他們。

“你們想必已經知道了吧,崑崙派的事情。”這個消息傳得迅速,好像就是有人故意為之。明明崑崙派原本是高嶺之花,無人觸碰的,可是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這不符合崑崙派的作風。

白少輕點頭:“這件事,想必修仙界所有人都知道。”

湖仙卻奇怪:“聽說,這次的掌門還是先天之神親自授意的,而且不是劍修!”

這件事,酒兒和白少輕顯然是不知道的,崑崙派一向是劍修世家,從未收過其他門派的弟子,就連秦雲不能因為修行劍修而修了符修還被趕至後山居住。

“不是劍修這件事,你從哪聽來的?”白少輕問道,這件事他們都不知,湖仙又是從何而知。

湖仙坦然的回答:“你以為影郎去了哪裡?”

確實,平日與湖仙一同進出的影郎今日竟然沒有出現在湖仙的身側。

白少輕大膽猜測:“他不會偷溜上了羽化仙山吧。”

湖仙嘚瑟的點頭:“猜對了。”

白少輕無語:“幹嘛多此一舉,要是真想知道的話,回頭我們備份禮,然後接着送禮的名義觀摩一下他們的儀式不就好了。”而且白少輕本來就想着讓幽香去送份禮,要是想知道的話,自己去送就好了啊。

湖仙被白少輕這麼一說,反應遲鈍的想了一下然後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哦,我幹嘛還讓影郎累這麼一趟。”

得,這人原來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

白少輕無語的說:“不過既然你都讓影郎去了,那麼也就算了,回頭還是讓幽香備份禮送過去,好歹也是先天之神親自選擇的掌門,就算無人,崑崙派也是修仙界的大派。”

“別啊。”湖仙搖頭,不贊同白少輕的說法,“你不好奇,先天之神封了一個什麼人么,這件事本身不是很有意思么?”

眼睛裡擺明了是想看好戲的意思。

白少輕拒絕:“你莫不是忘了,酒兒大鬧崑崙派這件事還被先天之神記在賬上呢,你現在上趕子湊熱鬧不是想送上門么?”

湖仙一下子反應過來,酒兒的事情還沒有說法,先天之神說了早晚會討回公道,現在顯然還沒有空管這邊,但是現在要是湊上去,那可能就是真的自尋死路。

“那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可是很多事情,你要是越想躲,那麼你便越不可能躲得掉。這好像是個奇怪的規律。

白少輕的房間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停下,敲了門。

“宮主,崑崙派傳來邀函,望你參加這次的掌門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