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抉擇的現在無法預知的未來

林以涵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陸子昂時的情景，那是在開學三個月後的操場上，那時上午第二節課課後是有課間操的。林以涵由於個子不高，被安排在隊伍比較靠前的位置。而陸子昂是他們班級的體育委員，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在人群中不能說是最高的，也不算是最顯眼的。可就是在這總佔地面積37萬平方米，1026位教職工，150000名學生的操場上。她隔着茫茫人海看到了他，像是前世約定一樣，鬼使神差般的望見。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在人潮洶湧的操場還是嘈雜凌亂的球場，她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將他認出。然後視線和腳步都會不由自主的追隨，無法移開。這樣的單戀持續了一年多。在高二的時候經過林以涵不斷製造的偶遇與間接接觸，兩人終於相識。具體是怎麼認識的，林以涵已經記不起。在她心裡，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便知道他就是她心裡的那個人。

林以涵放下手中的筷子，很是認真的問小妖兒，

“我是不是很傻？”

說自己傻，不為別的，而是自己明明清楚的知道一切，還選擇任性的執着。其實那日的孔凌菲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在她對陸子昂無限獻殷勤時，而他又與她保持曖昧不明的時候，她就見過她。

那時她在Y市舅舅家過暑假，莉莉姐帶着她去商場逛街。那時候的小姑年都偏愛運動裝，逛來逛去也就那麼幾家。但以涵的興緻很高，偶爾看到喜歡的男裝時，還會幻想下，穿在陸子昂身上的效果。心裡盤算着要在回家之前悄悄的把它下來，然後再找個合適的理由送給他。

莉莉姐比林以涵大五歲，剛升大學。一路上她說了許多關於學校軍訓的有趣段子。以涵聽得認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問出心中疑惑。然後在心裡暗暗的想着她和陸子昂的大學要怎樣怎樣的過，情不自禁的便會在臉上展現出由衷的笑容。大概是因為自己和陸子昂的關係維繫的好，所以無法掩飾的幸福感在隨處泛濫，心中的所思所想都不無他的蹤影。

以前就聽過這樣一句話，不要太高興，小心吵醒悲傷。以涵的笑容是在看到陸子昂和孔凌菲二人緊握的雙手中沉溺的。

在看到陸子昂那一刻，林以涵眼前一亮，險些脫口叫出他的名字。但當她發現與他並肩而站的孔凌菲時，所有的衝動與思念都被衝破，被狠狠咽下……

他們朝着她迎面走來，從林以涵的身邊擦肩而過。無需招呼，無需介紹，更不需要解釋。他同對待陌生人一樣，錯開她的視線。林以涵清楚記得他當時的恐慌，和隨之的坦然……

“嗯是挺傻的，陸子昂隔三差五的往Y市跑，你就從來沒懷疑過？”

“我不知道”

“什麼？你們放假從來不聯繫的嗎？林以涵你傻的也忒實誠了。”

林以涵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不是不知道他去Y市，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索性不去聯絡。

“那這事兒，陸子昂那小子就一直沒給你個說法！？”

林以涵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低着頭沉默。有些事弄明白了又能怎樣，心就會好受嗎？它除了否定你所有的錯誤，加深你對自己的痛恨外，什麼都改變不了，那又何必去追問原由，要解釋！

小妖兒盯着桌面漸漸積起的水漬，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她知道這場戀愛她走不容易。妄想着不去計較他的過往，不去在意別人的鄙夷眼光，只要他能真心待她，一切流言蜚語她都能扛過。只是當她衝破所有道德底線，滿懷期望的走進他的世界時。換來的竟是如此殘忍、骯髒的背叛。

“哎……擱我說，你也別給這愁了，這種事，都捕風捉影，不靠譜。你不是不知道，這幫人就是見不得人好，興許都眼紅你，編出來的！”說的自己都覺得心虛，掩飾性的拿起個包子塞進嘴裡，將目光移向窗外。留給她足夠的時間，抹去懦弱的淚水。

小妖兒嘴上雖這麼說著，但心裡知道這是十有八九的事實，只有這傻妮子從始至終，傻傻未覺。既然她不願去觸碰，自然有她的道理，更何況有些事情知道的人未必比不知道的人好過。

林以涵也不打算再說下去，有些東西自己明白就好。沒必要找一個心疼自己的人，同她一起苦惱。

窗外明媚的朝陽，碧藍如洗的天空，漂浮着的白雲，芬芳四溢的花草香，處處洋溢着沒有意識到的青春。而我們即將在這充滿歡樂，激情澎湃，揮灑汗水的無悔盛宴中揮手別離。

哭過笑過，傷過痛過，無論多麼痛苦，林以涵還是捨不得離開。難以抉擇的現在，無法預知的未來，徘徊在堅持與放棄之間舉棋不定…

如若割捨，是不是真能釋懷？

事到如今，她自問已沒勇氣再去堅持，再去哄騙自己他只屬於她一人。寧願叫自己瀟洒的退出，也不要在指責中逃離。寧願勉強相信以前的一切算是美好，也不要等到互相傷害、磨滅情感。

林以涵一上午沒有下樓，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大有不知今夕何夕的架勢。老師們在這個時期大都體諒學生，知道他們辛苦，有開夜車的習慣。更何況一上午都是在做*，只要在講課的時候都精神百倍，平時他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

林以涵理所應當的混在了這批隊伍里，沒被叫醒。所以當手機突然震動，着實嚇了她一跳，低頭翻看，是孟晟澤發來的短信。

“放學後等你!”

孟晟澤應該是中午去他奶奶家，只有去那裡，他才會同她和陸子昂一起走。同時，她知道了今天中午陸子昂不回家，否則孟晟澤不會等她。

以涵沒有回他的短訊，返回時，看到陸之昂的短訊，是幾個月前發的。

22:56

小不點我喜歡你，我現在真的不想失去你，讓我做你的代理老公，照顧你，直到你那個對的人出現。

23:23

不回答，我就當默認嘍！

23:25

晚安，我的angel！

那一刻的驚喜，至今無法忘記，那一份悸動又似是對今時今日最大的嘲諷。模糊的表白，不清不楚的分開，原來一切都已註定。

葉君浩、徐展鵬兩人站在校門口不遠處的路邊說話，孟晟澤站在兩人的一旁，時不時同二人搭話，目光卻一直望向校內。

林以涵故意拉着小妖兒躲開他的視線，裝作沒看見。沒走多遠，電話開始作響，是孟晟澤，以涵按了靜音。

小妖兒看了一眼電話，問：“為什麼不接？”

“你會願意赤身*的站在一群人面前嗎？”

“說什麼呢？當然不願意！我又不是暴露狂”

“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在他們眼裡是個小丑，*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