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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倆一個勁兒點頭,沒有再和他們多說什麼,進去收拾了一下沙發。床是勉強夠兩個人睡的,就是得稍微委屈一下了,幸好當初買了張雙人沙發。

不過,錢不是那麼好賺的。柳蔭在心中感慨,如果僅僅睡個沙發就能拿錢,得在夢裡笑醒。

去和王嬸打過招呼,說晚上要出去,拜託她再照顧一天方凱。

又稍微叮囑了小孩兒兩句,回到了鋪子,將高家兩兄弟使喚去買活的大公雞後,開始着手布置起來。

這回的應該是個狠角色,不然絕對做不到僅僅是施咒,就把高家兄弟變成紙人。

即使一定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已經是人家的奴隸。

做好了基本的準備,開始等待着高家兄弟歸來,或者再說的準確一些,等待着那隻要獻身的大公雞。

只是他基本沒殺過雞,這個讓人很是發愁,只能到時候看看他們會不會了。

正想着,一個人影出現在店門口,那人深深的低着頭,似乎渾身都在散發一種叫做‘喪’的氣息。

一開始沒有認出來,盯着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誰,連忙迎進來。

“人找到了嗎?”直切正題,他點點頭,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向他說明了一切。

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發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

這確實是一件讓人很難受的事兒。想了半天,最終說了件完全無關的事情,“方凱跟對面王嬸,學了一早上太極,成果不錯。”

方華一怔,隨即抬手抹了把臉,“知道了,辛苦你照顧他,等會兒帶他回家。”

見他總算緩過來一些,稍微放下心,“好,小孩兒在王嬸鋪子里。”

說完,方華點點頭,卸下一臉沉重,稍微緩和後,過街去了王嬸的布鞋鋪子,又過了一會兒,方凱和他父親一起出了鋪子,王嬸還送了送他們。

柳蔭思索後,決定不過去了,也許讓他們快點兒開始新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作為某個參與者,就盡量別去揭人傷疤了。

方華動作很利索,很快就打了輛車,率先進了后座,方凱狀似要跟進去,卻忽然頓住,轉頭看向這邊,比了個嘴型。

柳蔭愣住,再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開走了。

他說,謝謝叔叔,過幾天來找你玩。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保持着所謂冷靜的他,一陣鼻酸,看來需要向他道歉了,為之前覺得他是熊孩子,而道歉。

實際上他什麼忙也沒有幫上,僅僅是制止了毀掉三個人的可能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他想失去愛人,以及失去母親的痛,還是會影響到他們,想着,忽然反應過來,方凱一定意義上來說,是鬼子。

很多規則,是沒有辦法去束縛他的,而且因為身份特殊,等到成年後,會很容易吸引一些髒東西,也許真的可以教他地獄法術秘術,僅僅防身就好。

暗自盤算着。

又等了好一會兒,高家兄弟手拎兩隻活雞,闖入了視線,那兩隻大公雞很精神,不斷撲棱着翅膀,偶爾還高聲鳴叫。

其實在以前,一直覺得血液辟邪這種事情,對於公雞和黑狗來說,相當於無妄之災。

後來師傅和他解釋後,這種觀念才被糾正過來,被取血的公雞跟黑狗,實際上是在積福德。

等到再入畜生道,很可能有機會投胎成豬崽兒,豬是一種福德很深厚的動物。凡是上輩子積夠了福德的動物,都有很大的機會投胎成豬崽兒,而成豬之後的下一世,絕對能入人道。

對於畜生來說,入人道是最大的追求。

至於為什麼這樣,師傅則以太複雜,不想費口水的理由,打發了他。

所以這是個一直在困擾他的問題。

“這大公雞現在就宰?還是得放放生?”高光帶着些謹慎的問。

聞言,想起了一件事情,立馬換上一臉嚴肅。

見高家兄弟都被神情感染,跟着嚴肅起來後,總算慢悠悠地開了口:“你們有會殺雞的嗎?”

話音剛落,高耀連忙應聲道:“會,我來就成。”

而高光則是愣了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

看目前最大的問題已經被解決,柳蔭放下心來,任由高耀一隻手拎着兩隻雞,佔用了廚房。

雞血很快就放好了血,不過只是放了一隻的,其實兩隻一起放了會方便些,但怕血凝起來,凝了的血就不能用了,所以一起殺反而會被浪費。

柳蔭還特地就這個問題,對高耀叮囑了好幾句。

殺好雞,不敢多耽擱,柳蔭連忙加了硃砂,在事先準備的黃紙上,寫寫畫畫起來。高家兄弟則一個在廚房將就着雞肉做晚飯,一個被差使去了附近公園撿柳枝。

不過說是撿,實際肯定是要直接折的。

原本有些過意不去,但高光勸了幾句,又說是學過園藝,可以盡量不傷到柳樹本身。

實際上也知道這話全是水分,只是一開始就決定好了一定要折的,就算他不跟他說瞎話,事情還是會按照計劃進行。

也許有必要自己栽一棵?還比較方便。

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可行,開始打量着鋪子後邊兒的小院子。這個院子實際上可有可無,因為它實在太小了,甚至不應該叫做院子。

撐死了也就十二平方左右,而且地上全是黃泥兒,平常晒衣服和晾法術,都不會選擇在這個地界。

很快,在思索打量時,高耀做好了飯菜,留了一部分給高光後,和他率先吃了起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高耀臉上的死相越發嚴重,甚至懷疑他下一秒就會倒在地上,然後與世長辭。

但這也算是證明了他的猜測。

今晚那個‘買命鬼’,一定會來,想到這裡,莫名的緊張起來。只因為根據先前的判斷,這傢伙的道行絕對在他之上,而且高的不會只有一星半點兒。

即使提前做了些準備,還是有可能會栽。

且栽了的後果,絕對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過了會兒,高光抱着一堆柳枝,在落日霞光的照耀下,往鋪子龜速移動着,還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

就不能低調點兒嗎?臉上火辣辣一片。

破壞綠化也就算了,還破壞的這麼高調,生怕別人不知道。

實在看不下去,直接把鋪子門拉下一半多,讓他弟弟在門口候着,自己則是進裡屋去了。

柳枝是用來給高家兄弟睡覺的,之前用雞血寫的黃紙,被紮成了兩個稍微小一些的紙人,此刻正待在桌子上。

如果實在不幸,都用柳枝了還是被找到,至少紙人能夠稍微拖一拖,讓他有機會救他們。

如果不是這傢伙道行實在比他高太多,出自他手的九塔鎖魂陣鎖不住,根本不用這麼複雜。

想到這裡,一陣鬱悶。

說到底,一直都是自己道行和經驗的問題。不然以地獄法術的成力,要處理這些事情非常的容易。

越想越有種心塞的感覺,一聲嘆息,引來了高家兄弟的目光。

擺擺手,示意他沒事兒之後,徑直走進了裡屋。

很快,天就黑了,稍作布置,確定柳枝能夠發揮作用後,總算稍微放下心。

高家兄弟一開始不願意霸佔床,等把利害關係分析給他們聽後,終於看似勉強的應了下來。

翻出一床薄被,把外套疊起來當作枕頭。

實際上沙發很軟,睡起來跟床的差別不大,就是他稍微有點兒認床,等到高家兄弟此起彼伏的鼾聲響起,才剛有一絲睡意,可惜現在似乎也睡不了了。心中嘆息着。

原本打算是至少要睡兩個小時,不然到時候精力不夠,很容易出什麼差錯。但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會打呼,失策了。

鬱悶的翻了個身,面朝天花板,腦袋很沉,眼皮也快撐不住,可每次剛剛陷入睡眠,就被那響亮的鼾聲驚醒,意識到再這樣繼續下去,可能會變得比不睡還要累。

忍住拿枕頭悶死高家兄弟的衝動,掙扎着起床,去廚房給自己泡了杯濃茶泡好後,坐在鋪子前台的沙發上,一邊兒吹着,一邊兒時不時抿一口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困意被吹散,整個人精神起來的同時,不詳的預感在心中蔓延開來。

應該是來了。

佯裝沒有發覺任何不對勁兒,接着慢吞吞的喝茶,喝完後把杯子隨手一放,準備回屋睡覺。

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從天花板倒吊下來,腐爛的臉正正對着他,甚至讓他有一種再往前一步,就會不小心親到它的錯覺。

外翻的皮肉、看不出原本形狀的嘴唇,以及暴露在外的牙齒,都在強烈刺激着胃。

忍住後退的衝動,想要裝作沒有發覺的模樣,但這視覺上帶來的刺激實在太強烈,幾秒後,終於後退兩步,乾嘔起來。

那個‘人’忽的翻下來,眼珠子不慎甩出眼眶,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了腳邊。

“人呢?”它忽然出聲,像是破了的鼓風機,聽起來甚至不像是在說話,而像是什麼不知名的野獸在咆哮。

知道它在問什麼,但肯定不能實話實說,不然跟沒有答應幫高家兄弟有什麼兩樣?